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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
    第十七章沉天豁命搏老煞
    屈归灵淡淡地笑道:“既你如此知己知彼,却尚在等待什么?”
    安磐从卧椅上站起身来,邪异地一笑:“我没有在等待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潜入‘鲸穴’的人具有哪种身份,以及,到底来了多少人,现在,我的两个问题全已得到答案,所以我已经不必再等待下去。”
    屈归灵的眼神倏硬,身形微弓,安磐的足尖突然轻碰卧椅右下侧的那支红木雕花脚柱,就在屈归灵站立的位置,脚底约有五尺正方的一块地板,骤而翻转,一排钢矛,由翻转的空隙猝往上插,而屈归灵却已闪电般掠进室内!
    安磐的反应极为正常,好像他也料到那排钢矛伤不了屈归灵,他轻轻往后一滑,手指已拈住钢床床头垂自承尘的一条黑色丝带,几乎在他手指拈上丝带的同时,屋顶雕刻成一团团福寿图形的木嵌承尘,蓦然在“哗”的一声齐齐缩叠,展露出间隔式的无数圆洞来,但闻机括连响,圆洞中短矢如雨猛烈又密集的笼罩洒落——只除了铜床所在的范围!
    屈归灵自卫的方法,更是简单之至——当机括声甫起,他人在半空,一个斤斗从空中翻出,等他双脚落实,眼前的寝居之内,已是满地密钉着锐利短矢,亮晃晃的宛若果真下过一场箭雨。
    站在铜床旁边,安磐笑得有几分无奈,他摊摊手,摇着头道:“孤鹰不愧就是孤鹰,这些机关埋伏,还真对你派不上用场……”
    屈归灵不紧不慢地道:“你的所谓‘严密布署’、‘心血设计’,莫不成就是指的这等玩意?”
    安磐扬眉道:“怎么着?”
    屈归灵笑了笑,道:“如果你指望这些坑孩子的把戏来陷住我们,安磐,恐怕你就失之天真了。”
    安盘跟着笑道:“不过,你不会以为我果然如此天真吧?”
    屈归灵道:“当然不会,否则,你怎能干上魏长风的副手?”
    安磐连续击掌三响,稍稍一顿,再击两响,二楼上原是门扉紧闭的其他九个房间,立刻整齐一致的门向外推,每扇门内,都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黑巾黑衣黑靴的人。
    当门而立的九个黑衣人,显然全是“铁桨旗”的一时之选,他们容貌或有俊丑、体态或有肥瘦,可是那种盈目的杀气,不惜誓死一拚的志概,却仿佛凝形成势,便看不见摸不着,却也深深震撼了人心。
    安磐像是一个独沽一味的商人,形色骄傲的在介绍着他得意的各式商品:“这九个人,屈归灵,全是我们‘铁桨旗’‘雷’、‘电’、‘风’、‘云’四殿中挑选出来的好手,我说好手,可能你心中不以为然,但你马上就会知道我不是夸言,他们的能耐,以及他们的忠勇,将给你留下终生难以磨灭的印象——”
    屈归灵的脑子里不由浮起“三刀断虹”的影像来,那三位,不也是“铁桨旗”“雷鸣殿”的好手么?冲着安磐露齿一笑,他道:“相信你说得不错,安磐,我们就在这里豁起来看么?”
