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寒香淡淡一笑道:“名字倒也不俗,咱们有一人中了迷药,现在外面躺着,你去将他救醒,领来此处。”
那名叫绿云的少女闻言之后,转面朝另外几人望去,似乎要征求众人的同意。
拘魄索宋天铎大声喝道:“还不快去,当真找死不成。”
那绿云向谷寒香望了一眼,见她嘴角挂住一丝冷笑,双目之内威严闪闪,不觉心中一馁,转身向门外快步走去。
钟一豪恐她暗中弄鬼,举步跟着走去,谷寒香将手一摆,道:“勿须。”接着向那绿云扬声道:“阴手一魔早已逃之夭夭,谁敢节外生枝,可别怨我以‘五阴搜魂’的手法治人。”
那绿云转身道:“婢子不敢。”
谷寒香冷冷一笑,挥手道:“速去速回,见着了你们那两位姑娘,带她们前来见我。”
绿云低诺一声,转身走出门去,谷寒香转向为首的青衣少年道:“咱们尚有一人下落不明,你速去将他找来。”
那青衣少年为谷寒香的威仪所慑,不敢抗命,只得疾步往室外奔去。
这一间石室颇为宽大,谷寒香卓立室中,仿佛一座高耸入云,翠绿欲滴的山峰,秀逸绝伦之中,令人有高不可攀的感觉。
搜魂手巴天义盘膝坐在地上,正在运气行功,以助药力,钟一豪和宋天铎二人,一边一个,侍立在谷寒香身后。
十余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横七竖八,卧倒在地面,三个青衣少年和三个绿衣少女,则屏息而立,每人脸上都有点阴晴不定。
蓦地,门外传来麦小明的呼喝之声,和兵刃相击所发的金铁交鸣之声。
谷寒香黛眉一蹙,回头望宋天铎一眼道:“你去瞧……”
话未了,只见绿云披头散发,左臂右腿之上,鲜血淋淋,手执一柄长不盈尺的金色断剑,狼奔豕突地窜入了房内,麦小明手挥宝剑,流星赶月一般,衔尾追进来。
但见麦小明朗声喝道:“看剑!”惊虹电掣直往绿云脊梁上刺去。
谷寒香突然双肩一晃,闪电般的到了麦小明身旁,玉手一探,倏地夺下了他的宝剑!
但听一阵“叮叮”之声,谷寒香宝剑连震,连点六个少年男女的剑尖,将六人震得同时大退了一步。
室中鸦雀无声,沉寂如死,每个人都为谷寒香的奇奥手法,和神妙剑术所怔住。
麦小明瞠目结舌,愣了半晌,讷讷地道:“师嫂这两手,我都未曾学过。”
谷寒香冷冷地望他一眼,转对绿云道:“你快将创口包扎起来,能进到此地,你的武功也算不错。”
要知麦小明的武功,系由独眼怪人佟公常亲授,与谷寒香是同一师承,正因为艺出同源,麦小明所能的,谷寒香都会,谷寒香所会的,麦小明却有未学,故而谷寒香才能轻易的将他的宝剑夺下。
谷寒香见一个绿衣少女,已在替绿云敷药裹伤,于是将宝剑朝麦小明扔了过去。
麦小明接住宝剑,突然一指地上的张敬安,讶声道:“师嫂,张敬安怎的也在这里?”
谷寒香答非所问地道:“他算不算你的师兄?”
麦小明嘻嘻一笑,道:“我在酆秋那里吃过几天饭,酆秋要收我做徒弟,我是无可无不可,他要我唤他做师父,我看反正不行拜师之礼,师父就师父吧。”
谷寒香冷冷一哼,道:“有奶就是娘,亏你讲得出口。”
麦小明嘀咕道:“本来是么,难道说没奶的倒是娘。”
谷寒香沉声道:“我就要整治张敬安了,如果你有故人之情,最好是回避一下,不要看入眼中。”
说话中,门外传来一阵步履之声,跟着便见罗浮一叟霍元伽一手提着一人,大步走了进来。
谷寒香移目望去,但见霍元伽束发金箍已失,须发蓬乱,浑身为汗水浸湿,左手提一个紫衣艳妇,右手提着一个黄衫女子,两个妇人都长的十分艳丽,此时软绵绵的昏睡未醒,似是被人闭住了穴道。
霍元伽进门之后,双目一闪,环扫众人一眼,接着扔下两个女子,朝谷寒香躬身一礼道:“属下无能,差点折了夫人的名,特此请罪。”
谷寒香目光锐利,向两个少妇模样的女子掠了一眼,看出二人是被无名老叟的点穴手法所制,心中暗暗想道:他含糊其词,明是有意遮羞,瞧他狼狈之状,想必也历经一番艰苦了。
心念一转,突然一反常态,温言道:“霍兄定已久战身疲,先请一旁歇息,我尚有一桩小事处理。”
罗浮一叟抱拳一礼,移步退到一侧,谷寒香突然玉面一沉,注视几个绿衣美婢道:“你们久随阴手一魔,谅必知道‘向心露’的用法。”
四个绿衣美婢相视一眼,顿了半晌,始由绿云开口道:“洞主为了携带方便,将‘向心露’制成了药丸,用时以酒化开,服后约莫醉死一个时辰,醒来后灵志不清,心中只有施药之人。”顿了一顿,接道:“洞主向来将药丸带在身上,如果夫人想要,婢子等却难以从命。”
谷寒香问道:“解药呢?”
绿云说道:“昨日洞主命婢子取‘向心露’时,是大小姐揣测洞主的心意,装了两粒解药,用以搪塞夫人,那药丸只须吞下,自然有效。”
她说到大小姐时,目光朝地上的紫衣艳妇瞥了一眼,谷寒香早已料定那两人是阴手一魔的弟子,当下懒得理会,仅只淡淡的说道:“你们去斟一碗酒来,我有用处。”
一个绿衣美婢惑然望她一眼,转身奔出房外,谷寒香走到张敬安身畔,翻过他的身子,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但见张敬安身躯一震,吐了一口浊气,略一定神,由地面挺身而起。
谷寒香突然阴沉沉一笑,玉手一挥,一指向他的“神封”穴上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