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也一样找不到她爹,心想秘籍本是要给飞雾,倒不如往渭北方向寻去,能找到她爹就找,找不到就将秘籍交给飞雾。
她往渭北方向行去。
她走在大洪山边小径,心中一片茫然,她已有了决定,也不再想前些天那件不如意的事。
突地——
一阵疾风吹至,飞燕身前已飘落一位黑衣中年瘦小汉子。
飞燕苍白脸颊起了惊惶,摆出架势,冷叱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老夫天鹰崖属下,姑娘可是公孙飞燕?”黑衣人拱手为礼。
“是又如何?”飞燕戒备,她知道最近天鹰崖时常找公孙世家的麻烦,以为对方也是来找碴的。
“姑娘别紧张!老夫没有恶意。”黑衣人道:“若姑娘是公孙飞燕,老夫就算找对人了。”
飞燕犹豫一下,颔首道:“不错,我就是。”
“如此甚好!”黑衣人浏览飞燕全身,青色罗衫虽柔美,却也掩不住她一脸稍瘦的愁容:“大小姐,你瘦多了。”
也许有人曾经介绍过飞燕容貌,如今她变瘦了?而使黑衣人感到狐疑。
飞燕叫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谁须要你来品头论足?”
黑衣人道:“如此我就明说了。”他道:“带你去见你爹。”
“你们抓了我爹?”
黑衣人笑道:“若是抓了,老夫何须如此以礼相待?”
“你们天鹰崖个个狡猾如狐,谁知道你们在耍什么伎俩!”
黑衣人道:“大小姐多心了,最近你爹找本派教主,合作得十分榆快,决没有敌对之意。”
飞燕很了解父亲,闻言之下,感触良多,不再多说。
“我爹在哪里?”
“在山区,请随我来!”
两人掠向大洪山区。
公孙断这下可威风了,虽是小小破庙,他却有一张十分豪华的太师椅,椅后还有五名带刀护卫,俨然一派宗师。
飞燕走进破庙,一脸迷惑,怎会变成这样?她道:“爹,您这是……”
公孙断爽朗一笑,站了起来,笑道:“爹和天鹰合作,自是不能失了派头,你也坐!”
他特地为飞燕准备另一张椅子,要她坐上去。
“怎么样?燕儿,可有收获?”
飞燕一肚子委曲无处发泄,她爹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眼眶转红。
公孙断见状,立时向在旁众人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
众人答:“是。”已各自退开。
公孙断才安慰道:“你受了委曲?说出来,爹替你作主!”
“爹……”飞燕还是哭了。想伏在她爹肩头恸哭,却又想到,此事全是她爹所造成,再也靠不下她爹肩头,抚面而泣。
“哭,尽量哭,哭出来心情会好过些!”
公孙断不停拍着她肩头,一副慈祥而感伤模样。
飞燕并没哭多久,她知道,自己再怎么难过,也换不回既成的事实。
公孙断安慰道:“若仇三欺负你,爹就杀了他。”
“没有!他没有欺负女儿。”飞燕哽咽地说出这番话。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公孙断欣喜地道:“你是柳家媳妇,他又怎会欺负你?”
飞燕心中在怅笑:“是吗?是柳家的人,一切事都不会发生了吗?爹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公孙断问:“那……仇三的秘籍,你可有所收获?”
飞燕淡然地拿出那本小册子:“在这里……”
公孙断欣喜若狂接过册子,不停翻阅:“好!好!你真是爹的好女儿!”
飞燕注视着她爹贪婪的脸孔,那般相隔遥远的距离,竟是如此强烈。
“爹,您又岂知道女儿花费的代价?看了它,竟是比看见女儿还高兴?您就不能多给我一点关怀吗?我在您心目中又算什么呢……”
想着,飞燕不禁怅然笑起来,这种笑,要在完全绝望的人才看得到。
“恨天劫……果然是独一无二的武功!有了它,哪怕飞雾不扬名武林?”
公孙断喜悦不已,绕着破庙踱去,过足了瘾,才想到还有飞燕。
“燕儿,爹一定不会亏待你,等到爹扬在武林时,你要什么,爹就给你什么。”
好熟悉的话,每次牺牲无数代价,换回来的就是这句空洞得不能再空洞的话。
而飞燕每次都回答:“只要爹高兴……女儿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算不了吗?这些代价,又岂是其他东西可换回来的?
“燕儿,你真是爹的好女儿!”
“你却不是她的好父亲!”
不知何时,小刀儿已出现在破庙门角,冷冰冰地注视公孙断。
“公孙小刀!”
“小刀儿?”
