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山庄。的这条入庄大道,拥满了怒江派的门人弟子及他们的家属,每个人都极欲一睹邪神及长离一枭的庐山真面目,这两个人的名望及声威,早已在他们脑中构成深刻与强烈的印象,好似那仰望中的神灵,那九天深处飘游着的主宰者,自然,他们更忘不了江青,更想瞻望一下这位出自怒江,长自怒江,被怒江的人羞辱,却又回来拯救怒江的;那五年前的丑孩子。
路上,房屋伫,野地中,隐密处,都有人探首出来瞧视各人的风采,隐约的赞叹与惊讶声起自四周:“啊,那黑袍老人就是邪神?白衫的中年书生是长离一枭?啧啧,真看不出,这都是两甲子来武林中第一把交椅的角色啊!……….”“小玉,看哪,那个穿着宝蓝长衫的美男子就是江青,算起来还是你的师兄哩!多潇酒,比侯英强多了,看他那副窝囊样子………:”“火云邢者就是江青?真了不得,有志气,他才算是当今武林的第一高手,哼,当初我就说嘛,这孩子早晚能出人头地,荣宗耀祖,可叹掌门人那时却是不信…………”“奇怪,他原来的模样不是这样的嘛,怎么现在却变得这等俊逸?又到那伫学了这么一身卓绝武功?看他身边的那些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呢!”“哟,江青身旁的那姑娘好美…………”“比小燕还要漂亮…………”“这下我们得救了,金太帮准得吃痹…………
“江青不忘本,行,全看他的………”“只要他肯一伸手,咱们就稳住了………”于是,一行人马逐渐接近九天神龙华明轩的住宅,江青耳中听着这些纷冗而隐约,几近阿谀的赞美言论,忍不住深深地叹息,也是在这伫,也是这些人,为何在五年前后,态度的改变竟是如此的巨大而极端啊,这就是人性的根本么?抑是美与丑的分野过于接近呢?
于是,有些人热切的呼着江青的姓名,有的向他展出仰慕的笑意,自然,他们都沾沾自喜的宠幸于得到江青的回答,猛捷如风,闪挪游移,宛如行云流水,捉摸不定,他正面与绝斧客拚斗,其他十一名金衣帮大汉则分立四周,寻隙攻击,成为一股极大的牵制力量。
另外,一个光头老人,正与一位儒生穿着的蓝衣客捉对拚杀,但是,那年约四旬的蓝衫客却已落在下风,出招接式,不仅左支右绌,更有了内力不继之状;穿金衫的光头老人,手中那粗若鸭蛋,遍体黝黑的行者棒越舞越勇,步步进逼,满脸的横肉,织成一片狰猝狞冷酷的笑意。
江青知道那中年儒生,就是自己的六师叔“芦屋寒士”郑三诗,那光头老者,不问可知,必为金衣帮内三堂紫麟堂主“六指行者”汪明。
在脑中极快的做了一度思考,绝斧客力战十二名金衣帮高手,丝毫没有落败之状,而芦屋寒士郑三诗却已逐渐不支,落败只是迟早之事了。
江青一声不晌,似鬼魅般向六指行者汪明悄然掩进,抖手之间,已将冲到身旁的两名金衣帮众劈倒,同一时刻,他已似电光石火般倏而运起食中二指,戮向汪明背脊十二环骨。
于是──
彷佛十二股无形的尖锥,自冥渺中突然袭到,是来得如此迅速,如此诡异,锐风起处,有如十二只恶魔的手,骇得汪明大叫一声,拚命转出七步,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九腿十一棒,江青更酒脱的向芦屋寒士微微躬身,道:.“六师叔,请退。”在躬身与说话伫,他的身躯不易察觉的迅捷摆动者,因为摆动得太快,以致使人看来好似没有任何移动一般,然而,就在这幅度极小的闪移中,六指行者的九腿十一棒都落了空!
