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站隐脚步,苗吐蕊如同幽灵一般,虚虚飘飘的也到了空地之上,冷冷的道:“小辈,你仗着司马山庄的名头,还是吃了熊心豹胆,口口声声要讨教几招,哼哼,你以为你经得起几招?”
司马骏道:“你尽管全力而为吧。举手不留情,当场不让父。
看招!”他口中喝着“看招”,其实站立未动。
他存心试试苗吐蕊是真瞎还是假瞎,也想先吓唬一下对手,苗吐蕊若是闻声一惊,作势应敌,必然落个笑柄。再者,也可以看看苗吐蕊的出手路数。
姜是老的辣,任他司马骏沉声一喝,苗吐蕊纹风不动,冷静得像没事人一般,淡漠的道:“看什么招呀?你也没有出手,我也双瞎无路,看什么?”
显然的“五更猫”苗吐蕊老奸巨滑,司马骏这一个敲山震虎的想法落空。
因此司马骏眉头一动,讪讪的道:“我说看招,不是看我的招,因为我明知道你的视力不佳。”
苗吐蕊道:“看谁的招?”
司马骏道:“要看你的招。”
“五更猫”焉能不知道司马骏足逞口舌之利,大怒道:“油腔滑凋,司马长风怎会有你这个不肖之子。”这句活可真引动了司马骏的怒火。
因为,在司马骏心目之中,父亲就是无上的权威,司马山庄就是无上的尊荣,谁侮辱到司马山庄或是父亲,那是不能忍耐的。
“铮!”司马骏长剑出手,挽了一个斗大剑花,厉叫声道:“瞎老婆子,少庄主指点你几招。”
“五更猫”苗吐蕊不怒反笑,依然不动声色的道:“哈哈!不知天高地厚,擎天剑法唬不了人的,凭你还不够格!”
司马骏已是不耐,一领剑诀,擎天三剑飕!飕!飕!招展“宇宙洪荒”,三剑连环,直攻不守,指、点、戳、撩,三招九式,罩向苗吐蕊。
司马山庄的威慑武林功夫,司马骏朝夕苦练了近二十年,可以说已得精髓,尽获真传,怒极出手,焉同小可。
忽然——紫影似有若无,虚无飘缈的山雾一般,在剑光之下几个闪砾,倏的失去踪影。
司马骏不由火吃惊。他知道“五更猫”的功力修为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但也只仅仅传闻而已,料不到剑风所及,招招落空,式式不着边际。
在这种情势之下,司马骏眼前敌影虽失,但是他的剑招丝毫不敢放松。固为,敌影失去,并不是真正的失去,而是敌人的身法高于自己,说不定就在自己的前后左右,一旦护身剑法松懈,也就是遭到攻击的时候。
就在司马骏举剑展式,一面寻找敌人之时。“我在这里,可以歇手了!”“五更猫”苗吐蕊不知何时,已双脚跨坐在二丈高的亭子伸出的飞檐之上,悠闲的神情令人气煞。
司马骏的双眼冒火,提在手中的剑,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他出道以来,从来没栽过的大跟斗,尤其当着纪无情之前。
纪无情也暗地里犯嘀咕。
他从来没见过轻身功夫如此登峰造极的高手。
突的——“妙一一呜!”一声猫叫,来自亭子顶端。
“五更猫”苗吐蕊不似先前跨坐的悠闲,整个人似蜷如蹲。像极—只大猫,半伏半蹬的在亭子檐上,口中发出猫叫之声。
这猫叫之声,乍听来并无二样。
但是,一声声低迷的惨凄凄的味道,令人毛发侧立,通身起了鸡皮疙瘩,由脊梁上泛起一阵寒意,五内发毛,坐立不安。
“妙——唔——”苗吐蕊的人前伏后拱,真的像一只硕大无比的灵猫,正是捕鼠的架式。
纪无情一见,低声喝道:“司马兄,小心!”
