魏征是不清楚倭国皇子容貌到底有多俊秀。
但魏征清楚的是,这倭国想要夺娶大唐公主的想法,完全就是自找没趣。
大唐已经不是往日的大唐。
即便如今前线战事胶着,但区区倭国,大唐还是不放在眼里。
别说倭国远在重洋之外,就算是近在咫尺,大唐的公主也不可能去到倭国。
幸好魏征是个有礼貌的人,也本着大唐是礼仪之邦,还是答应松下秀吉的请求。
“既然松下使臣如此请求,本官也不好拒绝,不过本官还是提醒你一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另外,在我大唐皇后面前,不要出言不逊,否则”魏征开口,面上笑容敛去。
松下秀吉微微一愣,继而点头表示答应。
整整两天时间,渊盖苏文让上万将士去储备火油。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转眼间两日时间已过,望着面前几十万桶火油,渊盖苏文脸上终于露出了喜悦之色。
明日清晨,他们便要对沧州城发动最后一次进攻。
此次,若是再不成功,那便意味着他们即将由主动变为被动。
“将士们,眼前的火油,便是我们此次攻城的最大法宝。”
“之前我们已经试验过,沧州城墙在烈火下,依然会崩碎。”
“此战,我等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渊盖苏文话音刚落,眼前数万将士便是齐声高呼。
人人眼中发出渗人的寒光。
被堵在沧州城外数月,他们早就被磨去所有耐性。
若是再攻不下城来,高句丽的士兵自己就先散了。
好在,他们都知道,用火油烧城墙,真的可以摧毁它。
渊盖苏文大手一挥,数万人安静下来。
“惠真!”渊盖苏文目光落在一旁的惠真身上。
“属下在。”惠真单膝跪地,眼里带着浓浓的战意。
“明日清晨,再由你率领前军,攻城。”
“此次,你等务必第一时间攻入沧州城,若是能抓住那李世民,此战你便是第一功臣。”
“回去高句丽,本帅必定奏请大王,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你们任何人,只要能抓到那唐国皇帝李世民,裂土封王。”渊盖苏文与惠真说完,又朝着数万高句丽将士喊道。
侯君集望着渊盖苏文。
心里对渊盖苏文的认同度提升不少。
大战前夕,如此鼓励手下将士,甚至说出裂土封王的话来。
虽然兑不兑现不一定,但这话说出来,必定鼓动众人的士气。
“封王!”
“封王!”
“封王!”
又是三声呼喝。
侯君集明显在这些士兵的眼中看到燃烧的战意。
此战,必胜!
“现在,所有人准备!”渊盖苏文喊道。
数万人整齐有序的散去。
渊盖苏文回到自己的营帐,等待着清晨的到来。
沧州城里,李靖今夜有些睡不着。
他明知道渊盖苏文正在命令大军在深挖火油,可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高句丽大军比他们的兵力多太多了。
李靖压根不敢派兵去袭击高句丽的挖火油部队。
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不派人去,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渊盖苏文准备好一切再来攻打沧州。
沧州城是坚固,但再坚固也经不起烈火的炙烤。
而且皇帝还铁了心的要留在沧州不肯撤退,更让李靖感到心中压力巨大。
即便是当年千里奔袭突厥王廷,李靖也从未有今日这般压力。
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高句丽营帐,李靖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现在我等该如何做?卫公。”徐世绩来到李靖身边,听他叹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李靖与徐世绩说过自己的担心。
也将皇帝的不肯撤离说了一遍。
今夜徐世绩也是难以入眠。
渊盖苏文大军已经好几日没有进攻沧州城了。
无非是在等着那火油准备好。
近日传来消息,渊盖苏文派去挖火油的部队回营了。
如此也就意味着,就在这两日,渊盖苏文大军便会再次对沧州城发动攻击。
而这一次,他们坚固的沧州城墙,怕是难以抗住渊盖苏文大军的进攻。
“老夫原本的想法,是等渊盖苏文自己撤军,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渊盖苏文还在坚持。”
“如今我军士气正盛,高句丽军队反而士气低迷。”
“若是能再抗住此次的攻击,渊盖苏文必定会撤退。”
“但是”李靖摇头,接下来的话即便他不说,徐世绩心里也能猜到。
若是城墙被毁,他们将再无险可守。
届时渊盖苏文大军便可长驱直入,他们只不过是案板上的肥肉。
“老夫已经让城内的将士们,去扛了大量的砂石、碎土过来。
“这些东西可以一定程度上的扑灭火焰。”
“但于大局是没用的。”
“渊盖苏文忙了这么多日,火油的数量肯定是个天文数字。”
“用不了多久,城,还是会破的。”李靖缓缓说道。
他也想过用水去浇灭火焰。
但火油烧起来的火与其他的烧起来的火不一样。
越是倒水,火焰烧的越旺。
“徐军师,老夫还有一件事,若是事不可为,你无论如何,都要把陛下带离沧州城。”
“我等皆可以战死,但是陛下不能出事。”李靖再次开口,此次说话面容极为肃穆。
徐世绩微微一愣,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明白李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靖准备与沧州城共存亡,但想要解决皇帝的安全问题。
徐世绩更清楚,一旦城破,留在城里的人只会是死路一条。
被一座城堵住去路这么久,渊盖苏文需要让手下的士兵发泄内心的情绪。
而杀人,便是他们最好的发泄方式。
沧州城只要城破,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沦为人间炼狱。
“卫公,此战一开始便由我指挥,处处受制于人,沧州城,还是我留下来镇守。”
“你带着陛下离开沧州城,回返长安。”徐世绩开口劝着李靖。
若非是他徐世绩在侯君集面前节节败退,哪会有今日的情况。
要留下的,也该是他徐世绩。
“你我便不要争这个事情,你比老夫年轻,未来还大有作为。”
“老夫留下,最后一战,以身殉国,也算是不负皇恩。”李靖摆手,拒绝徐世绩的提议。
夜风吹拂,沧州城楼格外的寂静,偶尔还有雅雀的声音远远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