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冰一行晚上12点包车从太原赶到这个偏远的阳山县城,洪刚一家人也早就恭候了。为了节省时间,张冰让洪刚家人直接到县城来,这样商量营救行动也方便些,也省去了张冰他们的奔波直苦,特别是有两个孩子,4个小时的山路还真不是她们能受的了的。
让张冰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只要洪刚的父亲和嫂子来了就行,没想到洪家人太着急亲人的安危,竟然全部都跑了过来,父母、嫂子、上高中的妹妹全部到齐。
洪刚的父亲是典型的北方农民打扮,憨厚老实,不善言语,只是一个劲给张冰一行道谢;他嫂子虽说也是农村妇女,姿色平庸,据说是和洪刚哥哥从小订的娃娃亲,但到底跟丈夫见过市面,举止还算大方;只有妹妹洪婷就鹤立鸡群,才高二的小姑娘已经发育得婷婷玉立,出了农村孩子的那一丝腼腆和土气,完全是一个标准的大美人,瓜子脸柳叶眉透出无尽的青春和秀气。
听嫂子把整个事情经过完整的叙述一遍,张冰几个才知道麻烦大了,原来洪刚哥哥洪铁得罪的不光是公安局长的儿子,其中还牵扯到几个县级领导的公子哥,也正是因为如此,洪铁的案子才墙倒众人推,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主持公道。
“那个公安局长还兼任政法委书记,官职是最大的,其他的公子哥势力还有副县长、财政局长、国税局长、城关镇镇长等几个实权人物,这些都是我昨天去洪铁同事那里寻求帮助,他们偷偷告诉我的,说洪铁这次得罪的人太多,估计是很难救出来。”洪刚的嫂子已经是憔悴万分,泪流满面了,“如果洪铁这次出事坐牢,我们家怎么办呀?天呀,天杀的洪铁,让你不要老是那么正直那么犟,现在好了吧,你个该死的留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该怎么活呀?”
“是呀,张冰哥哥,听我二哥说,您可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呀,一定要救救我大哥呀,一定要让好人好报!”洪婷也上前脸带梨花的看着张冰,“您救了我大哥,小婷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张冰听洪刚说过,现在洪刚一家人的生活费用基本靠洪铁支撑着,妹妹能上高中也是大哥坚定的支持着妹妹的想法,不然初中毕业早就让她出来打工或者嫁人了,北方贫苦地方的女孩子基本是这样。
到现在张冰一行急着赶路还没有认真吃过饭,所以大家找了一家宾馆放下行李后,洪刚就带着张冰一行来到了县城最大最热闹的步行街吃夜宵,这时候一般的饭店早就关门了,洪刚考虑到让几个人能吃到当地的特色小吃,也就按耐下心中的悲愤,好好的当起了向导。
“嗨,来,哥们几个好好的喝一杯,这次大发了,不但搞死了碍眼的条子,还搭上了花少这条线,有他老子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罩着,兄弟们还怕个毛呀,哈哈,痛快!”一行人正心情沉重的吃着山西的刀削面,张冰听到隔壁的桌子上传来这样的声音,他偷偷的转头看了一眼,几个染的红绿黄毛发的青年正在旁边大吃大喝,几个人手上都有着花花绿绿的纹身,一看就是道上混的。
“疯哥小声点,让别人听见不好,发哥说了,不准我们透漏风声,还要小心那条子翻案呢,到时就麻烦了。”一个明显有些胆小的声音在提醒着。
“怕个毛呀,那姓洪的小子已经进了牢里只等着后天的判决了,而且说不定花少在要直接把他弄死在牢里呢!不过那条子也是条汉子,以前不管兄弟们怎么诱惑拉拢都不济事,明知道是花少的低头却还是带人冲了进去,现在这样不近女色不畏权势的的人不多了,所以虽然是我疯子的对头,还把我抓进去过,我疯子还是佩服他!来,一起碰一杯,算是敬那个小子的,咱们虽然跟他不同道,但同样要敬重英雄!”
张冰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或者疲劳中,并没有注意到刚才隔壁的谈话。他心里一动,看着大家基本吃完了,就对李欢低声说道,“欢姐,你带大家去休息,把叔叔阿姨也安排在宾馆住下好好休息,我和洪刚还有些事情要做,晚些回来。”
李欢看到张冰的眼色,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聪明的招呼大家离开。
“你注意听隔壁那桌人的谈话,好像跟你哥的案子有关,那些人估计是混黑道的,你别声张也别乱看,不要让他们发现!”等其他人走得看不见了,张冰凑近洪刚的耳边说着,然后拉起酒瓶,大声说道,“来,咱们喝酒,刚才有老婆在管着喝的不痛快,今天咱们不醉无归!”