公孙断和飞燕都惊愕无比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刀儿冷冰冰道:“不错,是我,公孙断,你别怪你女儿,她不知道我在跟踪她。”
“小刀儿……呜……”飞燕受尽无尽委屈,此时又勾出伤心事,奔向庙角,掩墙而泣。
公孙断揣入秘籍于胸口,恢复镇定。
“公孙小刀,你真是阴魂不散。”
小刀儿冷笑:“有你这种人活在世上,老天爷不会那么快招我回去。”
公孙断叫道:“你想怎么样?”
“替飞燕教训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笑话!”公孙断冷笑道:“飞燕是我女儿,我岂会待她不好!”
“对她好就不该叫她去找仇三!”小刀儿激动道:“什么破秘籍?你竟然叫你女儿陷入魔掌,遭那恶魔的蹂……”
“小刀儿,别再说了!”飞燕悲切急叫:“求你别说了!别乱说!我没有,真的没有!爹!您不要听他乱说!”她已泣不成声。
小刀儿不忍,没再说下去,两只眼睛仍瞪得如铜铃般大。
公孙断安慰飞燕:“燕儿别难过!爹岂会受他妖言所惑?”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很好!”
飞燕呆不下去,已夺门而出。
“飞燕……”
公孙断想追出,却被小刀儿拦下。
“你想走?”小刀儿冷笑:“飞燕被你整得够惨,我想她并不想见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公孙断怒道。
小刀儿冷道:“对你这种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道:“你竟敢以假药耍我?”
“哈哈……”公孙断大笑:“怎么?那丹药没毒死你?”
“那点毒药,对我来说,比糖果还不如!”
“我看是毒死你爱人了吧!哈哈……”公孙断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十分得意。
小刀儿冷笑:“你笑吧!多多的笑,笑过以后,就回阎王爷那里!”
他已抖出闪闪飞刀,在手中晃来晃去。
公孙断愕然往后退去:“你想杀我?”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
公孙断老脸左侧刀疤不停抽动,像是条活蜈蚣,冷笑道:“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上次我已警告过你,别耍花招,你却不听。”
小刀儿逼近,随时有射出飞刀的可能。
公孙断不停后退,眼睛余光不时偷瞄屋外。
小刀儿冷笑:“没有用,我早就摆平了他们,没人会来救你了!”
公孙断猛然抽动眼角:“你这恶徒!我公孙断于你何仇?你却三番两次和我过不去。”
“这话该是我说的!”小刀儿冷笑不已。他觉得公孙断这个人,为了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说假话,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断退至墙角,突然哈哈大笑,奸狡道:“你不敢杀我,因为赤眼丹还在我手中。”
话未完,他已腾身抢攻,劲势排山倒海。
他够狡诈,临突袭时还说出那番话,让小刀儿投鼠忌器,而不能下杀手。
小刀儿确是暂时下不了手。他有心惩治公孙断,见对方来势汹汹,不硬拼,而利用巧妙身法,闪向左方,再掠向屋顶,腰间故意露出空门以引诱对方。
公孙断也非弱者,见小刀儿躲闪,劲势已收回不少,突见对方斜掠屋顶,又露空门,心中一喜,怒喝一声,倒飞而上,凌空劈向对方腰际,人已朝左前方飞去,心想就算击不中,也不会反陷其圈套。
小刀儿很技巧地如滚树干般滚向左边,避过掌劲,突然撞上屋梁,痛得他闷哼,其势也受阻,整个人已往下掉。
公孙断冷笑,这才是机会,双掌合劲,电光石火般扑上,直推向小刀儿胸腹。
说也奇怪,小刀儿身躯突又往上升,绕过屋梁,左腿猛扫向迎面而来公孙断的腰际。
就此一推、一扫,轰然巨响,公孙断两掌全劈在屋梁,震了个大窟窿,人也往墙边撞去,小刀儿那腿,扫得他不轻。
小刀儿避开纷飞落瓦,已飘落地面。正想拂去衣上灰尘时,公孙断已再次攻上来。
只见数点青芒如流星般电射而至,小刀儿惊愕不已,心知此暗器必淬有剧毒,不敢怠慢,挽起袖口,拂扫过去,击落三个金钱镖,一个腾身,又闪过两个,剩下四个,他准备以掌劲劈落。
然而,避开的那两个金钱镖,撞上墙壁又弹了回来,其势更急。
小刀儿双面受袭、有点手忙脚乱,闪也不能,击又够不到手。
公孙断哈哈大笑,见他狼狈样,已然腾身。攻掌而至。
突然叮叮数响,小刀儿身形一转,金钱镖射在他身上,就像射在铁板上,叮地一响,就落地。
此时,他已射出飞刀
寒光一间即逝,公孙断呃地轻叫,攻势也停下来,左手肘已被飞刀射中。
小刀儿轻轻落地,衣衫多了几个孔,那是他利用身中藏着的飞刀去挡金铁镖,虽然有点冒险,却是当时较为有效的方法。
他冷笑:“公孙断,你的镖喂了毒,可惜准头差了点,再多练几年,说不定会好些。”
公孙断冷哼一声,慢慢后退。
“你说对了,我暂时不杀你,但是逼急了我,我还是会杀你。”小刀儿道:“我已经找你多次,有点烦,把赤眼丹还我吧!”
