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侃侃地道:
“少来这套,我老头子不喜欢跟我磨磨蹭蹭,赌博本来就有输有赢,输了给银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咱俩以武为注,以骰相博,胜败兵家常事,何足挂齿,但愿你不负老大—番心血,为武林中仅有的一点正气尽一点心意,老夫就十分满足了!”
他伸手将斜背在背上的—个包裹解了下来,启开包裹,一柄金光冷艳的长剑露了出来,两颗大红宝石镶镂在剑鞘上,剑柄上挂着—串银亮的小铃铛,度小月目光—落在这柄传闻已久的古剑上,脸上刹时露出一股惊诧之色,颤声道:
“血剑狂铃!血剑狂铃!”
那老人仿佛被鬼魔捣碎了心窝一样,忽然凄惨的一声长啸,全身不自觉的抖颤起来,他霍地拔出长剑,但觉那股子煞冷青蒙的剑气漾着颤激的冷光,屋子里忽然冷寒的透着霜冰之气,那串银铃随着剑的挥洒而响起银珠落盘般的清脆声响,悦耳的响声中却透着鬼哭神嚎样的低泣,那股子肃杀的剑气缭绕不绝,忽然一隐而逝,那老人已将“血剑狂铃”归回剑鞘,递给了度小月,正色的道:
“你不但学会了老夫的血剑十二式,也承袭了‘血剑狂铃’的责任,这剑归你,望你善待它,此剑通灵,遇警银铃会响,江湖上视此剑如神物,千万不可落入别人之手,否则,整个江湖非要大乱了!”
度小月犹如置身梦幻之中,双手握着这把千古神刃,愣在那里竟不知该如何处置,一夜之间,他不但见识了这柄武林传闻的神兵利器,还会见了这位有师友之情的“大洪门”的霸主——洪展云洪老爷子,北地七省南疆五地,不论黑白两道,俱尊崇“大洪门”的领导,洪展云独创“洪门”,领袖武林三十年,在血剑的神威下,在正义的支柱下,能屹立不摇的被尊为霸主,全凭这位传奇人物洪老爷子的领导和威严,谁都没有想到雄霸武林的一方霸主,竟会隐身这乡野之地,竟和度小月论交称友,这不是神话也是一项奇迹……
惶恐而不安的度小月道:
“前辈,晚辈何德何能敢领受洪老爷子这等隆恩厚谊,晚辈一个浪子,蒙老爷子这样器重,实在……”
“住嘴!”洪展云长髯拂动。
怒叱道:
“老夫自信眼力不差,既然选上你,当然有一番道理,你不要自谦太甚,老夫也不是白教你武功,传你武技,赠你血剑,你当然也要替‘大洪门’尽一分心力……”
坚定而矢志不移的一抿嘴唇。
度小月道:
“但请洪老爷子吩咐,晚辈决不推托畏缩……”
话语在半空中尚未消逝,插在度小月怀中的血剑倏地响起一声银铃之声,那铃声居然仅是“叮”地一声,那么细微轻爽,但这已足够了,“大洪门”魁首洪层云已神情一冷,双目中泛射出一股子冷焰,他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声道:
“何方朋友,请现身—见……”
蓦地一一
半空中响起雷声般的大笑。
只听一个粗犷的笑声道:
“洪兄真健朗呀,几年不见,还是那么雄壮威武,嘿嘿,今夜冒味来访,还请宽谅……”
随着话声,一个身着灰色长袍,满脸青气的中年汉子,两道斜眉倒吊着,一双目光冰冷如剑的瞪着屋中两人,在他身后跟着四五条汉子鱼贯行来,但,那些汉子全守在门口,进屋来的除了这灰袍汉子外,还跟着一个白面书生。
他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未等洪展云再开口,已先跪了下去。
道:
“大伯,晚辈洪彪在这里向你请安……”
洪展云视而无睹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洪彪的跪着。
冷冷地朝那灰袍汉子问道:
“原来是青狼敖铜锤,你这不人不兽的东西,和老夫一不沾亲二不沾故,你来套哪门子交情,我“大洪门”与你河水不犯井水,你今夜来这里干什么?”
青狼敖铜锤嘿嘿一笑。
没有丝毫怒气道:
“蒙洪老爷子看得起,‘大洪门’已和敝当家的‘绝地十三堡’结为盟友,敝当家蓝堡主派在下来向洪老爷子请安,并请老爷子回去共商结盟事谊……”
这话落入洪展云耳中,无异是五雷轰顶,“绝地十三堡”是江湖上最邪恶的邪派组合,网罗人物中无—不是凶残暴戾之徒,“大洪门”和他们素无往来何来交情?洪展云当时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轻蔑地瞪着洪彪,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