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三子,内劲之强,神功完备。要调教董平这第—式,自是轻而易举,很快就已成功。
董平意外地打通了左右晤窗、乳根穴,两手食指竞能有内力射出,真是喜出望外。
珑儿道:“行了,你往后只要勤修内劲,多加练习就行啦!”董平喜得跪地叩谢不已。
赵雅姿将他的佩刀与红缨枪取了来。
珑儿道:“将来你要率领七十二飞骑劲旅,骑马作战,长枪最适。我现在传你一套‘凌霄飞龙枪’。”小三子忽然道:“等一等!”他走到那些砰石堆处,拾起被他丢在那里的“佛门方便铲”来,向珑儿道:“我也想学。”玲儿道:“你这是铲,怎么学枪法?”李晓柔道:“我想起来了,兵器室里有一杆枪,只不过大重了……”小三子道:“在哪里?带我去拿。”李晓柔就带他回到兵器室,果然见到兵器架上,端端正正地搁着一杆很特别的枪。
霸王枪——霸王力拔山河兮气盖世。
枪!百兵之王是为枪。
这座特制的架子上.就横架着这杆“霸王枪”。
这架子上还有木牌,上面写道:霸王枪相传为西楚霸王项羽的兵器,长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重七十三斤七。
楚霸王就是项羽。小三子没有读过书,故事倒是听过的,他比那个后来成为皇帝的刘邦英雄得多了。小三子忍不住伸手去摸摸。
这枪尖若刺在人身上,固然是必死无疑,就算枪杆打在人身上,也得呕血五斗。
小三子一把抓起这杆“霸王枪”来,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恰好。挥舞一番果然称手!提了“霸王枪”奔来,往地上“砰”地一顿,大声道:“现在可以学了吧?”这样威风凛凛的一声大吼,这样威风凛凛的一杆大枪,顿时将珑儿吓得心慌,在气势上就萎缩了一大截。心中想道:“他也要学?自己又凭什么本事能够教他?”她自己本来就不擅使枪,是因为要教董平才临时从壁上图文中匆匆读了一篇强记在脑子里而己。
她已在犹豫,却见到小三子热切盼望的眼神……珑儿立刻想起,这个小三子似乎学什么都很快!只因识字不多,那些图上又没有线条记号来标明,如果要“教”他,只须将那些文字化为口语即可。想通这些,珑儿就不再客气,将手中红樱枪交还给董平,自己去拾起那支沉重的铁铲,道:“我就用铲代枪,瞧清楚了!”“呼”地一振铁铲,果然当成铁枪使出。倚仗自己记忆犹新,就打铁趁热,现学现卖,把原文变成容易听得懂的话,把董平当做从未玩过兵器的幼稚小学生,一点一滴,详详细细地讲解,却把一段最有效的口诀省略掉。练武之人有了口诀,进步自然神速,只是珑儿要教的对象并非董平,而是从未接触过武术的小三子。她虽然面对着董平在讲解,却只是为了要让小三子听得更明白、看得更仔细!大约是“地液琼浆”彻底改变了他的体质!大约是“凌霄神功”令他武术境界提升?这小三了竟然悟性极佳、记忆力极强.只说一遍,就已牢记!一旦学会了第一招、第二招、后面就愈学愈快,愈使愈顺手。这套“凌霄飞龙枪法”共一百四十九式。珑儿方堪堪讲解完毕,小三子就已心领神会,试着用他手中“霸王枪”从头到尾刚好使一遍。