他的话音未落——但见紫影如同飞矢,破风有声。
苗吐蕊真像一只饿猫,身子缩做一团,双手五指戟张,臂肘微曲,两只脚向后伸直,认定司马骏扑到。
那份狠,无可形容。
幸而有纪无情断喝示警。
司马骏双膝用力急弹,拧腰穿出三丈,向左侧纵去,惊虹一般快速。
他快,苗吐蕊更快,原来直扑的身子,居然在半空际一式“回水挽流”,追踪着司马骏如影随形。
司马骏纵身闪躲,脚下尚未着实,已觉着头顶劲风破空,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双脚互撞,借力二次飘身斜飞。
“妙———唔——”猫叫之声就在耳际。
司马骏心胆俱寒,顾不得一切,手攀身侧荆树,凌空翻腾,陡的下冒五丈,认定斜突出山腰的一块巨石落去,勉力而为,急切之间,不成招数。
不料——人还没落实。“妙——唔——”苗吐蕊早已蹲踞在巨石顶端,胸前那只猫头鹰一双碧绿凶芒的大眼睛,闪着寒森森的绿光。
司马骏连番被逼,情形十分狼狈,这时,顾不得许多,幸而长剑早已在手,不分招式的,认定苗吐蕊奋力劈去。
咚!火星四溅。
—剑落空,巨大的山石,被砍去了手掌大小一片,哪有苗吐蕊的影子,另有一声:“妙!”在夜风中摇曳。
司马骏此时已是既急又怒,既惊又怕,既气又羞,他不分三七二十一,回剑向“猫叫”声处就刺。
然而,但听纪无情大声道:“司马兄,稍歇。”
“叮……咚……”剑声微震,原来纪无情已与苗吐蕊交上了手。
司马骏内心的羞愧,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了下去。因为疲于奔命的连番折腾,竟然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找到,这个人算是丢大了。
顾不得一向自傲的性格,长剑抖了抖,加入战团,认定苗吐蕊的后心刺去,真想刺一个后心到前心的透明窟窿。
在平时,司马骏绝对不会加入战团,以“多”欺“少”的与纪无情联手。
但是,此刻,他哪顾得许多,更因,若不是纪无情出手,只怕自己还在被苗吐蕊逗得像玩猴儿戏的跳来蹦去。
司马骏加入,实力增加了一倍,当今武林四大公子之二的两个少年高手,论实力应该是不容置疑的。
可是“五更猫”苗吐蕊是邪道有数的人物,魔头中的佼佼者,尤其她比狸猫还要轻盈灵活的步法,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左右上下,难以捉摸。
双方来来往往,纠缠追踪,三条人影有时合,有时分,全都闷声不响,游走移位,剑来刀往,杖影飘忽。
苗吐蕊手中一枝明杖上下翻搅,仅靠一只右手,拂动时从容自如,丝毫没有破绽。
“黑衣无情刀”纪无情的一柄刀,霍霍生寒,呼呼生风。
司马骏的“擎天剑法”展开,有时如寒芒点点,有时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长虹似的剑气,绕成匹练般光芒,也是凌厉无比。
高手过招,快如闪电。转瞬之间,五十招过去。
“五更猫”苗吐蕊忽然左手的铜罄“叮咚”一声,弹身跃出丈余,大叫道:“看不出纪家无情刀、司马擎天剑被你两个摸到了窍门,能在我明杖下走过卅招的,算你们露了脸。”
纪无情横刀在胸喝道:“怎么?服了吗?”
‘服!”苗吐蕊冷笑道:“嘿嘿!上天有好生之德,爱你两个年纪轻轻,前程尚有希望……”
“笑话!”司马骏先前被她捉弄,一股怨气难伸,抢着喝道:“你想借口开溜。”
苗吐蕊闻言咧嘴一笑,皮笑肉不笑的道:“开溜?嘿嘿!玩了半天,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我是为了练练筋骨,一时兴趣借你们在逗乐?”
司马骏本已怒火如焚,闻言越加发恼,沉声道:“你少卖狂!”
苗吐蕊道:“小辈,你自己见识浅!难道你不知道我的‘罄声追魂杖影夺魄’?”
纪无情豪气千丈的道:“我已要你尽力而为,只管把箱底的玩艺抖出来!”