公孙断冷笑不已:“只怕你拿不到!”
“我拿不到?”小刀儿冷冷一笑道:“我拿不到,你也得赔上一条命。再说,我拿不到的东西也不算多,大不了先杀了你,再到大漠找。你该知道,赤眼丹本就是我找来的。”
公孙断脸色变化不定,终于阴沉道:“东西在天鹰手中。”
“你想推卸?”
“没此必要!”公孙断冷道:“我已和天鹰联手,区区赤眼丹又算得了什么?”
“你当真送给天鹰?”小刀儿惊愕不已。
公孙断冷笑:“否则,我身边怎会有天鹰的手下?”
小刀儿心中苦笑不已,想不透公孙断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冷道:“天鹰在哪里?”
“不知道!”
“你……”小刀儿又想欺身,给他一点教训。
公孙断冷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没用,我只知道那是一座如冰块所雕成的宫殿,怎么走,在何处,除了天鹰崖手下,没人知道!”
小刀儿冷笑:“你不是投靠天鹰手下了?给我老实说!”
“不知道!打死我也不知道!”公孙断鄙夷冷笑。
“好!我就杀了你!”
小刀儿已欺身出掌,这次他出手,不全为了问不到地方,而是实在看不惯公孙断那副脸孔——连女儿都可送入火坑的脸孔。
一想到飞燕所受的凌辱,他就有股无法克制的激动,出手更是猛狠。
公孙断哪知小刀儿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凌厉出手,自己损了一支左手,更不是他的对手,被打得破庙四处跌撞,鲜血直吐。
“你不知道?你行吗?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你还算人吗?”
小刀儿存心废了他的武功,出掌尽是力道,想挑断他的筋骨。
突然,飞燕已匆忙奔进,她本已走远,但闻打斗声,又赶了回来,乍见父亲如此已急哭出来的。
“不要!不要打!不要伤害我爹——”
她已冲前,紧紧抱住小刀儿。
“小刀儿!不要打!求你放过我爹好不好?我求求你……”她悲泣不已。
小刀儿骂道:“如此父亲,不要也罢!”
“不!不要再打!不要……”
飞燕已奔向畏缩墙角,衣衫沾满血迹的她爹,不停擦拭他脸孔。
“爹……您振作点!爹……您不能死啊……”
看到飞燕如此伤心恸哭,小刀儿实在也狠不下心,捏捏拳头,难受地来回走了两步,忽然抛下一瓶药,已转身离去。
“服了它,你爹就会没事……”小刀儿的声音渐渐消逝。
“爹!你醒醒……”
飞燕赶忙照小刀儿指示,倒出药瓶红丹,灌入公孙断肚子。
他是会醒过来。
哪里去找天鹰?
小刀儿发闷地在路旁茶馆叫了两瓶酒,独自灌了起来。
几天没刮胡子,更显得落寞。回想过去种种,真是不堪回首,满以为可以多点时间去帮助那些和自己遭遇相同的孤儿,没想到自卷入江湖后,几乎可说每天都是刀头舔血,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全是自家的事,本就够悲了,还有个残疾待治的父亲……
想着,他又灌了几口酒。
望着酒杯,想起那个忠心的光头没了,不知去了哪里?若有他在,多少也有点主意,孤家寡人地也添加不少乐趣。但是他一走,谁也无法找到,想又有何用?
现在吧?天鹰在哪里?在神秘的水晶宫?世间那么大,何处去寻?除了抓到天鹰崖的人,再逼出下落,否则向谁问去?
目光茫茫地移向远处山头,不禁已见着皑皑白雪,该是深冬了吧?
突然他发现黑衣人就站在他桌前,冷漠的脸上带有股傲气。
小刀儿收回胡思乱想之思绪,瞪向来人,醉红的脸已清醒不少。
“天鹰崖?”
来者正是黑鹰,他道:“不错!”
小刀冷笑:"我找你们,找得好苦。"
黑鹰冷冰冰道:“所以我才来找你。”
小刀儿斟满白干烈酒,一口饮尽,淡然笑道:“你找我?为什么?”
“带你去见天鹰。”
“好!我正想见他!”
黑鹰拿出一颗药,放入酒中,药已溶化,他道:“这是迷药,服下他,我就带你去。”
小刀儿冷笑:“你的问题很幼稚,我吃了药,不就任由你宰割了?”