将这一百四十九式飞龙枪法,手、眼、身、步、挑、戳、掠、刺,发挥得淋漓尽致,完美无缺,尤其是他手上这杆一丈三尺的精钢长矛,再加上他那气势如虹、舞练起来真是虎虎生风,有若蛟龙,董平看得目蹬口呆!赵、钱、孙、李四女,更是拼命拍手叫好,钦佩不己!珑儿却向玲儿悄声道:“我们在这里面,待了多久了?”玲儿道:“怎么啦?”珑儿道:“别忘了五天之后,那个李开泰要拍卖珠宝。”玲儿慧然想起,道:“你到洞口去探视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分?我带赵、钱、孙、李到藏宝室等你。”珑儿掉头急去,玲儿将赵、钱、孙、李带到藏宝室来,道:“这些珍宝是萧少爷的,你们既然都已经是萧少爷的人了,这些珠宝当然也有你们的份。”四女一听,各个欢喜若狂。玲儿道:“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你们每个人都尽量挑值钱的珠宝,打成一只大包袱,背在背上,但是不能影响双手搏斗应敌。”她四人果然尽挑值钱之物,打成包袱。
忽然珑儿惊惶失措地跑回来,大喊道:“不好了!赶快。”声音很大!不但小三子、董平吓一跳!就连玲儿等人亦闻声赶来,急问道:“怎么啦?”珑儿道:“不知道他们怎么发觉了那个洞口?他们正在设置大量的炸药,打算炸塌山洞.把我们封死在这里面。”玲儿道:“他们还要多久可以装设完成。”珑儿道:“不晓得,看起来是快了……”董平道:“我懂得炸药,我去看看。”珑儿道:“他们既已发觉,这条出入口就不能再用,我们不用,当然也不能让他们用。”董平立时明出她的意思,道:“对,等我们冲出去之后,再把入口炸个彻底。”玲儿向小三子道:“你的速度最快,你用霸王枪冲出去守住洞口,不让他们点燃引线。”小三子立刻提了“霸王枪”往前疾冲。这枪又长又重,小三子的飞龙枪法威力无穷,直将那些装填炸药之人,杀得一阵大乱、狼狈而逃!董平武功最弱,又非得要有火炬照明才能前进,等珑儿诸人将他护送着冲出来时,只见小三子一杆“霸王枪”虎虎生风、所向披靡!董平在这里检查了一下,口中骂道:“好家伙!他们打算炸塌整座‘帝王谷’。”“你能炸得更彻底?”“这样已经很彻底啦!”他点燃引线,大叫道:“快跑!”才一冲出,只见己惊动无数的武士,重重包围。
却被小三子的一柄“霸王枪”挡住,完全不得近身!乱阵中“童姥”怒骂叫嚣道:“赵、钱、孙、李,你们胆敢帮着逆贼反叛‘帝王谷’?”赵雅姿怒道:“你从来都不把我们当人,要不是萧少爷,我们这辈子都完了。”众人围攻,她们却下不了毒手。这些都是“帝王谷”中的兄弟姊妹…这武士统领秦泰,外号“霹雷火”性子最是火爆。武功也以他最强,厉声骂道:“董平,连你也反?”董平笑道:“秦统领,你跟错人啦!这位才是真正的武帝,你还是赶快归顺吧。”秦泰大怒抢上前去,手中一对冬瓜锤当头击落。谁知董平已今非昔比!手中红樱枪一展,飞龙枪法果然奥妙无穷,只一搅一捣之间,惨叫声中,那一对近百斤的冬瓜锤,飞上了半天秦泰虎口迸裂,目瞪口呆。董平自己都不相信他已能轻易战胜秦泰啦!珑儿忽地大叫道:“要爆炸啦,快逃命呀!”围剿人立刻一阵大乱,他们当然知道埋下了多少炸药?他们当然知道要是炸起来,威力该有多大?他们立刻四下逃窜!董平大喊道:“往西跨院冲。”赵、钱、孙、李都是景阳宫的人,对这里的环境当然极为熟悉,一听“西跨院”三字,就知道他是要去夺马逃亡。赵雅姿立刻领头往前冲,翻过一道宫墙,直闯入西跨院,就是“帝王谷”的百马之处。
“帝王谷”平日畜养良种战马数百匹,这董平也曾经轮流担任过“溜马”的任务,所以对这里很清楚。除了董平,小三子与六个少女全都不会骑马,但是情况危急,他们也都各自上了一匹马。突然间,火药陆续炸开,天崩地裂,声势惊人!立刻将这数百匹马惊得四处乱窜。