洪刚是特种侦察兵出身,刚才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自责和悲伤中才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经过张冰一提醒,那有不明白的,“来,张哥,难得你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敬你,这几天保证带你玩遍五台山,呵呵!”
隔壁那桌其实找就注意到了这桌,毕竟几个女人都明艳动人,走到哪里都是非常吸引人们眼球的,只是现在非常时期他们老大严令他们不准乱来坏事,所以他们才忍着没动。这时见女人走了,又听见了张冰的话,才收心继续大喝起来。不过再没有谈论案子的事情,倒是就洪铁这个人进行了争论,那个疯子哥认为他是个不合时势的英雄,值得敬佩;另一部分人觉得他完全是个傻瓜,死有应得,只有那个先前劝说疯子哥说话小声点的小分头两不相帮,只是不停的劝说。
“他们有7个人,你一个人对付的了吗?”张冰心里有了计划,悄悄的问洪刚。
“没有问题,这种货色再来个两三个不成问题如果他们没有刀枪的话。”洪文自信的回答。
“那好,你看他们快走了,你待会跟踪他们,找到他们住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头子,如果找到了就把头子带回来,不过不能惊动其他人;如果他们路上走散各自回家了,那你就跟踪那个小分头,然后把他弄回来。我到宾馆等你。”张冰具体指挥着洪刚,他相信洪刚的本事,毕竟国家特种部队还是蛮厉害的,他才不少军事网站上看过不少报道,“对了,那个疯子哥你也注意一下,实在不行的,把他弄回来也行,你便宜行事。”
洪刚跟踪那帮人而去,张冰没有立刻离开,他又找老板要了一些烧烤,“老板,刚才那群人是什么人,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挺怪气的。”
“先生,我看您是外地人,就不要多问了,那群人是本地的最大黑帮的人,据说黄毒赌嫖无一不沾,霸道的很呢,千万不要惹他们。”老板担心的朝周围看了看,才好心的向张冰解释。
“呵呵,我是看着他们刚才吃了那么多也没有给钱就走了,有些好奇而已。”张冰笑了笑,“您这里的夜宵真的不错,谢谢您,我走了。”
一个小时后,洪刚带着被打晕的小分头回到了张冰房间,张冰刚安抚完2个小丫头睡觉了,正在闭目养神。
“洪刚,你家里人都在你隔壁房间等着你回来,你先去安抚一下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然后咱们再来好好审审这个家伙。”张冰实在有些头疼,除了要想办法替洪铁翻案,还要安慰照顾洪刚的家人,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还好有江妍李欢陪着帮他,不然他都想打退堂鼓了,事情比他想象的更难。
“张少,这小子是个胆小鬼,让我来问他吧,保证让他有问必答,乖乖听话。”不一会儿洪刚走了回来,笑着对张冰说道。
这说法和张冰的想法不谋而合,之所以要洪刚弄来这个小子,张冰也是觉得从话里和行为分析这个家伙属于那种比较胆小谨慎,却又比较乖巧能得宠的那种人,这种人历史上多的是,大多胆小怕是,一审就招,保命要紧的那种。
事实也证明了两人推断的正确。等洪刚把那家伙弄醒,还没有问他话呢,他就自己赶紧招了。
“2位大哥,小弟司马文,2位的来意小弟知道,不用你们问,我自己说,不过求求你们千万别再把我弄晕了!”这家伙从地方爬起来就小眼睛滴滴转,看到洪刚后就不由摸了摸脑袋,洪刚是看到他要自己去网吧才出现走过来把他敲晕的,他跑了没有跑脱,脑袋上现在还有被敲的一个大包,疼的他要命。
“哦,你知道?”张冰惊奇了,这家伙难道能未卜先知?
“我记得这位大哥的样子,在吃夜宵时见过!”司马文有些惧怕的指了指洪刚,他也看得出张冰是主事的,朝张冰靠了靠,“你们是跟疯子串通好了想救那个被诬陷的条子吧?我说疯子那家伙平常做事挺细心的,怎么今天会在夜宵摊上大嚷大叫,原来是别有居心呀,可就害苦我了!”