黑鹰冷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有!”
小刀儿突然出手,快逾闪电,扣住黑鹰脉门。
黑鹰似有提防,转腕送肘,击向小刀儿右手。
小刀儿伸指截肘,手如灵蛇般缠向黑鹰手腕,一拖一带,已结实扣住他腕脉。
他冷笑:“如何?”
黑鹰脸色微变,但仍高傲:“扣住也没用,不服,你到不了天鹰崖!”
“如果我杀了你呢?”
黑鹰脸颊抽动,冷道:“你杀吧!”
“杀了你,谁替我带路?”
小刀儿突然连截数指,点向黑鹰穴道,然后松手。
他笑道:“这是我的独门手法,三天不解,包准你血脉贲张而死!”
“你……”黑鹰骇然不已。
小刀儿笑道:“没办法,我信不过你,又不得不去天鹰崖,我喝药,你制穴,谁也不相欠。”
他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得相当干脆。
其实他哪有什么独特点穴手法?只是瞎吹而已,因为若不服药,可能真的去不了天鹰崖,也就无法见到夭鹰,他不得不冒险一试。
药一入口,立时生效,小刀儿已昏迷于桌,黑鹰抄起他,己飞掠出茶店,连酒钱都没付。
黑影直掠北方,眨眼消失。
再醒来时,小刀儿已坐在水晶宫的椅子上,如梦似幻的宫殿,让他感到心灵飘浮,真以为不在人间,还是冰冷的椅子将他带回现实。
天鹰仍然摆好姿势,默默地在等他醒来,等他开口说话。
小刀儿第一个泛起的心思是——这宫殿难道是以前百里奇被捉来的地方?
眼晴落在天鹰后面那只栩栩如生的老鹰,直如圆桌那么大,威风凛凛,再移向天鹰,威风就差多了,病恹恹,和他所幻想的模样,完全不同。
天鹰微笑对他,道:“欢迎光临。”
“哪里!不来也得来!”
说话之际,眼光又移向天鹰左侧五张椅子上的五个不同样衣服的蒙面人。
“他们是座下五鹰,金木水火黑。”天鹰淡淡地说。
小刀儿感觉得出,带他来的就是黑鹰,正要说出,他没有中自己手法时——
天鹰已替他回答:“你放心,他会活得很好。”
小刀儿点头直笑:“是啊,能活长一点,也是快乐的一件事。”
天鹰淡然一笑,问:“听说你在找本座?”
“没错。”
“所为何来?”
“公孙断交给你那颗赤眼丹。”
天鹰目光微微一缩:“你为何需要它?”
“那本是我的东西。”
“……不错,是你的东西,可惜公孙断已将它送给本座。”
小刀儿冷道:“我特地来索回。”
“就你一个人?”
“有何不可?”
天鹰冷冷一笑:“凭你……也想和天鹰崖作对?”
小刀儿轻轻一笑:“整个武林,我都敢和他们作对,何在乎你们这堆人。”
“很好!”
天鹰突然挥手,他左侧一名黑衣人拿起短竹哨吹了起来。
只听“哗”地一声,骤有一道白影从殿外电闪般地冲向小刀儿,那种速度,让人觉得眼花。
小刀儿凭感觉就知道一定是只飞禽,速度之快,竟不在雪神貂之下。
眼看白影就要撞上小刀儿,另一道寒光己迎向白影,依然快捷如电。
寒光闪逝,白影也下坠,落在地上的是一只雪白的鹰。
此鹰只有鸽子般大,就叫雪鹰,也是雪神貂唯一的克星。
雪鹰落地,头一抬,立时又摔于地面,死了。
天鹰和属下脸色全变,在他们心目中,已没有任何速度快过雪鹰,但它仍死在小刀的飞刀下。
小刀也觉得可惜,此鹰灵异无比,实不可多得,却死在他刀下,有点不忍。
天鹰恢复镇定,挥挥手,一名黑衣人拾起雪鹰尸体,退出宫殿。
他道:“你的飞刀果然无人能及。”
小刀儿讶异道:“你放出雪鹰,就是想试探我的飞刀?”
天鹰点头:“雪鹰虽珍贵,却也非不可求,比雪神貂来说,就差了一大截。”
小刀儿苦苦一笑,道:“你满意吧?”
“非常满意。”
“那你该把赤眼丹奉上,省得我送你一刀。”
天鹰突然大笑,但只笑几声,奸像岔了气,脸色变得更白,声音也没了,停了将近一分钟,呼吸较为平静,他才道:“你飞刀在快,却也未必伤得了我。”
小刀儿冷笑:“我懒得伤你,看你这样,也活不了多久。”
“公孙小刀……”黑鹰已愤怒地站起来,想教训小刀儿。
天鹰挥手制止他,道:“随他去,不必生气……”
黑鹰冷道:“你接不了天鹰三招,否则我立刻自绝!”