小三子等人骑的马更是长声嘶叫.人立而起,差一点把他们捧到地上!幸而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施展内劲,紧紧贴在马背上,双腿夹紧,终于控制得马儿不再乱蹦乱跳!董平大喊:“跟我来。”他策马顺着那数百匹狂奔乱闯的马儿往外冲,小三子等人也努力控制胯下坐骑,紧紧跟在后面!马性合群,一匹领头,群马追随。大群的马匹以惊天动地之势,蹄声如雷,扬起灰尘如烟,护着他们往外直闯,那里的爆炸仍在持续,地基塌陷.有的屋宇房台也跟着倒垮,甚至引起火灾!顿时惊叫呼救,哀声遍地。“帝王谷”内一片大乱,人人自危。
但是“童姥”仍然威逼着秦泰,率领众武士去追逐他们!大群的马匹竞不往“帝王谷”外奔逃,而是横过草原,再踏过那条小河。
马匹踏得水花四溅,董平喊了一声:“弃马下水。”他一下了水,就缩回到岸边的芦苇草中去。
小三子等人也学样下马、缩入芦草丛中…后面紧跟着大批武士,骑马追逐而来!这么多马匹,踏着并不太深的卵石河床,疾奔似雷,溅起漫天水花,声势惊人!也正因为这样的水花四溅,才没有人注意到隐藏在芦苇中的他们。
等到马匹全部过了河,追兵也全部过了河。
董平才向小三子招手,爬上了河岸,伏低身形,顺着河流方向往山谷之外奔出。
天包渐渐暗了下来.他们也终于钻进了一片树林之中。
众人可以稍微喘息,小三子想起刚才整个逃亡过程,不禁笑着对董平道:“你很不错。”董平受宠若惊,感激地跪叩道:“多谢萧少爷夸奖!多谢萧少爷提拔……”小三子急将他从地上扶起,握住他的手,诚恳地说:“不要这样多礼,你有那么多本事,以后还有更多用到你的地方。”董平感激涕零,躬身道:“萧少爷若有差遣,董平蹈汤赴火,万死不辞!”珑儿在树林深处掀开一堆枝叶,露出一辆马车来。
赵、钱、孙、李四女惊奇得瞪大了眼睛,玲儿却拍手笑道:“这么巧!竟然是我们藏马车的树林。”珑儿道:“车上还有几套衣服,我们来换一换吧!”这几个少女立刻嘻嘻哈哈地争着换衣…小三子忽然低喝道:“禁声。”原来他内力精湛,比别人更早一步听到,是马跃杂草之声!众人立刻戒备。董平潜伏到树林的边缘。
往外面望去,暮色四合中,只见一名武士骑在马上,后面却牵了一串十余匹骏马,一面缓步接近,一面低声呼唤道:“董平,董大哥……”董平长身而起,呼叫道:“蒋子安,我在这里。”那蒋子安闻声大喜回了马匹过来,一跃下马,向董平道:“我就猜到你们会往这个方向来。”董平向小三子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兄弟蒋子安,这位是要继位‘武帝’的萧少爷。”蒋子安立刻跪下邓头道:“属下蒋子安,叩见‘武帝’萧少爷。”小三子立刻伸手将他扶起,道:“你往这里来,他们知道么?”蒋子安得意笑道:“他们正在一片混乱,等他们清算人马匹之后,就会想到要往这里搜索了。”董平道:“那我们要连夜赶路。”珑儿道:“正是,我们要连夜南下,赶到建甄。”天色微明,他们已赶到建甄第一大客栈“祥瑞居”的西跨院门口。
珑儿也不拍门,一纵身越墙而入,略一分辨,就闪身到了一间窗下。珑儿敲着窗子道:“李开泰,萧公子到啦!”李开泰闻身而起,珑儿道:“打开边门,萧公子的马车要进来。”李开泰打开边门,他所聘用的仆役、丫环也都起来,一片忙碌。马车进来,连十余匹使马也都牵进来,卸鞍上料。
