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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
    第十二章妙计连环
    贾彬顺手把塞在焦二顺嘴里的那团棉布扯掉,但他并没有松开焦二顺,这时间,—柄净亮的短刀已抵上焦二顺的背心。
    帅孤侠冷冷的道:
    “人在这里了,钱来发。”
    焦二顺目下的模样,可真叫狼狈不堪,头发披散着,还结有块块垢斑,脸色不止泛黄,更有青—块、紫—块的瘀肿。衣衫褴褛,多处碎裂,显见在被囚期间,吃过不少苦头。
    钱来发不觉叹了口气,神情悲悯的道:
    “焦二顺,你怎么被糟踏成这个样子?”
    焦二顺却还抑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他站在那里,虽然掩隐不住脸上的羞愧之态,说起话来倒尚中规中矩,不曾因处境的窘迫而离谱:
    “来发爷,都是小的无能,办不成事倒也罢了.反给来发爷增加麻烦,叫来发爷为了小的安危伤神费心……”
    钱来发道:
    “这些不用去提了,你的身子骨怎么样?看情形,似乎带着伤哩!”
    焦二顺苦笑道:
    “不关紧,只是这些皮肉之伤,他们掳了我去,自则不会待我如上宾,—日几顿拳脚,仗着我骨粗皮韧,也就受下了……”
    钱来发瞪着帅孤侠,大为不满的道:
    “姓帅的,同样是掳人为质,那丁雅筠在我这里,非仅毫发无损,更养的又白又胖,我的人却受到这等苛虐待遇,遭致如此折腾,我看你怎生还我一个公道!”
    帅孤侠火了:
    “钱来发,你休要惹事生非,给你个活人,已是我心怀慈悲,你还想怎么样?希望我们把焦二顺当祖宗供奉?”
    钱来发悻悻的道:
    “娘的,早知道你们这样对待焦二顺,我就该把丁雅筠关进猪圈里去……”
    帅孤侠厉声道:
    “你不用再罗嗦废话,想故意拖延时间,姓钱的,你要的人在眼皮子下,我们的人呢?你马上给我交出来!”
    钱来发在脸上抹了一把,恶狠狠的道:
    “老子说话算话,不像你们狗屁倒灶一—”
    嘴皮子在动,他手也不闲着,伸进前襟里一摸,已摸出一只三寸长的箭形冲天炮来,“反璞堂”的伙计们正瞠目不知其所以然,他迅速抖燃起火折子,点着了冲天炮的引信,接着用力高抛,冲天炮立时发出“嗤”声响,火花喷溅中飞上半空,又“嘭”的一声炸开,—朵缤纷焰彩—如果在晚上观看,景况必然更会为艳丽!
    帅孤侠疑惑、警惕的叱呼:
    “姓钱的,你在搞什么鬼名堂?”
    钱来发神秘兮兮的道: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帅孤侠,你们能够从桥底下拉—个焦二顺出来,安知我不能打天上送一个丁雅筠给你?”
    本能的抬头上望——帅孤侠又即刻中止了这个他认为荒谬无比的动作,闷雷般吼喝起来:
    “钱来发,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当成戏弄的对象,就大错而特错了,你可以失言背信,但我们必将使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落月也阴鸷的道:
    “老大,我早就说过,我不信任他,从—开始我就不信任他!”
    钱来发闲闲的道:
    “事实胜于雄辩,老子不愿多说什么,大伙等着瞧吧!”
    帅孤侠已有些控制不住,他暴烈的道:
    “不必瞧了,钱来发,我们换不回人,焦二顺也休想活命,除此之外,你亦来得去不得,陪着姓焦的一同上道吧!”
    钱来发瞪着眼道:
    “帅孤侠,你凭什么能确定我会失言背信?我说过将人还你就绝对还你,钱某人这辈子还未曾打过诓语!”
    大吼一声,帅孤侠道:
    “还在胡扯妄言一—人呢?人在何处?你从哪里将人还我?”
    突然间,后面的骑士中有一个惊呼出声:
    “当家的,快往天上看!”
