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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常玉岚阴沟翻船
    “河头集”三个人字的土城门,已经残破不堪,市面萧条得很,走了两三条街,才看到“会英楼”——这集上的唯一客栈。
    折腾了大半天,常玉岚还真的饥肠辘辘,又渴又饿,拴好马跨步进店,一股酒菜香迎面袭来。
    要了些酒菜,据案大嚼,像风卷残云似地饱餐了一顿。
    常玉岚正想会帐起身,探手入怀,才想起一路来自己从不问钱之事,身上哪有半分银子,不由自觉好笑起来。
    心想:幸亏马背皮囊之中,有百花夫人命乐无穷送来的黄金干两,否则,岂不尴尬。
    想着,招唤来小二道:“店家,麻烦你将我马上的皮囊取来,小心点,一千两黄金,可是很重的啊!”
    店小二愣愣地瞧着常玉岚,好似有些不信,半响才道:“客官,你说是一千两黄金?那可是几十斤呀!”
    常五岚笑道:“对!所以要你小心啊!”
    店小二忙道:“那可得找个帮手抬进来。”
    说着,招手在柜台后面叫了一个打杂工人,一齐向店外去抬金子。”
    不料,一转眼,二人又空手回来,店小二撇撇嘴,对常玉岚道:“客官,没事何苦寻我们下人开心!”
    “怎么样?”
    “哼!客官,马倒是有一匹,慢说金子,连你说的什么皮囊也没看到。”
    常玉岚不由吃了一惊,这是不可能的,不但乐无穷说得很清楚,而且自己在上马之际,也曾注意见到,原色皮囊沉甸甸的。
    因此,他一言不发,按桌而起,欲待出去看个明白。
    没等他离位,店小二双手平伸,拦在面前道:“客官,这账还没算,一共是三两四钱五。”
    常玉岚被他一阻,又见他说话的神情十分轻蔑,分明认为自己是白吃白喝的无赖,不由脸色一寒道:“你好生无礼,以为我是骗吃骗喝的下三烂!”
    小二不屑地道:“下三烂也罢,上三烂也罢,请你付三两四钱五!”
    常玉岚哪里受过这等闲气,衣袖摆动,推开店小二,离座而起。
    谁知,他急切间忘记自己这一拂的力道,把一个矮小瘦弱的店小二振出三四丈外,倒在地上,大叫大嚷道:“掌柜的,吃白酒的还要打人!”
    坐在柜台里的掌柜,是一个五十开神殴。外的老者,早在常玉岚与店家斗嘴之时已走出柜台。
    此时,迎上前去。沉声喝道:“哪里来的瞎眼贼,会英楼是你撤野的地方吗?”
    他口中说着,左手右掌,乍分即合,挫掌抡拳,作出一副动手架势。
    常三公子—见,心中暗喜。
    因为掌柜的招式,乃是昆仑门“五行生死拳”的起式,想来必是昆仑弟子。
    昆仑一脉乃是八大门派之一,与金陵常家索有交往,武家最重义气,这顿饭即使白吃,也谅来无妨。
    想着,连忙拱手齐额,满面堆笑道:“掌柜的,这是一场误会!”
    掌柜的见常五岚以江湖之礼相见,气势稍缓,但亮出的架势并未收起来,口中道:“并没有误会,小店开业以来,还没遇上朋友像阁下这样姚岔找事。”
    常玉岚忙道:“在下也没有挑岔找事的理由,我提一个人,不知掌柜的听说过没有?”
    “说出来听听!”
    常玉岚左手握拳当胸,右手五指并拢,虚搭在左拳之上,朗声道:“有位前辈复姓西门,上怀、下德,不知掌柜的与他可有渊源?”
    那掌柜的一听,急忙收势拱手,一脸的恭敬之色,朗声道:“乃是本门现任掌门,阁下是——”
    “金陵常玉岚。”
    掌柜的尚未答言,店门外一声高叫道:“金陵世家常三公子竟然驾临河头集,真是难得!”
    随着话音,店内跨进一位面色惨白,打扮得半文半武的少年。
    掌柜的一见,且不与常玉岚说话,十分恭敬地垂首低头道:“二舵主!”