李开泰将这边门关好上闩,请众人到屋内落座。
只见众人形象狼狈,精神倒是很好,心中略略惊奇,却也不敢多问。
玲儿见这西跨院经他整理得清爽高雅,所用的仆役、丫环亦长相整洁、动作伶俐,心中暗自赞他办事能力不错,开口道:“宴客竞标之事,办得如何了?”李开泰躬身道:“就是今天的晚宴,定在本城最大的一家天福酒楼二楼雅座,全都包下……”珑儿道:“有多少人会来?”李开泰接道:“大约十二、三个……”他又慑孺地想开口,又不敢启齿。
珑儿道:“有什么话?你说。”李开泰道:“集太祥的大老板,亲自从省城赶了来……”珑儿道:“哦?他不准你辞职?”李开泰道:“不,他今天晚上就会出席酒宴。但是他希望在中午,先请萧少爷吃个午饭,不知萧少爷肯不肯赏光?”玲儿笑道:“他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是不是想跟我们合伙做生意?”李开泰嘿嘿笑道:“原来什么事都瞒不过萧公子与玲珑姑娘……”玲儿笑道:“我们不是生意人,我们也不想跟别人合伙做生意。你去回复他,只说今日晚宴,公开竞标,能拿下多少,看他自己本领。”珑儿也笑道:“他当然会多占点便宜。因为这批珠宝只有他看见过,只有他心里才有底。”李开泰立时脸色大变!连忙道:“小的该死,小的是因为坚持要辞职。为了要取信他,不得已才把那些珠宝让他看了一下。”玲儿道:“我们没有怪你。”她转过一个话题,道:“本城你最熟,去把手艺最好的成衣铺老板给我找来.我们都要多做几套新衣服,顺便多带一些成衣,让我们挑。”李开泰应道:“是!”珑儿道:“你赶快去办事,顺便把这客栈的掌柜找来,我有吩咐。”李开泰才走不久.这家“祥瑞居”客栈的掌柜就己勿勿赶来。
他一定是受了李开泰的指示,所以一眼就认出小三子来,直接趋前请安,起身道:“萧少爷早安,小的赵天禄,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珑儿拔下手腕上的一支玉镯,递到他手上,道:“我们临时手头不方便,把这个押到你的柜上。”赵天禄正要开口,身后却出现一矮胖老者,笑嘻嘻道:“萧少爷如要用钱,何须如此零碎。”他从赵天禄手中取回这只玉镯还给珑儿,面向赵天禄道:“吩咐开一桌上等早餐来,大伙儿都饿坏啦!”赵天禄应声:“是!”急忙去准备早餐。
矮胖老者这才拱手一揖,道:“老夫钱勉,集太祥钱庄的总掌柜。”玲儿微笑道:“李开泰大概还来不及转告你,我们并不打算跟你合作做生意。”钱勉却仍是富贵团团,笑嘻嘻,一副生意买卖人模样。
道:“萧少爷的那批珠宝,老朽看过了,最最诚实的开价,二万两白银,我全吃下。”不等玲儿开口,他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来,往桌上一放道:“零售不如批发,以萧少爷的财富,当然不会在乎这一点蝇头小利的差额。”珑儿道:“可是请帖已经发了,酒席也已经定好。”钱勉微笑道:“萧少爷一定还有更多的,随便拿些去应付一下也就是了。”玲儿正想开口,钱勉却已起身,道:“顺便免费奉送一个情报。李开泰发的帖子,已经引起强人的凯朗,萧公子最好心里要有准备……”他起身要走,珑儿将他唤住,道:“这些银票……”钱勉道:“那些珠宝已在集太祥的保险库里,所以这些银票只管收下。”玲儿再道:“你的情报是哪儿来的?强人是谁?如何动手。”钱勉笑道:“没有没有!算我多嘴,该死该死——”他在自己肥肥的脸上打了两个巴掌,道:“小老儿胡言乱语,莫要当真……”恰好赵天禄带了店小二端了丰盛的早餐进来。
