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她人如穿花蝴蝶,掌影如翻江倒海,峨嵋弟子还没看清南蕙的路数,已惨叫连连,五个人一样的胸前如遭铁锤重击。
哇哇哇!血光刺目,腥味冲鼻。
常三公子一见南蕙出手,知道事态不妙,但来不及拦阻,眼看五个峨嵋弟子口吐鲜血摇摇欲倒。
常三公子游身闪过铁冠道长刺来的一剑,口中大叫道,“南蕙,不要伤人!”
南蕙一招得手,重创了五个峨嵋弟子,童心大乐,娇声叫道:“蛮好玩的,难得练练筋骨!”
她口中说着。舍了右侧重伤的五人,一拧腰,从常三公子头上掠过,左手并指如戟,右掌倏地一收,迅雷奔电硬向铁冠拍出。
这一招变化之快,神鬼莫测,出手之裂雷霆万钩。
铁冠道长被常三公子逼退在前,还没回过意来,忽然一阵掌风,像一阵猛飚似地扑到,凌厉得锐不可当。
风势渐来渐烈,令人喘不过气来。
铁冠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切问不敢硬接,八卦散招步法,快如兔脱侧移三步,险些挨了一掌。
脸上惊慌失色,吓出—身冷汗。
南蕙掌上功夫在洗翠潭浸淫了十余年,只是缺少实战经验,一掌拍出,见对手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不由吃吃笑道:“牛鼻子老道,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来呀!”
她并无意以言语污辱铁冠。
但铁冠乃是武当长老的武林硕彦,怎能当众忍得下这口气,对手又是个黄毛丫头,脸上更加挂不住。
因此,咬牙怒道:“丫头,找死!”
他振腕抖剑,又扬声对外围众人道:“各位,大伙上!”
众武林眼见南蕙狂态,怒气难平,此刻听到铁冠道长一声招呼,不由雷应一声:“咱们上!”
南蕙站立核心,一掌平胸护住“子午”,一掌斜削待发,口中嘻嘻笑道,“越多越好,统统来!”
众人更加恨得牙痒痒的,各抡兵刃,齐扑向前。
铁冠怒极出手,“云龙夺珠”剑尖抖动之下,化为点点星芒。
刺向南蕙的咽喉大穴。
就在此刻,黄衫飘扬,人影箭般地射到,左臂挥动,拦住了铁冠道长,右手比掌为抓,紧握南蕙手腕。
口中朗声高叫道:“有话好说!南姑娘,你是从来不生气的呀!”
南蕙手腕突然被制,正想翻掌弹去,闻言不由笑眯眯地道:“是司马大哥!”
司马骏含笑点头,然后拱手对着众人施礼,急上几步,朝着正位上的常老夫人恭身道:“小侄司马骏叩拜伯母金安!”
常老夫人忙道:“贤侄少礼!”
司马骏又向明心大师行礼,肃容道:“大师清安,大师德高望重,少林为武林尊重的名门正派,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也算功德无量。”
他这几句话虽然大方,却不得体,因为语意之中,隐然有责备之意。
明心大师焉能听不出言外之意?
只是一则自己未能阻止双方的杀戮,二则难得司马骏及时出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三则司马山庄领袖武林。
司马骏手底下的确不亚于当年的司马长风,就是适才出手一招,拦住了铁冠道长固然不易,压制住掌风凌厉的南蕙,却是一般高手能力所不及的。
因此,故作不懂,苦苦一笑道:“少庄主,你算是及时雨,来得正好,贫僧非不为也势不能也,阿弥陀佛!”
常老夫人这时由座上站了起来,高声道:“各位武林同道,适才—场误会,虽由犬子玉岚引起,但是这位南姑娘乃是在常家作客,而且昨晚才到金陵!”
铁冠道长怒发冲冠,怒不可遏道:“原来是你们请来的打手。”
常老夫人厉声道:“道长,你是名门长老,不可信口开河。”
明心大师生恐又点燃战火,忙劝道:“铁冠道兄,请听常老夫人把话说完!”
