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回目望了宗涛一眼笑道:“宗老前辈如果愿和他们相见,不妨就在此地租候片刻,如果不愿和他们相见,尽可加快脚程远走。”
正说之间,徐元平忽然叹息一声,道:“姑娘所料不差,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转脸望去,只见正东方四匹快马风驰电掣而来,那快马之后,风尘滚滚中,隐隐可见几条人影,放腿紧追。
人比马决,不大工夫,那马后人影逾越马前,直向几人停身之处奔了过来。
宗涛叹口气,道:“小鬼女果是才智过人,老叫化今天算佩服你了。”
丁玲笑道:“好说;宗老前辈过奖了。”
几句话完,那两条人影,已然到了三丈左右,正是十年前名满中原武林的驼、矮二叟。
两人一齐收住了脚步,四只眼神却盯注在徐元平的脸上,神色间满是惊奇。
徐元平被两人瞧的不耐,冷冷说道:“你们瞧什么?”
驼、矮二叟还未来得及回答,四匹位马已经冲到。
第一匹马上坐着碧萝山庄的庄主王冠中,第二匹马上坐的何行舟,另外两匹马上坐着两个黑色劲服,佩带兵刃的大汉。
王冠中也把目光投到徐元平脸上,瞧了一阵,笑道:“原来阁下还在人世?”
徐元平正要发作,忽然想起丁氏姐妹初见自己时的神情,也和这些人一般模样,不禁暗自一笑,道:“托福,托福。”
王冠中忽然轻轻叹息一声,目光缓缓由宗涛、丁玲脸上扫过,说道:“诸位准备到哪里去?”
宗涛一皱眉头,道:“这个你也要管吗?”
王冠中道:“兄弟想和这位徐兄弟单独谈几句话,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徐元平笑道:“别说谈几句话,就是动手相搏几招也无不可!”
王冠中大笑道:“徐兄豪气干云,武功高强,在下一向佩服。
不过,王某并未存有和你动手之心。”一带马头,向前飞驰而去。
徐元平纵身急追,眨眼间两人已远离群豪数十丈外。
王冠中忽然一点马蹬,身子由马背腾空而起,半空一个大转身,头下脚上,直对徐元平扑去。
徐元平一吸丹田真气,向前疾冲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左掌护胸,右掌蓄势待敌。
王冠中将近徐元平时,忽的一挺身子,轻飘飘的落在徐元平身前三尺之处,笑道:“汪湖传言,阁下已死在天玄道长拿下,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徐元平笑道:“传言一点不错,但事情却半真半假。”
王冠中道:“恕在下难解阁下言中之意。”
徐元平道:“我如死在天玄道长手中,现在哪里还能和你说话,但其事确然是有,不过我没有被他打死而已。”
王冠中道:“是被掌力震晕了过去?”
徐元平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王冠中神情严肃地说道:“但你这一场假死,却引起了江湖上一场风波……”
徐元平奇道:“此话怎讲?”
王冠中道:“徐兄死讯传到碧萝山庄之时,在下师妹还未深信,她说徐兄不是早天之相……”
徐元平哦了一声,道:“你可是说那紫衣少女?”
王冠中道:“不错,徐兄看她人品如何?”
徐元平证了一怔道:“这个,在下很难评论。”
王冠中叹息一声,道:“但徐兄行踪忽隐,死讯就愈传愈盛,在下师妹由全然不信,到半信半疑,兄弟暗差铁骑,访查句日,终于找到了徐兄的尸体。”
徐元平道:“我好好活着,怎么找到了我的尸体?”
王冠中轻轻叹息一声道:“荒草丛中有一具腐烂的尸体,年龄和衣着都和你完全一样,而且那尸体就在你传言中丧命之处。”
徐元平道:“有这等事?”
王冠中抬头望着天空中飘浮的一朵白云,神情黯然地说道:“唉!如我当时能多加思考,或不致造成大错,可悲的是那时我竟然也有些心神紊乱,竟错把腐尸当你……”
徐元平道:“咱们毫无交往,更谈不上什么情义。那尸体纵然是我,王兄亦大可不必为在下之死感伤。”
王冠中道:“不错,如果不是为我师妹,兄弟也不会尽桃碧萝山庄中精明健仆,查访你的下落!”
徐元平奇道:“你师妹怎么样了?”
王冠中道:“在下听得此讯之后,连夜把那具腐尸运回,准备仔细辨认,是否真是徐兄。哪知那具尸体面目已遭破坏,无法辨认,而且身上已发出腐臭之味……”
徐元平忽觉胸中热血上冲,深深叹息一声,道:“王兄这般关心兄弟生死,不知是何用意?”
他问话言词,虽然十分强硬,但神情激动,目光中满是感激之情。王冠中继续说道:“不知何人,把我运回尸体之事,告诉了我师妹,她竟然闯入了陈尸房中……。”
徐元平哦了一声,黯然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