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寒香嘿嘿一笑,道:“我放人只放一次,下次再到我的手内,倒看老禅师以何物相换。”接着转向麦小明道:“将他的心脉解了。”
麦小明闻言一愣,呆了一呆,突地两手一摊,道:“我功力不够,点是可以,要我去解,只怕要将人弄死。”
那范玉昆左手以布裹着,手掌是光秃秃的,神情萎顿,满脸病容,双目虽然睁着,四肢却软绵绵的仿佛有肉无骨一般。
曼陀老尼目毗欲裂,切齿道:“谷寒香,你豺狼成心,蛇蝎为性,老尼若不除你……”
话未讲完,“迷踪谷”群豪已自纷纷怒喝,时寅身形一晃,首先扑了过去。
谷寒香冷声道:“时兄回来,老尼姑大言不惭,你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她微微一顿,旋即命多瓜龙李杰与天觉大师二人,各自扶住范玉昆的一条膀臂,让他站在地上,然后款步上前,玉手连挥,在他后心附近连击八掌。
她每击一掌,范玉昆的身子就颤抖一阵,八掌击完,范玉昆吐了一口浊气,双目一合,疲惫不堪的将头俯了下去。
这种阴手绝脉之法,昆仑峨眉两派的人,俱是初次见到,众人除了对她手段之狠辣暗暗心凛外,对她掌上功夫较剑法造诣远为高深的事,也都大感意外。
天觉大师双手一抄,将范玉昆抱了起来,朝谷寒香手中的布包瞥了一眼,道:“此物非同小可,女檀越善自珍藏,最好不要落入旁人的眼内。”
谷寒香淡淡一笑,一看身外之人,齐都目光灼灼,盯在自己手上,似乎都希望自己打开布包,让大家瞧一瞧究竟。
适在此时,范玉昆忽然双目一睁,有气无力地道:“谷……盟主……”
谷寒香面色一沉,冷然道:“你吞吞吐吐,要讲什么?”
范玉昆面带苦笑,深深望她一眼,道:“有个发挽道髻,身披黑袍的老者,潜入了谷盟主的……”
话犹未了,谷寒香那辆马车的车帘倏地飞起,阴手一魔快如飘风,由车内飞身而出,落地之时,已在数丈开外。
钟一豪挨了他的一掌,差点送了性命,睹状之下,拔足就追,一面大喝道:“阴手一魔,有种的站住!”
但听谷寒香道:“穷寇勿追,容他去吧。”
阴手一魔似知众寡不敌,默然不响,飞身往冈上奔去,转眼之下,隐入了一排树木之后。
忽听曼陀老尼冷声道:“范公子,你以德报怨,贫尼着实佩服得很。”
谷寒香猛一转面,眉端聚煞,嘴角含恨,慢步朝老尼走了过去。
曼陀老尼见她满脸泛露杀机,举步落足,着地有声,知她已在暗暗凝聚功力,急忙横剑待敌。
张敬安似是突然之间,将曼陀老尼恨入了骨髓,只见他双眼发赤,喉中嗬嗬作响,亦向老尼身前走去。
天觉大师见双方剑拔弩张,大有火并一场之意,情急之下,晃身拦在谷寒香身前,道:“女檀越身怀异宝……”
谷寒香冷笑一声,将那布包扔了过去,道:“谷寒香不欠人情,不忘仇恨,我是睚眦必报,下次相逢,你们各自打点就是。”
曼陀老尼是姜桂之性,明知火并起来,自己一方难免惨败,无奈怒不可抑,手指谷寒香厉声道:“贱婢……”
两个字才一出口,谷寒香已是勃然大怒,玉臂一扬,向张敬安猛地一挥。
张敬安识得这个手势,只见他低啸一声,金环一挥,直对曼陀老尼扑去。
曼陀老尼长剑一抡,与张敬安对拆一招,口中怒声道:“谷寒香贱婢,你……”
谷寒香突然狞声一笑,道:“霍兄上!”
罗浮一生微微一怔,青龙夺“乌云蔽日”,飞身朝曼陀老尼袭去。
瞿道陵亢声道:“谷主,以多胜少,江湖规矩何在?”
谷寒香冷冷地道:“尊驾上去,岂不就二对二了?”
语声中,一阵阵金铁互击之声,相继响起。
只见张敬安的金环与曼陀老尼的长剑撞在一起,震得各自退了一步。
霍元伽趁机欺近,青龙夺“横扫千军”,猛朝曼陀老尼拦腰砸去。
曼陀老尼闪避不及,只得力贯剑身,震腕一剑迎去。
二人功力相当,然而剑轻夺重,剑夺一触之下,曼陀老尼只得借着反震之力,撤剑飘身后退。
张敬安出手如电,金环与“血手印”同时袭到,封闭了老尼的退路,霍元伽老奸巨猾,打这种有胜无败的仗,最合他的心意,看他青龙夺隐挟雷霆万钧之势,大有与张敬安争功之意。
三五招之下,曼陀老尼已被迫处于下风,一夺一环,此起彼落,打得曼陀老尼紧守门户,再无还击的余地。
瞿道陵暗暗心焦,眼看峨眉派的弟子有一拥而前之意,只得一顾展云翼道:“师弟上去,助曼陀大师一臂之力。”
展云翼亦知混战起来,局面定然极惨,当下宝剑一挥,纵身跃了过去。
忽听谷寒香阴沉沉地道:“小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