小刀儿笑道:“要比招,不必三招,半招就够了,你也不必自绝。我只要找回赤眼丹而已。”
黑鹰怒哼回座。
怒眼仍不饶人,直瞪着。
天鹰淡然道:“要索回丹药,你有两条路可走。一、归顺本派,本座立你为天鹰特使直接指挥天鹰崖所有属下。”
小刀儿道:“指挥人家。我可不感兴趣,何况也指挥不了你,没啥用,第二条路如何?”
“杀一个人。”天鹰狡黯道。
“谁?”
“公孙秋月。”
小刀儿感到吃惊,天鹰怎会想杀秋月寒?但想起天鹰属下曾经挫在秋月寒手中,以及公孙断和他互通鼻息,不难找出理由。
他道:“公孙秋月对我有恩,我下不了手,我看你还是多开一些条件吧!”
天鹰冷笑,没再回答。
小刀儿早就存着破斧沉舟之心,已准备发难来个擒贼先擒王。
“你当真不给?”
“除此两项条件以外,本座……”
下面话还没说完,小刀儿已快捷无比地发难,座下太师椅砸向左侧五鹰,纵身而起,电射天鹰。
局势一触即发,天鹰却没任何反应,就在小刀儿要抓他之际,一把利剑已拦腰扫向他,其势之急,冷锋逼人。
小刀儿不得不放弃扑擒,雄腰一扭,翻掠左侧,朝那排黑衣人攻去。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当他昏迷时,天鹰崖属下已搜走他全部飞刀,只留一把,却用在雪鹰身上,为今之际,是先夺武器。
那排黑衣人,功夫虽是一流,但对小刀儿的快速冲势,也莫可奈何,只一个照面,长刀已被夺去。
此时,天鹰突然连人带椅往后疾退,架着老鹰的石几猝地往左移,等天鹰坐椅通过,马上又恢复原状。
五鹰分别击碎太师椅,围了上去。
先前劈剑那名紫衣蒙面人已掠向老鹰台上,观看战局。
小刀儿手上长刀如犁庭扫穴,劈砍众人,他突然发现自己用起刀来也很顺手。
金鹰三节棍化作一排棍墙,如车轮般滚扫小刀儿,揪起破空声,宛若鬼泣。
木鹰也不慢,三尺长的点穴橛,硬是凌空而下,找着目标就刺十七橛,橛橛凌厉。
小刀儿沉着应付,鬼头长刀抖出三朵刀花,雷霆万钧地硬将金鹰三节棍给劈退,一个扭身,头下脚上翻过金鹰,对准撂向背后的点穴撅,又是一刀,锵然龙吟,双方各自倒掠分开。
黑鹰惯用兵器链子镖,已缠向小刀儿左脚。
小刀儿急甩长刀,击落链子镖,人也往左闪去,一个腾身筋斗,恰巧接住弹开的长刀。
忽然又有啸声急促传来,小刀儿灵目一看,苦笑不已。两个风火轮,像通灵的怪兽,上下四方,旋转着呼啸而至,割向他头颅及腰向。
小刀儿横身挥刀,劈中下盘风火轮,岂知此轮旋力太猛,转过长刀,唰然一响,已划破小刀儿腰际三寸长伤口。
小刀儿不敢怠慢,头顶还有一枚要命的东西。当下挥刀往上击,又吐出一口真气,吹偏风火轮,方勉强躲过此劫。
身形方落地,金鹰、木鹰、水鹰又己围上来,个个奇招尽出,威不可当,十余招一过,小刀儿已挨了三道伤口。
他想,今天不逃是不行的了,当下已准备脱逃。
只见他滚身落地,避开三节棍,反身倒砍,切断木鹰点穴橛攻势。眼见水鹰分水刺已挂向自己大腿,双脚一蹬,好像有人从后面拉他一把,疾往后退,避开了分水刺。链子镖又到。小刀儿不停打滚,镖身总是抢进,离身不足三寸。
突然风火轮又朝小刀儿滚去方向截了下来,存心和链子镖将他挟死中央。
小刀儿暗中叫苦,赶忙煞住滚势,锵地风火轮击地,溅出水花,另一个风火轮又滚罩当头面下。
“妈的!”