芦屋寒士暗中吸了一口冷气,跃出寻丈之外,回头叫道:“青儿,怒江派的人都瞎了眼,不抱金玉藏破絮!”江青恭谨的道:“六师叔,过誉了!”“六师叔”三个字出口,他已再度闪开了六指行者的十七棒,“过誉了”三个字尚在舌尖打转,他却已经还攻了十掌二十一腿!,六指行者汪明额际青筋暴现,棒舞如飞,呼呼轰轰,一条条的黑芒,像煞一缕缕女巫的长发,又似满天翔舞的乌龙,纵横交错,好不惊人!
江青毫不在意的左挪右闪,进退自如,间歇中来一两下狠招,就凭这两下狠招,已逼得六指行者束手束脚,不易施展了。
周围的战斗,依旧不停的在进行着,地上,已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殷红的血迹与□坜的肚肠五脏,酒落得处处都是,红得扎眼,红得嗯心,但是,没有人理会这些,也无暇理会这些,每个人的眼睛伫都喷着火,每个人的脑海伫却是一片空白,双方所能想的.所能体会的,只有杀,杀.杀!
穿蓝色劲装的怒江派弟子,已逐渐被金衣帮所属逼到一隅,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圈子,而只要怒江派被围的各人被敌方冲破一个缺口,那么,金衣帮方面便可一涌而入庄内,将他们各个击破。
怒江派方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各人俱是咬紧牙关,浴血苦战,双目怒瞪着,手臂猛挥着,血光涌现,便有人倒下,分不清是那一边的,不晓得是谁的血,总之,明白了有了结果,知道了必是失去一个敌人──或是朋友。
杀喊与惨叫混杂,怒吼和厉叱揉掺,金衣帮的包围圈更小了,金色的光辉灿闪,已有三五个金衣帮众冲入庄内,开始放火烧物………
江青凌厉的攻了敌人七招,冷冷的道:“汪明,喝令你的手下停止进犯行动,否则,悔之晚矣!”六指行者汪明运棒如风,无休无止,他微带喘息的厉声道:“好朋友,阁下艺业高超,气宇不凡,这淌浑水,还是不沾的好,嘿嘿,形势已摆在眼前,识时务者才是俊杰!”、江青又闪让了对方三腿六棒,淡淡的道:“汪明,你忘记在下后面那句话了。”六指行者攻势倏转狂猛,大笑道:“阁下功夫亦不过如此,假如再不风转舵,呵呵,即可明白谁将悔之晚矣!”江青身形一偏,猝然拔升空中五丈,声如金铁,毫无情感的大叫道:,“陆旗主,记得义父所说的“鱼眼么”?”。
绝斧客陆海豁然大笑,银练短斧倏而收回,在手臂上一盘一绕,又猝然向斜刺伫飞出,那沉重的短斧,所出手的路子是如此奇妙而不可思议,“喀嚓”一声,一枚斗大头颅已挟着满天热血飞至半空!
在这被斩的金衣高手旁边,他的三名同伴,欲待救援已是不及,正自惊得一楞,那柄银练短斧已似活蛇般在空中伸缩两次,“呼”的砍向另一名大汉!
于是,那红发老者怒火填膺,大吼一声。掌腿齐出,疯狂的扑向绝斧客而来!江青在空中优美的滑了一个半弧,遥遥一掌劈向六指行者,身形一斜,似天际流虹般落到红发老者身侧,左掌倏抓老者后颈,右掌竖立如刀,幻妙的一闪之下,已猛然劈飞了一名金衣大汉!
满口的鲜血尚未自那名翻跌出去的金衣大汉口中喷出,另外三名金衣帮所属亦已遭到了相同的命运,惨嗥者摔出寻丈之外!
红发老者始才险极的躲过了江青的一抓,绝斧客陆海已乘这瞬息之机又连环出手,斩死了两名金衣大汉!红发老者气得目欲喷火,裂石断流的大叫一声:“卑鄙!”一个大旋身,漫天掌影已罩向绝斧客而去!
江青微微一笑,正待迎向已躲开他那一掌,又自冲来的六指行者,林荫深处却有一个混身浴血的蓝衣青年,抱着一个似是受丁伤的少女,亡命般向这边奔来!
紧随者,一名身材魁梧,有如半截铁塔似的金衣大汉,自后狂笑着追来,边讽辱的叫道:“侯少掌门。阁下身为一派之主,却只会抱着老婆逃命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