常老夫人接着道:“老身虽是女流之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个月之内,外子回与不回,对各位必有交待。”
铁冠道长因为适才受尽窝囊,所以火气特大,旧事重提道:“空口无凭,摘下金匾担保!”
常老夫人冷笑道:“老身先前已经答应,无奈各位手下留情,让小儿玉岚一招,这一招既得罪了各位,再要摘下金匾,就失去承让的意义了。”
众人七嘴八舌,吵嚷了起来。
司马骏双手高举,朗声笑道:“各位,适才我已请教过明心大师,才弄明白今天各位齐集金陵的真象。
“既然各位一定要保,假若承蒙看得起的话,愿以司马山庄担保,若有人觉得司马山庄不够分量,现在可以明说,也可以出来拒绝。”
司马山庄乃武林的泰山北斗,俨然是江湖盟主。
况且,谁愿意站出来与司马山庄为敌?
更明显的是司马骏的话,就有“谁不服谁出来”的威胁口吻,江湖多事之秋,任何人也不敢与司马山庄作对,与司马骏翻脸。
众人互望一眼,谁也没敢吭声。
司马骏又潇洒的道:“既然各位看得起司马山庄,赏司马骏的脸,在此谢过,三个月之后,我们仍在此相聚,问题必会真象大白,请吧!”
明心大师首先向常老夫人打个问讯道:“有扰老夫人福祉,贫僧告辞!”
接着,对司马骏道:“少庄主不但风采翩翩,而且办事爽朗明快,贫僧佩服,真是英雄出少年。”
“大师夸奖了!”司马鞍拱手肃客,徐步走向铁冠,道:“晚辈多有失礼,改日再行谢罪,道长,恕不相送了!”
铁冠红着脸,借机下台道:“少庄主一言九鼎,咱们三个月之后再来候教!”
明心大师为首,一众武林也不向常老夫人告辞,鱼贯在明心大师之后,带着一脸怒意离去。
金陵常家的庭园,是石头城胜景之一。
“来雁亭”是建在水榭之滨,四周生满了紫罗,沿亭自然的叠些奇形怪石,石隙中翠叶红花的海棠,夹杂在长叶剑兰里,格外秀逸可人。
亭子内灯火辉煌,丫环仆妇穿梭不停,送酒捧菜,进进出出。
常老夫人举杯对客位上的司马骏微笑道:“少庄主,老身敬你一杯,你三言两语化解一场纷争,老身甚为感激!”
司马骏肃立而起,捧杯道:“伯母敬酒,小侄实在是不敢当。
也不过是凑巧而已,何况,就是小侄不来,凭玉岚兄的那几掌,铁冠也是无可奈何,就连明心大师怕也不是玉岚的对手!”
他说到“那几掌”三个字,特别提高了嗓门,加重语气,还淡淡的一笑,瞧了瞧常三公子。
常老夫人原本微笑的面容,微有不悦之色,但是,随即道:“少庄主见笑,不知老庄主安泰否?少庄主南来有何贵干?”
“托福!家严命小侄向伯母请安,伯母,小侄此来是专程拜谒!”
“哦?贤侄有事?”
“正是。”
“请问——”
“是来向伯母您讨一杯喜酒的!”
“噢!是替三小儿做媒来的?承蒙看得起。千里迢迢的跑这一趟,但不知对方是哪一家?”
常三公子风流倜傥,并且眼界甚高,外出邀游的日子多,在家的时候少,又因他闯荡江湖时,随身带着四个美貌年轻、武功又好的婢女,一般民间女子自认高攀不上,官家或武林世家,也不敢妄想配婚,以至迟延下来。
常老夫人何尝不认为这个儿子的婚事很堆找到门当户对的!
另外,常老夫人向时认为,假如能给常三公子娶一房媳妇,他野马流云般的性情,一定会安定下来。
因此,她才很有兴趣地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