“好!”苗吐蕊一咬牙道,“不到黄河心不死,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着,“当!”罄声突然而起,小小碗口大的铜罄,发出的脆响,竟然如寺庙叩钟,震人耳鼓。
罄声出动之中,苗吐蕊的右手明杖,如同一条巨蟒,仿佛暴长丈余,化为无数灵蛇,指东打西,分取相聚两丈的司马骏与纪无情。
果然,罄声之中,苗吐蕊的杖法与先前判若两人,凌厉何止十倍。
铜罄,是中原北几省瞎子算命先生的“招揽”法器,黄铜制成,形似小锣,约莫中碗碗口大小,加上一个“丁”字形的罄锤,只用一只手的无名指与食指挂提着,中指略微一弹,罄锤击中罄心,发出轻脆悦耳的响声。使屋内之人晓得是算命先生,出来招进室内算命,乃是一种江湖算命人的招徕噱头用的。
但是在苗叶蕊手中,却变成一种慑人心神的武器,最少能使人烦燥不安。
眼前的司马骏,就十分不耐这等“叮叮咚咚”的噪音。他一面挥剑迎敌,一面叫道:“邪门外道,鬼画符的唬人玩艺。”
纪无情对“罄音追魂杖影夺命”似乎知道的多一点,他舞起无情刀,低声的与司马骏道:“司马兄,不要理会她,拉倒她的人,自然听不到鬼叫的声音了。”
殊不料,罄音越来越密,声响也越来越大。
随着罄声,明杖的招数也越来越急,力道也越来越猛。
显然,罄声与苗吐蕊的功力修为大有关连。
叮咚!当啷!不绝于耳。
杖影嘶嘶破风绵绵不已。
纪无情试着劲风如同狂飚,迎面潮涌,自己的力竟然无从着力。
司马骏也有同感。
两个少年高手,居然被逼在杖风之外。
此刻——晨雾更浓,东山欲曙未明,山野湿气上升,白茫茫一片,远在二丈之外,看不见人影。
苗吐蕊一见,“妙——呜——”发出声猫叫之声,在罄声杖影中,如同一只疯虎,只把纪无情、司马骏逼得团团乱转。
纪无情尚可勉强支撑。
司马骏已额头见汗,微微气喘。这并不是司马骏的功力比纪无情差,一则练武之人最忌心浮气燥,司马骏因怒而急,而气而燥,二则先前一顿扑跃折腾,内力一时未能恢复。
高手过招,若是有—方稍逊一筹,胜负立即可见。
苗吐蕊原是老谋深算的行家,自然也已了如指掌的看出,只要再有十招,必然能将对方的败象显出。最不济也会制倒其中之一,若是去了一个,第二个在三五招内,必败无疑。
因此,她左手罄声如同洒豆,右手明杖毫不迟滞,突然一招“云龙九现”,抖动的杖身,化为一片杖山杖海,认定挺剑刺来的司马骏迎面点到。
纪无情一面挥刀,一面瞧个清楚,大喝道:“司马兄,小心!”
司马骏也已发觉苗吐蕊的杖势找向自己,只因自己剑招用老,一时收势不及,暗喊了声:“不好!”
苗吐蕊的仗尖劲风袭人,眼看已指向“中庭”大穴,只要再进一分,心脏难以闪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嘶一点寒星,快逾飞蝗。
嗒!一声轻响,不知是什么东四,不偏不移,正射在明杖的尖端,硬生生将明仗砸得抖出三尺左右。准、稳、狠、力,初泻黄庭,恰到好处。
一股冷汗,顺着苗吐蕊的脊背向下流,趁着这刹那之间的空隙,闪电退出七尺。苗吐蕊的入也忽的侧退丈余,厉声喝道:“是谁?出来见见!”
晨雾蒙蒙之中,丛树浓荫里,探花沙无赦满面堆笑缓步而出,身后跟着位黑色皮肤少女,正是回族的“铜铮公主黑百合”耶律香儿。
沙无赦不理会“五更猫”苗吐蕊,却向司马骏与纪无情分别拱手道:“少庄主,别来无恙。纪兄也在这儿?真是不容易。”他似平没把苗吐蕊放在眼内。
苗吐蕊何曾被人这等轻视过,况且适才的一块飞矢,分明这来人弄的鬼。她明仗一顿,沉声喝道:“小辈,你是何人?”
沙无赦这才扬扬剑眉,十分悠闲的踱了半步,低声缓缓的道:“不才沙无赦,御赐探花郎,回疆小王爷,江湖浪迹客。”
苗吐蕊十分不悦的道:“非我族类,夷狄之人!”
沙无赦并不生气,又对苗吐蕊道:“我与司马少庄主与纪兄乃是旧交,难得故友相逢,又在人迹罕见的荒郊旷野,我们要倾尽斜旧,外人千勿打扰。”说毕,已又向司马骏与纪无情道:“二位兄台怎会有此雅兴,到伏牛山来游山玩水?”