    被称为二舵主的惨白少年,正眼也不看掌柜的,迎着常玉岚,阴沉沉地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双手连拱道:“常三公子,在下冷若水,忝列昆仑派下,现任河头集分舵二堂舵主,他们不知虎驾莅临,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常玉岚对这位二舵主的一脸虚伪,惨白可怕的神色,滔滔不绝,口沫横飞的恶形恶状,还有从未听说过的字号,讨厌极了。
    但是,此时此刻,常玉岚是“人在矮檐下”,也就不能不收起满腔讨厌之色,强打笑容道:“原来是二舵主,失敬!”
    冷若水转面对掌柜的喝道:“胡老九,你们要砸咱们昆仑分舵的招牌吗?连常三公子都敢得罪,还不上前赔礼!”
    他那不可一世的威风,好像就是河头集的皇帝。
    而那位掌柜的也真的十分害怕,一张脸铁青,低头不敢仰视。
    急走几步,“通”的一声大响,双膝落地,直挺挺地跪在常玉岚的面前,哀求地道:“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公子,请公子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你就是重生父母,再造的爹娘!”
    常玉岚看了他那副德性,又好气又好笑,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你并没有什幺不对呀!”
    说完,又向冷若水道:“二舵主,掌柜的设什么不对之处,请二舵主原谅!”
    冷若水已经面子十足,对跪在地上的掌柜喝道:“起来!常公子讲情。罚你一桌上等酒宴,立刻送到关帝庙分舵!”
    “是!是!”
    掌柜的如逢大赦,连声应是。
    冷若水毫无血色的脸又阴沉地笑起来道:“哈哈!常三公子,请到分舵稍歇,让小弟尽一点地主之情!”
    常玉岚道:“这就不敢了,理当拜访,无奈常某有要事在身,必须赶路!”
    冷若水闻言,伸手亲热地拉起常玉岚的手,连声道:“哪里话来,赶路也不在一时半刻,小弟已命人将你的神驹牵到分舵,就不必客气了!”
    说着,拉起常玉岚就向店门外走去。
    至此,常玉岚已没有推辞的余地。
    但是,对于这位二舵主,怎么看也觉得他不是善良之辈,按照武林规矩,是没有伸手拉着客人不放的,除非是要暗较功力。
    面冷若水并没有半点“称斤论两”试探功力的迹象。
    说他这是好客吧!亲热也该有个分寸,像这样“硬”留客,事先牵去马匹,令人觉得有些过分!
    常玉岚心想,昆仑一派虽名为八大门派之一,但现任掌门西门怀德人在善善恶恶之间,已渐与七大门派疏远。
    适才那店中掌柜应该是生意人,一言不合,就亮招欲斗,也令人觉得昆仑派在河头集并没有遵守武林的一般戒规。
    而身为分舵二舵主的冷若水,作威作福,脸上无血无肉,充满了酒色之徒的邪气,也暴露了昆仑派分舵的当家之人应非善类。
    有了这一连串的推想,常玉岚对于冷若水的执意相邀,就有了几分戒心,提防他暗中使诡。
    若不是马匹被他着人先牵走,甚至不愿到他的分舵去。
    关帝庙原来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庙宇不大,只是个四合院的平房。
    冷若水拱手道:“常少侠请!”
    常玉岚一百个不愿与冷若水站在街头拉拉扯扯,也就仅露齿一笑,跨进庙门。
    门内是一个颇大的院落,摆满了刀枪剑戟,石锁千斤担子,像足练武场,穿过练武场,是大厅,也是正殿。
    五供桌后,供奉着一幅画成的武圣关夫子像。
    十来个劲装汉子,像文武百官排班似的,肃立在行阶前躬身侍候。
    冷若水大刺刺地跨上石阶,肃客进殿,并不请常玉岚就座,却道:“三公子,武林之中最重义字,关夫子义薄云天,分舵非常尊重。”
    常玉岚道:“是!冷舵主说的是。”
    冷若水神秘地一笑道:“本舵有一个小小的陋规,凡是进入大殿之人,不论是谁,都要亲自燃三支香,以表示对夫子的尊敬!”
    常玉岚焉能说个不愿,只好笑着说道:“入乡随俗,贵舵的规矩坏不得,常某也该照办。”
    冷若水道:“多谢常少侠,你请燃香行礼,我吩咐属下打点酒菜,胡掌柜可能已经派人送来了!”
    他说完,拱手出了大殿,转向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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