小刀儿突然技巧地倒翻筋斗,脚往上抬,头往后缩,就在这刹那,风火轮又已锵然切向地面而弹起,再冲向小刀儿头颅。
突然小刀身形疾速地往上吊,本是较慢的身形,现也加快了,正巧避过那轮风火轮。
原来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借重黑鹰的链子镖将自己带开现场,是以长刀倒提,以刀柄勾住链子镖,借着黑鹰往后拉扯之力量,带开自己。
小刀儿逃过一劫,刀柄一转,很快甩掉链子,借此时机,掠向宫门,准备脱逃。
紫衣蒙面人见状,大喝一声,天马行空,飞掠众人,长剑已砍向小刀儿,出手之快,直如电光石火,无法想像。
小刀儿知道此人武功极高,硬缠不得,封出一刀,劈阻他的剑势,人往下一沉,再一滚身,又掠向宫门,全是以逃脱为上策。
“你走不掉的!”
紫衣人冷喝,长剑抖出七朵剑花,如灵蛇吐信,嗤向小刀儿背面七处要穴。势如排山倒海,咄咄逼人。
小刀儿恼火不已,心想摆脱不了他,就甭想脱逃,猛然坠地,双手握刀,相准长剑,狠猛挥刀。
锵然巨响,紫衣人长剑竟然硬生生被小刀儿长刀给砍断了。
小刀儿但觉双手虎口发麻,带有瘠痛,长剑是劈开了,另外五件武器又至,纷纷从四面八方袭来。
小刀儿不得不冒险,长刀再挥,砍向穿黄衣服之木鹰点穴橛,又是一声大响,点穴橛也被砍断,长刀亦断成两截。小刀儿震退木鹰,不顾双手震痛,抄起掉落之长刀及半截点穴橛,已冲破木鹰头顶,掠向宫门口。
数样武器眼看就要砸在他身上,小刀儿终于出手,将手中断刀当暗器射向黑鹰,另把刀柄打向空中之风火轮。
黑鹰哪想到他会将断刀当暗器,来势又如此之凶?情急之下,已顾不得再攻,马上扯回链子,封向断刀,以自救。
而刀柄撞向风火轮,正如小刀所估计,又弹向另一个风火轮,锵然两响,风火轮其势大变,朝众人旋风而去,扫得他们个个撤回攻势以自救。
紫衣人见状,提着断剑又追上。
“哪里逃?”
他也学小刀儿,以断剑当暗器射向小刀儿。
可惜他忘了小刀儿手中还有半截点穴橛,只见他头也不回,点穴橛往后一挥,已扫掠断剑。大喝一声:“看飞刀!”断橛已出手,不过他的姿态是射向所有的人,逼得众人顿足以自救。
就只这一刹那,小刀儿已利用机会倒窜宫门,逃之夭夭。
宫外是一大片天然花园,开满丁香、夹竹桃、紫薇、玫瑰……五颜六色。
小刀儿可没心情去欣赏这些花卉,逃命要紧,有路就钻。
花木愈来愈多,数不完、看不尽,好像一片无涯的花海。
小刀儿奔驰十余分钟,已感到不对,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花园,凭他的逃亡速度,十几分钟,至少也驰了将近五十里路程。
“难道是奇门阵势……”
他刚刚这么想,远处已吹来一层层白雾,很快地已掩盖所有地区,简直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小刀儿苦笑不已,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何处是道路都摸不着。
他只好先坐下来喘喘气,再另想办法:“这种事,是急不得的。”他如此的告诉自己。
喘息一阵,顿有倦意,蒙蒙雾中,仍有淡淡的花香不停飘来。
小刀儿立时惊觉:“这花味……有催眠作用!”
他快拿出雪神丹嗅于鼻口,淡淡如薄荷的清香味贯入鼻中,顿使他脑髓清醒不少。然后他划出左手指,让血滴在雪神丹上面,等到血液变成透明状时,他才将血液舔入口中。
“雪神丹真是人间奇药。”
药一入口,清凉爽喉,就算闻上七天七夜,也一样清爽自如。
收回雪神丹,他才想到要如何脱困,以前他并不是曾陷入迷阵中,靠自己灵异的知觉、反应,倒也能脱困,然而这都该有个方向,像这样无方无向的就掉入阵势中,他还是第一遭。
“摸吧!听说向阳光的花朵都比较好看!”
他真的如瞎子般摸了起来,开始摸索花卉的特性、风向,以及花草种植的位置及排列。
很快,他已找出一个方法,每隔七丈左右,一定有棵紫薇,每隔五丈,就有一株丁香。
他还摸清了距离是朝何种方向,如紫薇一定先左斜方、左斜、再有前方、右直角,每七次一个轮回,有前进、有后退,现在只要找前进的走,就一定能到一方向之终点。
只是这终点不知是否为出口。
“就算摸回去,总比呆在这儿好!”
