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洪彪怒声道:
“站一边去!”
月儿对洪彪还真有点怕呢,她虽然满肚子的委屈,却不敢表示出来,乖乖地站在床前,不再多说话。
洪彪看了度小月一眼,道:
“姓度的,如果你想杀了我出口气,你尽可动手,我洪彪的武功也许不如你,可是却还有点骨气……”
淡淡幽幽地一笑,度小月道: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杀你,易如反掌,以你所犯的罪行,的确死罪难免,可是今日我是受人之托,要请你走—趟……”
洪彪一怔,吊在胸口那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一半,度小月说不杀他,一定不会伤害他,他长吁了口气,道:
“如果我不去呢?”
度小月笑道:
“你还有选择吗?洪彪,我虽然不杀你,我却没保证不整治你,如果你自信武功高过在下,你不妨去拉你床头的剑,我会给你一个很满意的交待……”
此刻——
月儿吓得脸色苍白,颤声道:
“我的爷,你可不能伤了洪少爷,我们‘金红院’可全是洪少爷的照应才生意兴隆,如果你伤了他,洪老爷子会拆了我们的‘金红院’……”
洪彪叱道:“闭嘴。”
吓得全身一哆嗦,月儿的话急忙打住,不敢多说一句,只是骇惧的瞪着度小月,满脸企求之色……
洪彪终于穿戴整齐了,他冷冷地道:
“姓度的,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要称强,未必能讨得好处,不如咱们约个地方,做一次了结……”
摇摇头,度小月道:
“别跟我斗心眼,这方面我可是老手,你那点心眼瞒不了谁,洪彪,识相点,别在这里找霉头,毕竟这是你的安乐窝,在这里栽跟斗,往后你来的可不会太光彩……”
洪彪恨声道:
“好,我跟你走。”
他转头对月儿又道:
“告诉他们,我跟姓度的办事去了。”
在这时候他不能再撑下去了,他知道自己那点玩意儿在人家眼里根本上不了台面,他只希望月儿能把话传出去,如果传到爹的耳中,他一定会设法援救自己……
月儿早被这种场面吓呆了,她根本没听进什么,洪彪已随着度小月走了,过了很久,她才呼叫来人,而他俩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阳光自空中洒落下来,照得满地金黄,那间破庙中,此刻已点燃了两根腊烛,素香鲜果,供展云的灵位,洪彪一走进庙中,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他只觉背脊上透着一股凉意,徒觉手脚发软,混身不自在……
他看了屋中两个人一眼,道;
“姓度的,你……你……”
那妇人抬起头来,长叹道:
“洪彪,你还不跪下!”
洪彪一颤,道:
“我为何要跪……”
施梦玲哭道:
“在爹的灵位前,你难道不该跪么?”
洪彪惑而不知何解的道:
“爹,这是什么意思?”
那妇人黯然的摇摇头,道:
“洪彪,你也许还不能接受这件事实,这也不能怪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洪展云是你的爹……”
“呸!”洪彪怒声道:
“这真是他妈的什么跟什么?我爹是洪天霸,只要认识我的人,谁不知道我是洪天霸的儿子,洪展云是我大伯,我承认,但要我本未倒置,嘿嘿,恕不相信……”
那妇人变色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
洪彪摇摇头道:
“我管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妇人泣然的道:
“我是你娘呀,苍天呀,何忍?连骨肉都不能相认,这是什么报应……”
洪彪更难以置信了,他如坠入云雾之中,愈来愈不能让他信服了,他仰天一声长笑,道:
“姓度的,你这是逍遣我,先叫我乱认爹,现在又多了个娘出来,你们简直胡闹,如果喜欢玩这种游戏,你们自己玩吧,我可没兴趣……”
那妇人沉声道:
“你不相信?”
洪彪哼声道:
“你是嘴里满口柴胡,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如果你真是我娘,可有证物让我信服……”
那妇人点点头,抹干了泪水,道:
“很好,彪儿,如果娘记得不错,你左臂上应该有块珠砂记,你和你妹妹是双胞胎,两个人生下来就有这个记号,你先告诉我,有没有这记号……”
洪彪心弦剧烈的一颤,这颗珠砂记从小就长在身上,连他爹洪天霸都不知道,只有喂他的奶娘知道这个秘密,这妇人能一语说出这个秘密,的确令他十分诧异,他愣愣的望着这个已渐苍老的妇人,已觉这妇人的脸庞与自己有几分酷似,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呼吸也逐渐沉浊,半晌,他还是摇摇头道:
“我还是不相信。”
施梦玲怒叱道:
“你这个畜牲,在娘的面前,连亲人都不敢相认,我问你,我们编造这个故事来骗你的目的在哪里,我是图你的银子还是图你的人,洪彪,头顶之上有神明,你会遭到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洪彪苦涩的道:
“你们叫我怎么去接受这个事实……”
那妇人转头朝施梦玲,道:
“玲儿,把你身上的玉佩拿出来。”
施梦玲应了一声,将挂在颈间的一个寒玉龙佩拿了出来,那妇人将玉佩放在洪彪的眼前,轻声道:
“孩子,你可见过这种玉佩……”
洪彪的目光再触及那块寒玉龙佩,心口已剧烈的跳动起来,这块玉佩对他来说太熟悉了,自小他就有这么块玉佩,始终挂在胸前,从没有离过身,他也慌乱的掏出胸前的玉佩,两块玉佩竟然是一模一样,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他愣愣地道:
“怎么—样的玉佩……”
那妇人闻言哇地哭了起来,呜咽的道:
“这两块玉佩是当年你爹和娘定情之物,生下你们后,为了纪念我和你爹的那段姻缘,我将两块玉佩送给你们兄妹,为的就是将来可以相认……”
洪彪见他娘提出两样证物来证明他的身份,不禁半信半疑了,他纵然再顽强也无法推翻身上的珠砂记,和这对玉佩,他看了看施梦玲,果然施梦玲的眼神和神情与自己相仿佛,他沉思了半晌,道:
“这事实在太残酷了,我爹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这些事情?他只说我娘在我周岁的时候生病而死,怎么会半途又多出个娘来,真令人想不透……”
那妇人慈爱的道:
“有许多事要和你爹面对面的谈……”
洪彪心中一急,道:
“你不能跟他谈……”
那妇人鼻妇子里哼了一声道:
“为什么?难道洪天霸想将这件事瞒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