没等两人回话,苗吐蕊趋前一步,尖声叫道:“大胆的化外之民,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沙无赦不由微微一笑,正待开口,耶律香儿却抢先娇叱声道:“口口声声化外之民,夷狄之人,何不瞧自己那付模样?”
苗吐蕊冷哼声道:“我的模样坏吗?”
耶律香儿道:“三分不像人,七分却像鬼!”
“大胆!”苗吐蕊手中的罄“叮当”,一声脆响,另手的明杖已经抖起一个棒花,直指丈余之外的耶律香儿。
沙无赦一见,淡淡一笑道:“我这个化外之民在此,岂能让别人先接……”紫玉横笛呜的曳出声清啸,攻向苗吐蕊点出的明杜扫去。
“哒!”声音虽然清脆,但内行人可以听出力道十分沉重。
人影立即一分。
苗吐蕊退出七尺,抖抖明杖道:“小小年纪,手上有几斤力气!”
沙无赦急忙抽身,暗地里瞄了一手手中的紫玉横笛,幸而没有损伤,朗声而笑道:“哈哈哈,化外夷狄之人,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股蛮力。”
虽然,沙无赦心中有数,知道苗吐蕊的明杖最少有二十年以上的修为,不是好相与的,然而,神情上依旧毫不动容,仍旧是玩世不恭的态度。
苗吐蕊就不然了,她换了一招,心中益发气恼,退后当儿,手中罄声连响,明杖也已扬起,明扫暗点,一声不响,直取沙无赦的面门。
这一招,狠毒至极。
武家交手,一寸长,一寸强。
苗吐蕊之所以退后,并不全为了与沙无赦硬接一招被震退的。
她经过杖笛一碰之际,对沙无赦的力道,已有八分了解,知道这个回族少年,绝对不是吴下阿蒙,必须用己之长,攻彼之短。
所以,她的杖法改变,力道全部运用到杖尖,也就是不让沙无赦的玉笛接近自己。故而,杖尖挺出之际,如同一柄钢锥。
站在一边的司马骏低声对纪无情道:“纪兄,先联手除了这个妖妇,迟了恐怕暗香谷的毒将会出现,就更难打发了。”
纪无情点头道:“对!上!”
两个人一刀一剑,发声喊,分为左右,向苗吐蕊袭到。
另一个耶律香儿,也已沉不住气,卸下肩头铜铮,抢攻上去。
沙无赦纵然不想联手合击,此刻也办不到了。
因为眼见苗吐蕊的明杖破风而到,除了扬笛化解之外,别无第二个方法。
四个少年高手,分为四面八方,刀、剑、笛、铜铮四件家伙,雨点般全向核心的苗吐蕊身上招呼。
若是一般高手,苗吐蕊可以说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四大公子之三,加上一个塞外刁蛮公主,情势焉同等闲。
先前以一对二,苗吐蕊还占了上风,如今,四个人联手,实力增了了一倍,苗吐蕊起初还仗着灵巧的身法,熟练的杖式不觉得吃力。
二十招过去,完全改观了。虽然,她手中的杖法随着“叮!咚!”罄声并未稍缓,但渐渐的手臂发酸,周身见汗。
刀、剑、笛、铮,一招接一招,一波接一波,如同怒焰排山倒海,没有一招是虚招,扎扎实实的,除了招架,没有还攻之力。
这等挨打的仗势,任何高手,也难以支撑多久。
片刻,东方已露出鱼肚白。
“五更猫”苗吐蕊已汗流夹背,气喘不已。
沙无赦首先发话道:“瞎婆娘,让你丢下指路棍的时候到了。”
纪无情才喝道:“五更猫,天亮了,五更已过,你这只瞎婆猫还有什么花样呢?”
苗吐蕊气喘如牛,兀自冷冷的道:“小辈,姑娘我要你们的小命!”