他已想好,快要摸到尽头时,可以探查一下是否摸对路,不对路再退回来。
如此他不停地往前摸。
经过一个对时,终于他踩到了石板。第二步也是石板。
直觉告诉他摸错头了,因为有石板,就表示可能是居家,此处既是天鹰崖总坛,一定不可能有其他住家。
他猜对了,就在他想返回踏时,石板突然一个下陷,事出突然,小刀只叫声“不好”,整个人已跌身落下漆黑洞中。
他自嘲地说:“我就知道摸错路了!”
双手触及冰冷的墙壁,他知道这是坚硬的青石所造。
再摸,忽然有一狭小只可容身的缝隙,也似乎是通道。
他瞧瞧顶空,至少有两丈高,石壁又滑不溜丢,极难借力,身上又无任何铁器,光凭指掌,实在难以爬上去,何况那块活石板,说不定已被封死。
——不可能从上面逃走。
这是他下的定论。
为何他要下此定论?因为他知道就是顺着缝隙走去,也一样的凶险,说不定更难脱逃。
他赌运气地往缝隙钻。
“先找到人再说。”
他已想好,大不了假装答应天鹰条件,然后再伺机逃走。
方走几丈,刷地一道铁栅已隔开通道退路,小刀儿只有一直往前走。
除了铁栅和石门不停拦下以外,他并没碰上任何危险。
最后一道石门翻过,强光射了过来,小刀感到刺眼,映在眼中的是一个尺宽的石窗。
小刀走前,石门回复原状。这是一处关囚的牢房。
天鹰早就等在那里,隔着腕粗铁栅,他淡然直笑。
“公孙小刀你好功夫,连五鹰联手,都不能拿下你。”
小刀儿道,“岂敢!我还不是当了你的阶下囚?”
天鹰笑道:“只要你答应,中午所说的话仍然有效。”
小刀儿冷冷一笑,道:“如果你告诉我一件事,说不定我会答应你。”
“何事?你说。”
“你所想得到赤眼丹,是不是想要自己服用?”小刀儿道:“你有病,大病!”
天鹰身躯忽然抖颤:“你胡……”
“说”字他已接不下去,整个人如中羊癫疯般抖了起来。
“你的病也须要像赤眼丹这种药来治,对不对?”小刀儿目光如电地盯着对方。
天鹰突然不生气了,奇怪,马上他就恢复和正常人一样。
他冷森道:“本座没病!只是性情较激动些,赤眼丹是公孙断所赠,我若想要,早就向他下手,而且也不会以它来交换你的条件。”
他说的十分有道理,小刀儿有些迷糊,又问:“可是你看起来一脸病容……”
“我现在会吗?”
天鹰挺起胸膛,两眼目光凝聚,微带红云的脸,果然一点病态也没有。
小刀儿只有苦笑:“不错,你不像生病,我走眼了?”
天鹰冷笑:“别再瞎猜,想想自己处境,本座给你三天时间!”
说完甩头就走,步履却有点蹒跚。
“小心看好人犯!”
天鹰声音落处,已奔入两名彪形大汉,持刀而上,盯住小刀儿不放。
小刀儿无奈地耸耸肩头,坐在地板上,这才想到隔着铁栅不知关了何人?只见他靠在墙角,缩成一堆。他走过去敲敲铁杆。
青衣人仍没反应。
粗布青衣,腰缠那条绿丝带,十分眼熟,小刀一看,愣住了。
“君儿——”
青衣女子微微抖动,茫然地抬头,憔悴的脸容,仍有一抹纯真,正是上次柳西湖掳走的绿君儿。
“小刀儿?”
君儿也惊惶地冲过来,紧紧抓住他双手,激动得流下泪来。
“君儿……我找得你好苦!”
“真的是你吗?小刀儿……”
“是我!”小刀儿擦去她泪珠,笑道:“见到你,我很高兴,坐下来,我们聊聊。”
两人隔着铁栅,坐了下来。
小刀儿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人捉来的……好久了。”君儿哽咽道:“自从上次和你在客栈,被人抓了以后,醒过来,就一直在这里。”
小刀儿奇道:“怎么会呢?当时捉你的人是柳西湖,我己杀了他……他不可能和天鹰崖有勾结才对……”
“我也不清楚。”君儿一片茫然。
小刀儿想了一下,恍然道:“是了!一定是在那破庙。我打败柳西湖十三剑时,赶过去,你已不见,原来是天鹰崖的人将你掳来。”
君儿怅然道:“那几天,我好想你,可是他们都不放我出去,不知为什么,他们要关我?”
小刀儿心中在想,自从长白山碰上君儿,并帮她击退巴谷以后,君儿就不断落入天鹰崖手中,不禁对她产生一股歉意。
他歉然道:“也许是在长白小镇结的怨,都是我引起的!”
