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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
    听来出奇,僧浩道:
    “不错啊,又醇又香,不下于玉露琼浆!”
    笑了笑,宗元甲道:
    “如果跟株州镇西街那家‘天香楼’酒店一比,就相差远了,是不是,孟达?”
    咧嘴一笑,孟达道:
    “如果说不是,盟主,那是我孟达骗您了!”
    朝窗外天色看了看,宗元甲道:
    “孟达,你若想松松筋骨,我们就走吧!”
    三人来到外面大厅,宗元甲向柳天鸣打个招呼,带了僧浩、孟达两人出来,三人徒步来到株州镇街——现在虽然离午膳时分尚早了些,但开酒肆、饭馆的,不会关上门,不做买卖。
    似乎已有了这个习惯,三人进来“天香楼”酒店,还是坐在靠花窗那张桌座。
    宗元甲吩咐店主,端上吃喝酒菜……店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这张桌座上三个客人。
    一掀鼻子,孟达重重“哼”了声,道:
    “时骥这小子也够歹毒了,入娘的,怎么狠得起这心肠,一剑把他二十多年来扶养长大的老爷,斩成数块?!”
    僧浩接口道: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就是这年头……”
    微微一笑,宗元甲道:
    “我说僧浩、孟达,尚未知道真相底细前,你两人别妄加断语——任何一件事的发生,都有它前因后果,所谓‘种豆得豆,种瓜得瓜’……”
    三人正在谈着时,一响洪亮的声音在道:
    “杜兄,就是这张桌座吧,一边吃喝,一边可以看看窗外街上景色。”
    侧目一瞥,宗元甲见邻桌坐下了一胖一瘦,四十左右的两个中年人。
    两人坐下,那个杜元向店伙叫了酒菜后,问道:
    “周胖子,真有这回事?!”
    那个周胖子回答道:
    “假的不能真,真的假不了……咱‘肥龙’周冲几时说过不着边际的话?!”
    瘦个子杜元道:
    “‘银谷修罗’沙风黑道上赫赫有名,就是凭我‘石蛇’杜元,也不敢碰他一下,竟被这么一个小娘儿撂倒?!”
    “肥龙”周冲“嗤”的一笑,道:
    “你‘石蛇’杜元算得上老儿……人家这个小娘儿才是货真价实的高手……”
    宗元甲等三人,听到邻桌胖瘦两人,提到“银谷修罗”沙风此一名号,不期然都注意起来……
    “银谷修罗”沙风,在湘鄂两地黑道绿林中开山立柜,称得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是以此刻听进三人耳中并不生疏。
    眼前“天香楼”酒店,客人不多,店伙很快把两人酒菜端上桌来。
    “肥龙”周冲又道:
    “那小娘儿仗着一套‘子母风雷剑’剑法,照面不过三五回合,就把‘银谷修罗’沙风撂倒在地!”
    “石蛇”杜元在桌上两只空杯里斟下酒后,接口问道:
    “这是多久的事,周胖子,这小娘儿在哪里栽下‘银谷修罗’沙风的?”
    “肥龙”周冲道:
    “没有多久的事,就在湘鄂交境的那一带……”
    一口酒送进嘴里,这个“石蛇”杜元又问道:
    “这个小娘子有多大,周胖子,你知不知道她的来历?”
    喝了口酒,“肥龙”周冲道:
    “当时有人目击,这小娘子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岁,江湖传闻,这年轻女子来头可不小,据说是‘北江渔隐’池欣的入堂女弟子。”
    听到“北江渔隐”池欣这一名号,宗元甲立即想到另一个人身上——那是“丫角峰”背山,“蒲云茅庐”中跟“北江渔隐”池欣齐名的“南山耕夫”楚云九。
    “石蛇”杜元殊感兴趣的问道:
    “周胖子,这小娘儿叫什么名字?”
    沉思了下,“肥龙”周冲道:
    “对了,名叫‘梅香吟’,外号是‘彩鹰’两字……”
    轻轻“哦”了声,杜元道:
    “师门来历不小,这名号却少有听闻,看来这个‘彩鹰’梅香吟,混在江湖上没有多久……”
    酒中聊谈,天南地北没有固定话题——溪口集离株州镇没有多远,这一胖一瘦来“天香楼”酒店的客人,可能也是附近一带的人。
    话题移转,“肥龙”周冲道:
    “前些日子,‘溪口集’镇上发生了一桩命案……”
    眼前这两人,显然也是打滚在江湖上的角色……到处都有命案发生,但他们现在谈的,是江湖上风吹动之事,是以杜元见周冲说到这里,就接口道:
    “你是指‘溪口集’镇上,‘卧龙庄’庄主‘龙爪’时修?”
    周冲点点头,道:
    “不错,就是那位时庄主……‘龙爪’时修竟丧命在他儿子‘玉哪吒’时骥剑下,不但震惊江湖,更令人百思不解……”
    石蛇“杜元”接口道:
    “这情形看来并不单纯——逆伦弑亲,是江湖上令人不齿的,凶手如被衙门官家抓到,六阳魁首必定被斩落地上,这情形‘卧龙庄’少庄主‘玉哪吒’时骥,相信他不会不知道……”
    醉眼一瞪,“肥龙”周冲接口道:
    “照你这么说来,他们父子两人,难道还有解不开的死仇?!”
    他们吃喝谈着时,这家“天香楼”酒店店堂里的客人渐渐加多,已占八九成座头……两人酒中谈着,不会注意到“隔墙有耳”。
    这边桌座上的宗元甲等三人,并非有意窃听别人谈话,但相隔咫尺之间,邻桌的谈话声,自然地传进三人耳中。
    听到周冲问出这话,“石蛇”杜元“嘿”的一笑,才道:
    “他们父子俩是不是有解不开的死仇这是另外一回事,但‘卧龙庄’庄主‘龙爪’时修,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看来道貌岸然,骨子里可不是那回事……”
    这边桌座上的宗元甲,这些话听进耳里,不禁为之暗暗一怔……“龙爪”时修难道有不可告人之事?!
    “肥龙”周冲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气送进嘴里,提起酒壶斟下满杯,两眼一直,道:
    “杜元,你倒说来听听。”
    “石蛇”杜元一抹嘴边酒渍,道:
    “毋道人之短,毋说人之长,周胖子,咱杜元话先说个清楚,咱们是酒中谈话,打发时间,可不是暗中在批评人家……”
    “肥龙”周冲一笑,道:
    “酒中聊谈,酒醒也就忘个一干二净,谁还会牢牢记在心头……你说,‘龙爪’时修又是怎么回事?”
    一口酒送进嘴里,“石蛇”杜元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何一件事到了最后,没有不被人知道的……周胖子,有个‘焦奎’此人,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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