钱勉向他道:“萧少爷与他的随从诸人在你店里的一切开销,全部由我来付,不许收他一分钱。”赵天禄连声应道:“是是是……”钱勉向小三子拱手道:“祝各位在建甄玩得愉快,告辞!”他们正在吃早餐,李开泰已领着成衣铺老板来,后面还有工人抬来十几口大箱子,里面尽是他店里最好的成衣。
大约也是李开泰向他详细描述过,这一些人的身材模样,这十几箱的成衣,几乎每一套都适合。
珑儿道:“行了,这些全都留下。”这位老板高兴得搓着手,点头哈腰,不住声的道谢!珑儿再道:“今晚萧少爷要宴客,还来得及赶制一套更气派一些的么?”老板道:“来得及,来得及!”立从口袋里取出皮尺,一面为小三子量身,一面不住口称道:“萧少爷身材真好!长相又帅,穿了我加工定制的衣服,保证是鹤立鸡群、玉树临风。”他很快地为小三子量好尺寸,记录在小簿子上,躬身道:“小的这就回去请名师赶工,保证您能满意。”这老板走了,李开泰却向小三子跪了下来,道:“小的刚才抽空到了集太祥,本是要取那珠宝晚宴之用。总掌柜却说……”玲儿道:“不错!钱勉刚才已经来过了,二万两银票也都在这里,你不用挂心。”这就表示不用因此而受责了。
李开泰激动地叩头道:“站娘能体恤下情,让小人能有机会报答昔日主人,真是感激不尽。”玲儿笑道:“就因为你能念及旧情,我们才会更加信任你,你就好好为萧少爷办事吧。”玲儿又道:“现在萧少爷眷口愈来众多,不能老是住在客栈……”李开泰道:“姑娘的意思是……”玲儿道:“你抽空向北.在建甄与沛城之间的乡下去买一座宅院,重新布置,多用仆役。我们要搬过去长住。”李开泰应道:“是!萧少爷的名讳是?”小三子得意道:“萧仁山。”李开泰“哦”了一声,道:“仁者乐山,好名字。”珑儿试探着问道:“今日晚宴都布置好了?”李开泰道:“是!除了可能的买主请来当贵宾之外,小人还请了本城镇远馁局的总镖头,金毛狮子郝大刚来坐镇,免得重宝遭人凯窥。”看来这李开泰并不知道钱勉所说的情报。
玲儿道:“很好,去叫他们准备洗澡水,咱们都累啦!”吃过早餐,洗过操,换上干净的衣服,大家的心情也都愉快得多了。
围聚在小客厅里,董平与蒋子安去把车上的那个珠宝箱抬了进来。
这样一大箱珠宝,只用了上面一层,六名少女又各自解开包袱,将“圣宫”带出来的珠宝,全都倒入箱中,又塞得满满的!不仅董平与蒋子安看得目瞪口呆,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李开泰也都合不拢嘴。
玲儿道:“那些珠宝教钱勉一次买去,今日晚宴上那些贵宾还是要去应酬一下的。”李开泰道:“是。”玲儿道:“那些贵宾是你请的,他们的兴趣如何?胃口有多大?你应该最清楚。”李开泰道:“是。”珑儿道:“那么,你就挑一些出来,准备晚上用的。”李开泰道:“是。”他果然挑出一大盘珍奇好玩的珠宝玉器放在桌上,叹道:“件件精品,不知如何取舍?”珑儿道:“就这些够了吗?”李开泰笑道:“就这些,他们今晚也吃不完,只能干流口水。”珑儿道:“这些大概可值多少?”李开泰道:“若是钱大掌柜那样的行家,大约又是白银二万两,若是今晚多人竞标抢购,大约超过二万四。”玲儿用锦帕将这些珠宝包了交到他手中,道:“财帛动人心,我担心今晚可能有人不安好心,打坏主意。”李开泰一怔怒道:“有郝大刚坐镇,谁敢?”看样子这李开泰确不知道钱勉所提的消息。