君儿关怀道:“小刀哥,你别自责,若非你,说不定我和爷爷早就死在歹徒手中了。”
小刀儿点头,感伤道:“我会带你离开此地的!”
君儿稍为颔首,以信心的眼神瞧向小刀儿,嘴角已有了笑意。
小刀儿要想的很多,原本是自己一人落难,该如何行动,自是自由得很,想逃走的机会也不少,但多了一个君儿,他不得不考虑她的安全了。
“君儿……”他问:“你还记得上次没了和尚来救你的事吗?”
君儿点头:“嗯!”
小刀儿目露喜色:“当时你是不是被关在此地?”
君儿毫不犹豫地点头:“就在这里,他偷偷潜进来,就放了我,当时并没有卫兵。”
小刀儿频频点头:“是了,这地方一定不是那水晶宫。”
君儿奇道:“什么水晶宫?”
“就是天鹰崖的总坛发号施令的地方。“小刀儿道:”我是从那边逃出来,然后陷入迷阵,结果就摸到这里来了。”
他又问:“你还记得,当时逃出去时,是否有很多的花草和浓雾?”
君儿摇头:“没有,逃了出去,就是山道,绕过山道,就到了一个小村落,根本没看到很多的花。”
小刀儿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他们进走的方向可能是和迷阵相反,当时罩上浓雾,她根本不晓得有这么一个地方。
既然不是迷阵区,小刀儿又升起浓厚的希望,只要出得了地牢,可能就能脱困。
他问:“君儿,若你出去,还能认出路吗?”
君儿浅笑道:“大概可以,我和你一样,是在山中长大的。”
在山中,多少要学点认路的本领,否则很可能有迷失之虑。小刀儿也懂,他在想办法。
“小刀儿,你想逃……”
小刀儿马上扯她衣角,要她小声些,以免被卫兵听见。
君儿伸个舌头,偷偷往两名卫兵瞧去。卫兵依然睁目而立,面目森严,并没阻止双方谈话。
小刀儿当然想逃,但腕臂粗的铁秆,就算有宝刀利刃,也得砍上十几刀,何况身上一无寸铁,牢外还站了两个大汉?恐怕一有行动,马上会引来一窝蜂的人群,还不是一样陷入苦战?说不定还会给君儿带来不幸,若无较高把握,决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想不出计策,就得困在此处,迟早会任人摆布。
答应他们条件?加入天鹰崖?可想而知,他们必信任不过,一定会有种种控制方法,那时被人牵着鼻子走,比呆在此更让人无法忍受。
终于他决定,除了完全没办法,决不答应他们条件。
盯向两名卫兵,他在想,要是有飞刀就好办了,一刀一个,马上就能脱困。可惜飞刀在现在来说,无异于天空的月亮,只能想,不能摸。
突然他灵机一动,转向君儿,细声道:“君儿,你可有发簪之类的东西?”
君儿往秀发摸去,摘下了一个发夹,奇道:“你要它作什么?”
小刀儿眨眼暗示她,小心别让卫兵发现,立时接过发夹。红铜打造,粗细如小指,呈扁平。
他觉得很满意,马上将发夹分成两半,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地上磨,想把一边磨得尖锐些。
君儿也明白他想干什么,故意走开,来回闲步慢踱,以引开卫兵注意力。
只几分钟时间,小刀儿已把发夹磨妥,随即往卫兵走去。
他道:“打开铁门,我要见天鹰。”
在边那名卫兵冷道:“时间到,天鹰自会来找你。”
“那要等多久?”
“很快,三天。”卫兵冷道:“给你考虑三天,就是三天。”
小刀儿叫道:“我等不及了!快开门!”
卫兵不加理会,冷笑不已。
小刀瞄他们几眼,不屑一笑,“好!你们不开,我自己来!”
突然他已扯上缠在铁杆上小臂粗的铁条,扯得咯咯作响,似要绷断。
卫兵大惊,长刀一挥就砍了上来,企图阻止小刀儿举动。
小刀儿见他们已逼近,猝然射出发簪,金光一闪。两名卫兵来不及叫,就已扑倒在地,咽喉处插着一节发簪,涌出几滴红血。
小刀儿不敢怠慢,伸手拉过卫兵,往他们身上搜去,他之所以要引卫兵靠近再射发簪,其目的也是想夺得钥匙以开门。
可惜他搜不到,苦笑不已。
君儿急问:“没有钥匙?”
小刀儿苦笑道:“不在他们身上。”
君儿回忆一下,道:“可能在石梯的转角处,以前没了和尚就是在那里拿到钥匙的。”
小刀儿望向石梯,只五阶,就往左转,形成死角,根本看不见钥匙,他苦笑不已,白费心机了。
君儿也感到十分无奈,陪着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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