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群雄大会逐鹿盟主
峰顶一角处,炊烟缕缕,十几名白色围裙的厨师,正在忙碌着调制菜肴。
这峰顶草坪,大约四五亩地大小,显然早已经过人工打扫修整,是以瞧上去十分平坦。
广坪正中,排列五席,桌椅之上,都用黄缎垫衬,但座位虚设,并无—人在坐。
姜宏目光一转,低声对胡柏龄道:“大哥,那正中五桌,大概都是各方霸主参与争夺绿林盟主之人的座位,周围大概是随行同来之人的座位……”举目四望,瞧不到一处可隐身地方,不禁暗自奇道:“随行之人既到,为何不见正主?”
他乃久历江湖之人,略一沉思,已然有了主意,接道:“参与正主,想必在附近休息,他们既不派人迎接大哥,大哥也不必去找他们,反正那正中五桌席位之布设,十成十是各地霸主之位,大哥不妨和嫂夫人先行入席,选择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下。”
胡柏龄点头笑道:“这办法倒是不错。”转脸望去,只见数百道目光,尽投往娇妻身上。
要知谷寒香美艳绝人,姿色生香,任是何等稳重之人,见了她那等艳丽容色,也难正襟危坐,一眼不瞧,胡柏龄经常遇上这等尴尬之事,司空见惯,已经不以为意,但江北五龙却不禁一个个大怒起来,多爪龙李杰在五人之中,脾气最暴,不禁破口骂道:“没见过世面的下流坯子,挖了你们的狗眼,看你还瞧不瞧……!”
他这几句话,骂尽全场之人,坐在较近之处的几个人,都听得字字入耳,立时有四五个人站了起来,说道:“你骂什么人?”
胡柏龄一皱眉头,暗道:全场之人将近两百之数,如果要打了起来,势非闹的一塌糊涂不可,正待出来,把当先站起几人压制下去,以镇全场,忽见谷寒香怀抱孩子,抢前两步,挡在李杰面前,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她虽是责叱之言,但声音娇脆动人,容色耀眼生花,几个站起之人,一齐都坐了下来,呆呆一笑,却是答不出一句话来。
入云龙姜宏低声叱道:“老四不要多事。”
多爪龙李杰忍不下胸中之气,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几人到了那中间席位之处,姜宏选了正中一桌主位,拉开椅子,笑道:“大哥大嫂就请在此席坐下,我和几位兄弟,到旁边席位上去。”胡柏龄看姜宏选择的席位,乃全席最好的座位,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此位如非二奇的座位,定是那罗浮一叟的座位,我如坐了下来,只怕要把三人气个半死。”
姜宏道:“罗浮一叟和岭南二奇,联合召集天下英雄,争选盟主,装也要装出一点宽宏大度出来,纵然心中不满,也不致说什么难听之言。”
胡柏龄回顾娇妻一眼说道:“咱们就在这桌位之上坐下吧!”
谷寒香嫣然一笑,依着丈夫身边而坐,这一笑,如花盛放,引得四周群豪又是一阵骚动。
入云龙姜宏眼看两人坐好,回头对出云龙钱炳等低声说道:“走!咱们到左一侧空桌位上坐去。”
五人刚刚转过身躯,忽闻长啸划空,直传峰上,眨眼一个手摇折扇,身着长衫,面蒙黑衫之人,已越过群豪,直向正中席位之上奔来,正是四日之前,和胡柏龄在山谷中动手相搏,新起的江北绿林道上盟主,蒙面怪人。
此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仍然是不取下蒙面黑纱,但因他身法奇快,来势有如丸飞电击一般,大部分人均未看到他蒙着黑纱。
胡柏龄微微一皱眉头,瞧了他一眼,发现他站的角度,似正凝神望着娇妻,不禁心中微生怒意。
因那蒙面黑纱极是浓厚,胡柏龄只能从他神态之间,和他站的角度中,推想他正凝望着娇妻。
忽然心头一凛,暗道:“此人面纱这等浓厚,一点也无法瞧到他面色和眼中神光,不知他何以能够瞧到别人,而且在动手相搏之时,还能运用自如,难道他真能透物瞧人不成?”
心中动了怀疑之态,暗中留神看去,这一用心,竟果然被他看出了破绽。
原来那浓厚的蒙面黑纱之上,嵌着两块指甲大小的水晶石片,外面又有一层黑纱掩遮,而且那两片水晶石片的颜色,也是浓黑之色,和面纱颜色相同,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忽闻一阵喘息之声,四个劲装佩剑的少年,和两个疾服大汉,跑的气喘如牛般,冲向正中席位之处。
江北五龙,本欲要走,但因怕这蒙面怪人陡然出手攻击,立时散开,护守着谷寒香。
这时,分坐在四周席位上三山五岳的豪客,都纷纷站起了身子,注视着场中的举动,有些好事之人,已自缓步向场中逼去。
那蒙面怪人自登上峰之后,目光一直投注在谷寒香的身上,对场中混乱之局,浑如不觉一般。
四个黑衣劲装的佩剑少年,虽然跑的气喘如牛,但一见四周群豪有不少缓步向场中逼来,立时拔出背上长剑,排成一个半圆形,保护那蒙面怪人的背和侧翼。
陈文、陈武同时望了胡柏龄一眼,垂手静立一侧,动也不敢乱动一下。
胡柏龄目注两人,微微一笑,道:“咱们多年不见了,你们二位好吧?”
陈文、陈武望了一眼,同时躬身答道:“盟主大安……”
胡柏龄道:“此一时,彼一时,兄弟那江北绿林盟主之位,早已为人取代,两位大可不必再这般称呼兄弟了!”
陈文、陈武目光转向那蒙面怪人投瞥了一眼,欲言又止。
出云龙姜宏冷哼了一声,正想斥骂两人几句,但却为胡柏龄用眼色阻止。
这当儿,已有不少江湖豪客,走近了那蒙面怪人身后停下,大声喝道:“你们懂不懂江湖上的规矩……”几人一齐大叫出声,而且喝问之言,又彼此不同,声音有尖有粗,有高有低,听来刺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