玲儿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晚就由你跟赵、饯、孙、李陪萧少爷去赴宴,我们姊妹还有董平、蒋子安留守在这里。”珑儿接口道:“如果平安无事当然最好,如果真的有人要动手,就任由他们取去,千万不要反抗。”迎面是“天福楼”的掌柜亲自迎接,他身后更有一位貌美如花、笑靥盈盈的姑娘屈膝请安。
李开泰在建甄城是鼎鼎大名的“集太祥钱庄”掌柜,自然交际广阔,人面最熟。一见这姑娘不由一怔!道:“‘迎春阁’的梅仙姑娘怎么也来了?”这位梅仙姑娘娇笑道:“郝总镖头有意要大力巴结一位富贵公子。咱们‘迎春阁’的姑娘,几乎全部出动了呢!”言下之意,竟是那郝大刚花大把银子想要与萧少爷套套交情、拉拉关系的手法,就一笑置之。
梅仙也展现交际手腕,风华绝代的向小三子请安,道:“这位想必就是富可敌国的萧少爷,原来是这么年轻英俊的。”她这番风尘女子的做作娇媚劲儿,立刻引得赵、钱、孙、李四女冷哼一声!梅仙却立刻退后三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笑道:“原来萧少爷自己带有侍姬,咱们‘迎春阁’的姑娘,自会知趣,嘻嘻……”掌柜与梅仙,亲自迎上楼来!二楼之上,全部腾空,重新布置,沿着四壁摆下十几张小桌。小桌之后备有三百张椅子。
这十几张小桌后都已坐了贵宾,有的带了随从跟班,有的更有打手保镖。
一见李开泰引了小三子来,众人全都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赶紧起身相迎。
李开泰为小三子一一引见。那名高大威猛的大胡子,就是鼎鼎大名的“镇远镖局”的总镖头“金毛狮子”郝大刚。
此外十四位贵宾的姓名称号,小三子根本一个也记不住。主人、客人都己到齐,吩咐开始上菜。
这李开泰刻意定了最高贵的酒席,这掌柜刻意吩咐厨子作料加工,精资细烩,端上莱来,果然是酒菜精美丰盛。
“迎春阁”的姑娘们,开始两个服侍一个,又劝酒、又挟菜、义热情、又娇媚。
只吃得这些卖宾、主仆,各个心花怒放,大呼过瘾!酒过三巡,菜上五味!梅仙姑娘领头,全体姑娘一起端杯,道:“萧少爷与各位爷们还有大生意要谈,咱们‘迎春阁’的姑娘全体敬酒一杯,就行告退。”梅仙领头一仰而尽,众位姑娘也都喝干,道:“祝各位大发利市,财源广进。”这些男人全都签思飞扬.一口把酒喝干。
梅仙笑道:“现在各位可以开始一面饮酒尝菜一面慢慢谈你们的生意啦!”一眼瞧见赵、钱、孙、李四女的杯中仍都满满的一杯酒。
这梅仙与另一位绝色佳丽上前笑道:“四位姑娘怎么不喝?”她向身旁这少女道:“绣绍来,把这冷酒都换掉。”这梅仙姑娘与萧玉姑娘伸出皓腕,将她四人杯中酒倒掉,重新斟满,也为小三子再倒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来,笑颜如花,齐声道:“四位就算瞧不起咱们执壶卖笑之人,也该敬敬你们家少爷,万事如意,前程似锦吧!”赵、钱、孙、李不好再拒绝,只好端起酒杯,敬了小三子一杯,梅仙这才退了开去。
郝大刚扬声道:“萧少爷的珠宝,可以开始展示了么?”李开泰道:“这个自然。”他从桌上取道一只端菜用的托盘,将那锦布包摊开,立时一盆子珠光宝气,耀眼生辉,人人都睁大了眼睛!但是人人也都在这一刹那间,头晕目眩,终于伏例在桌上!赵、钱、孙、李亦大惊!梅仙拍手笑道:“你们四位怎么还不倒?”她四人喝酒最晚,所以发作也最晚,但是终于还是眼皮沉重,再也睁不开,伏倒在桌上了。
