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章索命判镖局起风云
松林,茅屋,破藤椅;依着小河岸边与松林之间搭建着这么一间黄泥巴糊起来的茅屋,破藤椅摆在老松树下,有个瘦骨嶙峋汉子把左脚顶在树干上,右脚晃呀晃的晃得他双目微合,一副泰然自在,光景是“夏日炎炎正好眠,偷得浮生半日闲”呢!
山风拂拂,小河那面传来似如狼嗥的狗叫,声调悠长呜咽。藤椅子上坐的瘦汉没动,两只眼睛他只翻动左眼开了个细缝,一瞧,便立刻又合起来,面上露出丝微笑——
于是,一阵急剧的马蹄涉水声便在这时往茅屋这面冲过来。
是谁会在这么大热天里猴烧屁股的往这儿来?世间不少莫名其妙的人专搅和着稀奇古怪的事儿,连个午后盹儿也来打扰,娘的!
蹄声就在老松树下停住,马背上的仁兄未开口,猴崽子样的斜视着闭目在藤椅上的瘦子,便在这时候,那还半身湿漉漉的老马全身抖动,拖地长的尾巴连甩,一蓬蓬的水星子洒得瘦子满脸滴水!
“呼”的弹立而起,马背上的仁兄已哈哈笑道:
“畜牲不识相,该打!该打!”
瘦子伸袖往脸上擦,边吼道:
“该打的是你!”
马背上小个子顺着无鞍的马肚皮滑下地,闪身到瘦子面前帮着擦拭,边笑道:
“大哥,天不亮我便催马往这儿赶,急事呀!”
抬头,瘦子一笑,道:
“说!”
双手往衣角擦拭,猴儿相汉子道:
“固县协远镖局的人上道了!”
瘦子双目一瞪,道:
“多少人?”
“十二个,其中四个是镖师!”猴目连翻不停。
瘦子点着头,道;
“去向?”
猴儿相汉子笑道:
“西去长安!”
双肩一阵耸动,瘦汉子笑意昂扬的道:
“甘小猴,屋里一应吃喝齐全,便你挑吃捡喝也是够吃上三五日。”话声未落,他已弹身落在马背上,双腿力夹,别看是匹老马,却四蹄劲力十足的顺着小河往上游疾驰而去。
望着远去的瘦子,甘小猴双手交互一搓,伸着舌头往嘴角一抿,自言自语,道:
“娘的,别说午饭,便早饭也还没下肚子!”边匆匆往小屋子里走去——
现在,小屋前的老松树下面,破藤椅上坐着甘小猴,猴目松散的闭着,尖又红的嘴巴不时的一声“叽叽”响,敢情吃饱喝足几只瞌睡虫钻上顶门来了!
甘小猴正出气如猪口角涎水往下流的睡意正浓,突然连人带椅子被踢起一丈余——
一弹而起,一把钢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甘小猴泛黄的双目斜视,由不得全身一哆嗦,心里直喊着:
“完了!完了!”
握刀大汉三十出头,四方脸上是哭是笑谁也弄不清楚,另一个矮汉子已沉声道:
“甘小猴,你好大胆子!”边抽出甘小猴的三节棍。
甘小猴双手一摊,道:
“洪爷,你在说什么?甘小猴不明白你说什么!”
“叭”,反手一个嘴巴子,打得甘小猴口涎四溅,姓洪的矮壮汉子冷笑,道:
“爷们不需要你招什么口供,事实上从你的行动已经证实了!”
握刀的大汉骂道:
“爷们早知道你这猴崽子是阮莫叹那小子的眼线!”
甘小猴一惊,道:
“白爷,你冤枉甘小猴了!”
嘿嘿一声笑,握刀大汉叱道:
“妈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一来姓阮的便走,八成是赶往西去长安的官道吧?”
甘小猴更惊,哑着声音道:
“协远的镖车……”
矮壮汉子冷沉的道:
“走吧,甘小猴,跟爷们回协远镖局去!”
姓白的大汉收起钢刀,伸手怀里抽出一根三尺长牛筋,十分利落的便把甘小猴双腕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