    帅孤侠闻声之下,惊疑不定的抬首望去,这—看,却差点把他唬得从马背上掉下来—一天空中,竟出现了一幅再也想像不到的奇景,那是—具硕大的风筝,风筝约摸有七八尺宽、丈许长短,做长方形,制成风筝的材料非纸非绢,倒似是用什么动物的软皮缝接,连风筝的支架亦像是以细铁管嵌兜的,一条坚韧的麻绳牵引着风筝,正自北边的山头上飘荡过来,风筝距离人头的高度,大概在百多尺左右,稍微眼尖的人一看即可察觉,风筝上还绑着一个人,一个长发飞舞,体态窈窕的女人!
    望着面前一群张口结舌,双眼发直的“反璞堂”朋友,钱来发声声冷笑: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我早就说过,这一辈子不打诓语,各位能他娘自桥底下弄出焦二顺,安知老子不能从天上还你们一个丁雅筠?喏,现在就是了,人打天上来啦!”
    惊望着半空中摇摇摆摆的巨大风筝,帅孤侠好不容易才收回视线,有些吃力的道:
    “钱来发……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钱来发翻着眼珠子:
    “做到什么?”
    帅孤侠咽了一口唾沫,道:
    “我是说这具风筝,你如何制做成如此大的风筝?又怎么把它送上天去?”
    嘿嘿一笑,钱来发指指自己的脑袋,得意洋洋的道:
    “智慧,帅孤侠,这须要智慧,超人的智慧,首先,你得了解制作风筝的技巧,设计它的承风面、载重力,从而进行结构体积,然后,你要试探风向,明白起风的时间与风势的强弱,再精确判定控制的远近距离,可能的着陆点等等,说起来十分复杂玄妙,只怕不是你这种豆腐渣脑筋搞得清楚的……”
    帅孤侠的好奇及意外,已使他来不及注意钱来发的讽刺,只赶紧回头问沈落月:
    “你看清楚没有?风筝上的那个是不是丁雅筠?”
    睡也睡过,摸也摸过,沈落月还有认不出来的道理?他吸—口气,点头道:
    “没有错,正是雅筠……”
    帅孤侠手搭凉蓬,极目望去一—他是在观察控制风筝的地点,但看了一阵,却失望了;风筝的麻绳连接于北边那座山头之上,山头上林术蓊郁,一片青苍,根本难以肯定准确的方位,仅右约略估出双方的距离,大概在两里路的范围之内。
    钱来发似是看得透帅孤侠的心思,他笑容可掬的道:
    “要找放风筝的地方可不太容易,山楔上有草有树,且形势重叠崎岖,人站在山上往下看简单,山外的人朝上瞧就讳莫如深了,更别说两地相距,尚有—段路程,时间上的缓冲,已足堪应变,帅孤侠,你这个主意算是白搭!”
    不自觉的面孔发热,帅孤侠怒道:
    “你休得瞎猜,我何曾打过什么主意来着?”
    这时,沈落月有些沉不住气了:
    “钱来发,你倒是把人放下来呀,捆在风筝上摇来晃去,万—出了危险,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帅孤侠跟着道:
    “姓钱的,我警告你不要再拖时间一—”
    钱来发十分笃定的道:
    “人,你们都已看到了,很近,就在百把尺的半悬空中,各位不必焦急,只要我再发一次信号,风筝就会平安降落,还你们—个活蹦乱跳的丁雅筠,现在,且请各位先让一步,将焦二顺放过来——”
    帅孤侠大声道:
    “不行,你先把风筝降下,在我们检视过丁雅筠—切无碍之后,自会放了焦二顺!”
    钱来发皮笑肉不笑的道:
    “这又不是买青菜豆腐,还作兴讨价还价的?帅孤侠,你要搞清楚,风筝可以在天上飞,也能往地下掉,掉在哪里,凭你不凭我,人要从百把尺的高空掉下来,会是怎么个情况,你应该想像得到,那时节,你又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帅孤侠的面孔肌肉僵硬,他冷森的道:
    “你是在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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