只有梅仙与“迎春阎”的少女都平安无事。显然这本来就是她们的预谋。梅仙向众女道:“搜出所有的银票财物,全部洗劫,一文不留。”她自己却动手卷起那盘珠宝,全部塞入怀中。
摸摸小三子身旁横放着的那柄“霸王枪”笑道:“好吓人的起伙。”又见他腰上缠着的这条腰带也是值钱之物,伸手来取,却被他这俊毅不凡的模样迷住!她在“迎春阁’里送往迎来、生张熟魏的日子过得多了,所见过的王孙公子、江湖豪客也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这么一个又稚气、又敦厚、又英武、有股子气概的人物。
“迎春阁”虽然是个人人可去的“妓院”,但也只有她们几个才是奉师命混迹红尘的姑娘。
她们可以卖笑不卖身,心目中自然地在为自己描绘出一个“白马王子”的梦。打从“天福楼”门口第一眼,她就已瞧出这位萧少爷应该就是她心目中的王子。
此刻这位白马王子却连喝了两杯她师门特制的“追迢散”正斜倚在椅背上做着温馨而甜蜜的梦。你看他眼睛轻轻的闭着,嘴角牵起一丝微笑,使得他脸型看来更是温柔可爱。
梅仙姑娘几乎忍不住想要低头在他的脸上吻下去!但是她又忍住,她们不是为调情而来,她们是奉师命“做案”而来。
她努力收敛心神,控制自己,不再遐想,伸手去解他腰带。
谁知就在这时,耳边却听到一缕极细的声音,道:“不可以!”梅仙吓了一跳!抬眼见到这位“萧少爷”仍是熟睡如故。
再回头看看,满厅之内除了自己带来的妹妹们在动手搜取财物之外,所有的贵宾全都沉睡如泥!忽然在楼梯口把风的一位姊妹,压低声音喝道:“有人上来了!”梅仙已无暇再做犹豫,一挥手道:“集合点在风陵渡口,撤退。”众少女似乎训练有素,立时以这二楼的各个窗口,越窗而出,疾如狸猫,消失在夜色中。等到所有姊妹都己安全撤离,梅仙这才从窗口纵出。
“天福楼”在全城最热闹繁华的中心区,而此时正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的时刻。
这些女贼却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各自散开,越屋而逃。
待到了相当安全的距离之外才跃落地面,混入众人之中。再不着痕迹的优哉游哉的出城,赶到集合点风陵渡口去。
这是她们规划好的逃遁方法。
梅仙姑娘身怀巨宝,也是越屋而行,形同狸猫,快捷如飞!尽管夜市的人潮攘挤,万头揽动,只是谁也不会抬头往这漆黑的上空望一眼的。
梅仙正跃过一个屋宇,突听得一缕极细的声音在耳朵旁边道:“啧啧……好漂亮的一朵梅花,怎么会做女贼的呢?”梅仙这一惊,精、气、神惧涣,差一点掉下屋脊。急忙闪身到风格之下,隐住身形,一面张眼四望,一颗心坪抨乱跳。可是除了街面上的行人如织之外,什么异状都没有。而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是不是那个不许她解玉腰带的萧少爷?她心中惊疑未定但是众姊妹都在风陵渡口等她去会合,她总不能老是在这里疑神疑鬼,胆小如鼠,躲太久了。一咬牙,再次现身,往前疾奔而去,终于有一条暗巷!梅仙立刻跳落巷子,只要僻走出这巷口,混入拥挤的人群,就不易被认出来了。