    安磐狡猾地道:“既要拚命,在哪里拚都是一样,外面虽说地方大,追逐奔腾起来却挺累人,楼上窄是窄了点,但回环进退之间,才越发可显功力,屈归灵,你就认了命,别出歪主意啦。”
    屈归灵道:“地方是你们的,安磐,只要你们不怕弄得血糊淋漓,我自然更不在乎。”
    安磐轻描淡写地挥挥手,似是在吩咐饭馆里跑堂的开始上菜:“时候到了,我说兄弟们。”
    最靠近寝室,左侧头上的那扇门内,这位又黄又瘦的仁兄便一个斤斗倒翻三尺,人在悬空,两只“峨眉刺”掣掠吞吐,飞快刺向屈归灵。
    几乎不分先后,右侧边房中的那个粗矮汉子,亦贴地暴扑,一柄“分水薄刀”活脱片片波光,像打着旋转般斜飘而至。
    屈归灵卓立如山,寸步不移,他的目光凝聚在芒影的闪动与奇幻的变势中——“穿心刺”倏然抖起一点寒星,只是一点,那干黄瘦小的朋友已兵器猛荡,人往后仰,而星点猝斜,同一时间击中连翩削来的“分水薄刀”,使刀的仁兄溜地回滚,虎口上业已见血。
    走道另一边,叶潜龙也独力迎住三个对手,围攻他的三个人,一个头如芭斗,腰粗膀阔,体形决不比叶潜龙稍逊,正握着一把大号“鱼鳞紫金刀”
    做主力攻击;另一个缺了左耳右眼的伙计,则使着一对“倒刃勾”跳跳蹦蹦似只猴儿般绕着圈子游斗;第三位更是阴邪,人窝在门里,抽冷子便是一记狠招,这家伙的武器是一杆“没穗枪”,光溜溜的矛尖伸缩如电,配上他那细瘦的身子,倒是相当合适。
    攻扑屈归灵的两人才向后退,其他房门内又窜出了四位来,这四个人在不够宽敞的走道中,却有他们独特的应战方法——两个人各执着一只“爬山爪”支持体重,分由左右壁端攀附过来,爪扣爪起,竟然游走如飞,运行下空出的另一只手则挥剑如虹,芒刃闪炫,密若骤雨。
    这两位是居高临下,从上头施展,那两个则并肩齐步,就由走道正面进攻,两个人使用的玩意更见趁手,一个拿着“方天戟”,一个直挺“大扫刀”,真正是长枪巨刃、冲锋陷阵来了。
    走道的面积只有这么宽窄,高度亦仅得如此上下,四位仁兄把空间完全占满,短家伙险、长家伙强,得理不饶人的猛扑过来,光景是根本不让屈归灵有抗拒的余地!
    屈归灵的“穿心刺”,长约三尺有半,抖到尽头,也够不着对方刀戟的另一端,而长戟掀戮,扫刀挥霍之下,高攀在壁顶的两位犹仍剑势飞旋,咄咄逼人,背后寝室之内,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青面魔君”安磐,眼前的情况,可确实有些“坐腊”了!
    寒光冷电以各种不同的形象汇聚向屈归灵,就在各式芒采将要接触到他身体前的刹那,他的身形暴翻猝施,于旋动的同时,晶莹闪耀的一片光焰突兀把他全身裹卷于内,并以难以言喻的快速往上往前飞掠——乍然看去,仿佛一道光柱在矫舞伸舒,宛似长龙经天,威猛至极。
    金铁的碰撞声、折断声,便像千百柄大锤此起彼落时的嘈杂震动,扭曲的剑锋、变形的戟刃与刀身,零碎四散,交织反弹,当然,其中还掺合着人的肢体、内脏、毛发、血肉,不过,却难以辨识这些东西原来是什么形状,及属于哪个部位的了。
    要是没有人见过“身剑合一”是什么样子,现在,屈归灵已表演过了。
    层裹在他身上的光电,在须臾间消失,他脸色苍白,脚步微显踉跄地骤然回身,安磐的“万字夺”已冷焰炫目的到了头顶——安磐拿捏的出手时机十分准确,也异常狠毒,他知道运展这种“身剑合一”的至高剑法最耗真力,尤损本元,运展之际固然锐不可挡,无坚不摧,但时间决不会长,尤其在收剑的一刹,正是力竭气虚,精血浮沉未定的当口,执剑者必然有某种程度的恍惚吁喘现象,趁势猝攻,得手的比算相当不小,如今,他正是这样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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