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长风接道:“他拿去了十二万两银子,自觉手法用得很高明,不过,他究竞是侠义中人,一旦被人揭穿了几近勒索的行径,内心中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他肯报上名字,那就证明了一件事,他已经决定了助你一臂之力。东主,老实说,这十二万两银子,没有白花。”
徐百万道:“长风,江湖中人,靠得住吗?”
谭长风道:“你不是江湖中人,不知江湖中人的一诺千金。”
徐百万道:“唉!长风,我总觉着江湖中人,都在打我银子的主意。
谭长风道:“罗总镖头不会,我谭某人拿了这一份很优厚的俸禄,也已经很自足了。”
徐百万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没有主意了。长风,这件事,如不报官,那就一切求个平安,仙女庙要多少银子,我照付就是。”
谭长风道:“东主,你究竟肯出多少银子那位仙女庙的住持才会答应,这是我们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所以,必须过了今夜,才能作决定。”
徐百万道:“长风,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为难了,你说说看,该如何来应付那位仙女庙的住持?”
谭长风道:“自然是找一个人,假装公子,而且,要先把他弄晕过去。”
徐百万点点头,道:“要找一个很像的人,如若这真的是一个计划完美的阴谋,他们必然记得小儿的形貌。”谭长风点点头,道:“看来,东主已经逐渐了解江湖人物。”
夜幕低垂,已是掌灯时分。仙女庙的住持青莲子,如约到了徐府。迎接青莲子进入后堂的是徐夫人。
徐公子面色苍白,仰卧在一张木榻上,纱帐低垂。
青莲子分开纱帐,查看了一下徐公子的伤势,道:“夫人你能够作得主吗?”
徐夫人心中也早已有底,点点头道:“走!咱们到厅中谈谈。”
徐府广深,房舍百间,一连五进的大宅院。这是第四进院子的客厅,也是徐夫人住的院落。厅中除了两盏垂苏宫灯之外,又点了四支儿臀粗细的巨烛,照得一室如昼。
两个女婢献上茶后.退到一侧。
青莲子喝了一口茶后,缓缓道:“夫人,令郎的病可以医。”
徐夫人道:“住持慈悲,那就请大施妙手.挽他一劫。”
青莲子道:“夫人,请恕我多向,徐府中事务一向是哪位作主?”
徐夫人道:“大事情自然要拙夫作主,小事情我就可以作主。”
青莲子道:“我想,医好令郎的怪症,应该是一件大事,不知可否把男主人也请出来,大家商量一下。”
徐夫人道:“好,住持既如此说,我就要人请他。”
片刻后,徐百万进入后厅,随行一个老仆,紧站在徐百万的身后。
不容徐百万开口,青莲子已抢先说道:“徐东主,尊夫人说,徐府中事,一向都由你作主,所以,我想和你谈谈。”
徐百万道:“住持请说。”
青莲子道:“令郎的邪病,虽然能救,不过,最好是不救算了。因为,那可能要花很多钱。”
徐百万道:“在下只此一子,住持如若能救,那就想法子挽他一劫,至于银子么?我想我可以花一些。”有过了一次惨痛的经验,徐百万已不再任意夸口。
青莲子双目盯在徐百万的脸上瞧着,久久不发一言。徐百万这样的反应,和她的想象有着很大的不同。徐百万感觉得到那目光像刀一样,内心中很不舒服。
青莲子终于开口了,道:“徐东主,逐邪退魔是件大事,价钱很贵。”
徐百万付了十二万两银子,余痛犹存,实在不愿再被破出一笔,何况,躺在床上的,又不是真的徐宝玉。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说说看吧,太多了,我也许负担不起。”
青莲子缓缓站了起来,道:“既然徐东翁怕花银子,我看咱们也不用谈下去了。”
站在徐百万身后的老仆人,突然急急说道:“老爷,公子的病,是非医不可,花点银子,又算什么呢?”
徐百万道:“一人不知一人苦,你能了解什么呢?”目光一掠青莲子,接道:“住持请开个价钱过来,我如能负担得起,就答应,如是负担不起,则……”
青莲子冷冷接道:“那就眼看着徐公子病死了?”
徐百万道:“这个么?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青莲子道:“徐东翁有此想法,老实说,这个价钱不必开了。”
徐百万道:“不,不不,如是在下能凑得出来,还是救小儿的性命要紧。”
青莲子道:“好!我姑妄言之,你妨妄听之,我要二十万两银子。”
徐百万差点晕过去,道:“你!你说多少?”
青莲子道:“二十万银子少一两也不用多费唇舌。”
徐百万道:”我付不出,那就让他死了算啦!”
青莲子道:“其实,你财资千万,花二十万两银子算什么呢?”
徐百万双目盯在青莲子的脸上,瞧了一阵,道:“我拥资千万,你是听谁说的?”
青莲子笑一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不过是劝你徐员外几句罢了,至于要不要医令郎的病,那是你的事了。”
徐百万道:“我出一万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