这话让张冰心口一动,心里的疑惑一下就解开了,心里有底,就微笑着说道,“看来你挺聪明的嘛,混黑道真是可惜了。说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只要你说真话,我们保证不动你,而且好酒好菜款待你。”
“好吧,希望你们言而有信!”司马文知道事已至此,自己是板上的肉随便人家剁,所以就老实说了出来。而且他知道人家有了疯子的内应,他知道的事情别人也迟早知道,隐瞒没有意义。
据司马文交代,这事是公安局长的儿子花少和他们的老大发哥一起操作的,因为洪铁原来也老是打击发哥的生意,坏了他几次大事。警察从洪铁家里搜出来的毒品是发哥偷偷放到洪铁家的,其中还买通了洪铁家里的小保姆;受贿的证据也是发哥找一个手下的兄弟揭发的,说洪刚收了他们10万元答应不检查他们的酒吧,同时花少还找洪铁的一个同事,捏造了洪刚签字的一个收据,检查院就是凭着这些证据起诉洪铁的。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张冰实在有些奇怪,这次好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这家伙知道的真多。
“呵呵,让两位大哥见笑,小弟在帮里甚得发哥看重,差不多相当于军师的角色,所以发哥很多事情基本都找我商量。”司马文本来还有些自豪,但旋即又有些沮丧,“为了不出事,我平常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个小角色的形象以掩盖身份,我的身份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次算我倒霉,疯子也是发哥的4大金刚之一,正好知道我的身份,是他让你们抓我的吧?”
“那毒品到底是谁放的,你知不知道?还有,那个诬陷洪铁的同事,知道具体是谁吗?”张冰没空搭理他的话,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毒品是那个小保姆放的,发哥抓了她的家人威胁她;至于那个诬陷洪铁的警察,这事情具体经手是花少而不是我们发哥,所以我不清楚。”司马文回答的异常爽快。
“好了,你把疯子和你们老大发哥的住址告诉他,就可以到一边休息了。”张冰对洪刚一指,然后就闭眼思考起来。
“大哥,大哥,还容我说两句话好不?”司马文这一下急了,他还以为张冰会问很多问题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搞得他想好的措辞都没有说。
“我先问一句,这位大哥是特种兵吧?武警?”司马文眨巴着眼睛尽量使自己镇定,这次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和前途的大事,丝毫含糊不得,“你们这次是不是上面派来秘密调查处理这个案子的?”
张冰对他的话有些兴趣,说不定还能听出什么呢,他睁开眼静静的在那里笑着,没有说话。
司马文却认为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心里一轻,看来自己赌对了——他从相貌上早就认出了洪刚,平时素来小心的他就洪家的背景很清楚,听说洪家老二是特种部队的,后来还跟了一位高干子弟做保镖,面前这位年轻的过分的公子哥肯定就是那个高干子弟了,难怪出来还带着那么两个漂亮的女人和孩子呢,估计是附带着想带着情人和私生子旅游吧?
“大哥,我这话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想,我刚才想说的是,我想配合你们把洪铁救出来,并且把这个案子查清楚,将那些真正以权谋私的人绳之以法,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允许我将功赎罪呀?”司马文重要关头反而镇定了,说话有条有理。
“哦?你想将功赎罪?现在我们要问的都已经问了,不知道你要能表什么功呀?”张冰兴趣更大了,他直觉的赶到遇到了一个好机会,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这位应该是洪刚吧,洪家的二儿子?他跟他大哥长得太象,只要白头一露面,肯定就会被发哥和花少知道,这样你们就暴露了,功夫也会白费哦。”
张冰听这话就知道这家伙在讨价还价,没有答应他的条件之前,看来是别想套出什么东西了。稍一思考,他还是准备听听这家伙的条件,如果不是很难就满足他,毕竟现在他们人生地不熟,时间又紧,还真不一定能救出洪铁,而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个希望。
“说吧,你的条件。”张冰冷冷的看着他。
“呵呵,我的条件很容易,就是希望您能保证我无罪,并且走的时候带上我一起,我希望跟着你混!”司马文收起了先前的懒散和媚笑,盯着张冰一字一字的说道。机会只有一次,他要博一把,不然永远就混在这个小县城的黑帮,成就再大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也要防备被别人耍了。
张冰一愣,这家伙还把他当大官了还是大款了?竟然提出了这种要求?他能看出对方的真诚,是个人都希望出人头地,混黑道到底还是一条不归路,没有人愿意去死心塌地的,一般都是被生活所迫——这么想来,张冰觉得答应他也无妨,他目前最需要他的帮助,而且也能看出此人心思灵巧,有些谋略,至于他的用心,可以以后慢慢观察,至于职位更好安排,灵珊的黑帮和妹妹的公司,大把的职位可以安插,只要不让他接触到核心机密,想来出不了大错。
“嗯,没问题!”张冰阻止了旁边要说话的洪刚,“现在表表你的功吧?要是我不认可,我刚才的话可是不算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