就在她说话之中略一分神。司马骏长剑急刺,认定苗吐蕊的左手手肘斜削下去,这一招既快又急,辛辣至极。
苗吐蕊欲待横杖,但纪无情的一柄刀夹肩带臂砍来,锐不可挡。
她要想斜跨闪躲,沙无赦的玉笛又点上肋下。
无可奈何之中,扬起左手铜罄,毫无章法的迎着司马骏长剑挡去。
当——咻——大响一声金铁交鸣,接着是破风刺耳,曳向远处。
苗吐蕊手中的“铜罄”破空飞去,显然是被司马骏长剑所挑,落在十丈外的荒草丛中,连个声音也没听到。
苗吐蕊气、怒、惊,吓、急、慌,真的手忙脚乱,惊惶失措。
忽然,她冷笑一声,陡地上射丈余,整个人头下脚上,急切之际将手中明杖向地面一点,像元霄节的起花烁。
忽的声穿出四人包围的圈子,斜刺里飘出三丈有余,落在块大石之上。因此,刀、剑、笛、铮全都落空。
司马骏扬剑喝道:“要脚底抹油?”
苗吐蕊勃然大怒道:“姑娘不懂什么叫脚底抹油,也希望你们不要脚底抹油。”说着,在怀内掏出一个寸长的荻管,抖手向山口峡谷内丢去。
呜——芦荻小管,迎风直射,发出刺耳的厉哨。
哨声未已,峡谷内—条紫色身影快如飞鸿翩然而至,落向苗吐蕊身前,恭身道:“前辈有何指示?”
苗吐蕊指着司马骏等四人咬牙切齿的道:“将这四个小子打发了。”
“遵命!”紫衣人朗声应着,突然认准司马骏等四人立身之处扑来。
纪无情心想:难道这人的修为超过苗吐蕊?不然为何……
就在他转念未了——耶律香儿突然高声叫道:“七大恶女!”
沙无赦闻言,忙的拦住作势冲向前去的司马骏道:“小心使毒!”
活还未落音。紫衣人已来到跟前,一言不发,双手猛然一抖,一片黄中夹青的粉末,随着晨风,立刻扩散开来,足有五丈大小一片,顺着风势飘向司马骏等人。
沙无赦欲待抽身,然而,腥气加上烈香,使人欲呕似……
瘫痪、软弱、麻痹、晕倒!四个人全都蹬着眼晕倒当地。
紫衣人一见,折回身来,恭声朝站在巨石上的苗吐蕊道:“前辈,四个侵入本山的歹徒,已被制倒,请前辈发落,属下回谷。”
“慢点!”突然,一声莺声燕语的娇喝,悦耳宜人。
娇喝余音尚在,白影如同一只灵鸟,白纱飘飘已到了场子。
紫衣人回头立桩抬拳,大喝道:“谁?”短促的“谁”字才出口一半,接着是“咯!”的一声,仰天倒地,连大气也没有喘一下。
苗吐蕊由大石上扑身而下,扬拳向白影捣出。
白影人冷冷一笑道:“凭你?”她的语音娇柔,式子却如同灵凤探爪,五个葱白也似的玉指,似抓还推,认定苗吐蕊抓来的拳头抓去。
“啊哟!”苗吐蕊神哭鬼嚎的一声惨叫,捣出的拳鲜血淋漓,洒出一阵血雨。她的人也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急不择路的向悬岩深处落荒而逃。
白影人一招重伤了苗吐蕊,如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自言自语的道:“救人要紧!”
说着,施施然走向倒地昏迷的耶律香儿身畔,在香儿身上解下—个牛皮水囊,拔开木塞,向倒地的四个人口中分别灌进淡黄的水,然后望着地上的四人。
四人已慢慢的蠕动起来。
白衣人微微一笑,未见她作势拧腰,脚下虚缥缥的,转眼已没入晨光之中。
太阳,渐渐的爬上东山头。
大地,一片光辉、明朗,充满耀眼的阳光。
阳光刺眼,晨雾全消。
纪无情觉着是躺在半截大石上,腰际被尖尖的石块顶得有些酸疼,侧了个身子,揉揉睡眼……
“咦!”挺腰坐了起来,环顾地上还躺着四个人。
不先不后,司马骏、沙无赦、耶律香儿也惺忪的揉眼睛。
沙无赦嚅嚅的道:“头好晕。”
司马骏一跃而起大声道:“啊呀!咱们是中了毒了!”
纪无情也站了起来道:“中毒?对!中了那紫衣婆娘的毒,可是……”
沙无赦也已发现紫衣人就横卧在他身前,不由奇声怪的道:“放毒的人应该不会中毒呀。”
他口中说着,盯着地上紫衣人,突然发现奇迹似的大声道:“你们来看,看她脸上是……”
三人闻言,一齐聚拥了来,不约而同的齐声惊呼道:“桃花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