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柏龄回过身来,又是一揖,说道:“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酆秋笑道:“贤侄一人回谷,万一有事,只怕应付不下,叫你这位小师弟陪你去吧!”
胡柏龄微一沉吟道:“弟子十分欢迎小师弟结伴同行……”
酆秋不让他再说下去,拂髯一笑,回头望着那道装童子说道:“随你胡师兄到‘迷踪谷’中去一趟吧!”
那道装童子微微一笑,也不言语。
胡柏龄心知酆秋有意派那童子随去监视,当下拱手对那童子一笑,道:“小师弟,咱们走吧!”
那道装童子又是微微一笑,点头奔了过来,抢到胡柏龄前面带路。
两人奔出石洞,出了荒草掩遮的山谷,直向“迷踪谷”中奔去。
胡柏龄暗中加劲,放快速度。
那道装童子衣袂飘飘,竟然紧随在胡柏龄身后而行。
胡柏龄暗暗一皱眉头,用出了七成功力,步履疾快如飞。
在他想来那道装童子决难追随跟上。奔行了一阵,回头望去。
哪知事实大出意外,那道装童子仍然紧随在身后,而且步履轻松,毫无吃力之感。
胡柏龄暗暗吃惊,放慢了脚步,转脸望着那道装童子,笑道:“小师弟今年几岁了?”
那道装童子道:“十五岁。”说完又是一笑。
胡柏龄道:“小师弟十五岁,能有这等功力,未来前程,实难限量。”
那道装童子这次不再答话,摇摇头,又是一笑。
胡柏龄暗道:这孩子怎的这等不爱说话?又追问了一句道:“你从酆师叔学艺几年了?”
那道装童子,仍不言语,轻轻伸出了两个指头。
胡柏龄道:“二年吗?”
那道装童子点头一笑,仍然默不作声。
胡柏龄心头一震,暗暗忖道:“如果他未说谎言,两年时光,怎么练就这样一身功夫?”只觉疑虑重重,思解不透,沉吟了良久,又问道:“这么说来,小师弟是带艺投师了?”
那道装童子脸上似已泛现出不耐之色,微一点头,突然放步向前奔去。
眨眼之间,已超出胡柏龄一丈余远。
这等绝世轻功,使胡柏龄大为震骇,当下一加劲力,放腿疾追。
两人在荒凉的山野中,较上了脚程。
胡柏龄施出全力疾进,疾如电闪雷奔,片刻之间,已跑出了二十余里,竟然仍未追上那道装童子。
奔行之间,忽听一声沉喝:“站住。”寒光闪动,一个手横长剑的道人,由路侧急跃而出,拦住了两人去路。
那道装童子微微一笑,左手一扬,当胸击去,右腕向后一探,已拔出肩上宝剑。
他动作迅快无比,那道人刚刚让开一掌,还未来及还手,他手中宝剑,已自疾向那道人小腹刺去。
那道人大概看他身着道装,怕伤了自己人,不自觉地问道:“你是……”
那道装童子剑势突然一变,诡异绝伦的攻出一招,那道人一句话还未说完,宝剑已近前胸,匆忙之间,挥剑一架。
道装童子攻出的剑势,忽然斜斜一偏,寒光闪动,那道人握剑右臂,应手而断。
胡柏龄暗自惊喝一声:“好辛辣的剑法……”
赞声未完,那道装童子出手的剑势,又忽地回扫过来,只听一声闷哼,那道人拦腰被斩作两段。
胡柏龄惊愕的叹息一声,道:“小师弟的剑法辛辣无比,愚兄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是初见。”
那小道童却是满不在乎的微微一笑,在那道人尸体之上,轻轻抹去剑上血迹,又放腿向前奔去,对胡柏龄赞叹之言,恍似听而未闻。
胡柏龄忽然觉着,这位笑起来十分动人的小师弟,是一位异常可怕的人物,心地毒辣,武功又高不可测,如若他对酆秋异常忠心,实是一位劲敌,必须要早些设法,把他除去。
心念转动,杀机突起。
当下一加劲力,疾如离弦流矢一般,一连两上急跃,追到那道装童子身后。
正待扬掌下手,那道装童子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笑道:“刚才那道人是什么人?”
胡柏龄一沉真气稳住身子,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答道:“是武当门下弟子。”
那道装童子展颜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皓齿,道:“我常听人说,武当派自诩以内家功夫和剑术领袖武林,怎的会这样不济事呢?”
说完话,也不待胡柏龄回答,立时又转身向前奔去。
此人唇红齿白,面貌娟秀有如女子,但心地却十分毒辣,武功又高不可测,以胡柏龄见识之广,竟也瞧不出这道装童子的来路,只觉他柔媚之中,潜隐着无比的阴险。
两人又向前奔行了四五里路,转过一个山脚,但闻一声:“阿弥陀佛!”两个身着灰袍,手横禅杖的和尚,并肩拦住了去路。
那道装童子回头微微一笑,问道:“这两个和尚大概是少林派门下吧?”
胡柏龄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