她才前走了两步,旁边就有一扇侧门“伊呀”一声打开,里面一个声音轻轻道:“进来。”又是那个声音!怎么会阴魂不散地盯着她不放?但是她绝不能乖乖听话就进去,她如进去,就是人赃俱获,百口莫辩。因为她怀中正有一包价值连城的珠宝。
她又不能将这包珠宝丢弃,这是师父指定要得手之物,如不能达成师命,回去所受的惩罚,她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事到如今,她只好不顾一切的硬闻。她非但不进那扇小小的侧门,反而往前疾冲,很快地穿出了晴巷,很快地混入了人群。在这太平盛世,五谷丰登,安居乐业的日子里,百姓生活得安闲,人人都出来夜市逛一下,买点什么好玩、好用的东西,吃个脐边摊,所以每个人都走得很慢很悠闲。
偏偏这个梅仙姑娘却心急如焚,恨不得这些人立刻一起向后转,一起往南城走去。喀然,一声吆喝道:“让开让开,马车来啦!”果然马蹄得得、车轮轧轧。
人们纷纷闪开。一辆有篷马车,似乎要赶路一般的驶了过来。
驾驶的车夫是个莽汉,一面挥着鞭子赶马,一面也挥鞭子驱散人,大声吆喝道:“赶快让开,咱们家少爷有急事要赶到风陵渡口。”梅仙一听“风陵渡口”四字,立时心神一振!在这个危急时刻,恰巧有一辆马车,恰巧要赶到“风陵渡口”岂不是来了救星?梅仙不再犹豫.在车子擦身而过时,敏捷地一纵身,钻入了车底,附身在后轮坝的横木之上。
她要藉这辆车避开追踪之人,顺便带她到风陵渡口去!车子辗过石板路、额篱摇晃,她只有忍受。
车子辗起灰尘,她只有忍受。车子辗过水潭,溅起污泥水浆,她亦只有忍受。
车子终于出了城,车子已经行驶在往风陵渡口的路上,她已经脱离被盯踩的危险啦!但是梅仙却突然心生警惕!怎么会这么恰巧?就在她最危难、最需要的时候,就有这辆马车出现?而且恰巧要赶到风陵渡口?那风陵渡口只是个老渡口,一个驼背老船夫在这里撑了几十年的渡船,只要天一入黑,他就不会再渡啦?他这个老毛病是建甄城人人都知道的,这车上的少爷怎么会不知道?就算雇车的少爷不知道,这赶车的车夫也应该知道。
莫非这位少爷根本不是为了要过渡,而是……想到这里,梅仙立时有一种不祥之感!莫非这位少爷,就是要自己上车,就是要自己引他来,将所有的姊妹一网打尽?梅仙不能这样做,她绝不能危害到其他姊妹的安全。趁着车事一额,梅仙就松手落到地面,车子仍在前行,她己滚身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夜色昏暗,她看到那辆马车离去,她这才纵身窜向不远处的一座小树林。
她暂时不能去跟姊妹们会合,她必须自行绕道,保护这批“赃物”去交给师父。
谁知她才窜入林中,就赫然见到一位身穿华服,手执长枪的年轻人!梅仙惊道:“萧少爷!”一身华服、腰系华带,使他看来高贵无比。手握一杆丈余长枪,昂然挺立,又威武如天神!梅仙已吓出一身冷汗讶然道:“那两杯酒,你没喝么?”小三子道:“喝了。”梅仙道:“原来你早已服了‘迫迢散’的解药。”小三子道:“什么迫迢散?什么解药?”梅仙道:“那你怎么没有醉倒?”小三子道:“谁晓得?大概是我喝了太多‘地液琼浆’吧!”梅仙恨道:“你……”小三子笑道:“我才喝一口,觉得气味不对!可是又很好喝,我看到别人都醉了,只有我一个人不醉,岂不是有些不好意思。”梅仙道:“你就一直装醉?”小三子道:“我只装了一下,你走了,我也跟着走了。”梅仙知道多说无益,大声道:“既然被你追到这里,不用多说,有本事就把我捉去见官。”她一甩罩袍,露出一身劲装。这身劲装更衬得她丰满身材,凹凸有致、显出无限的青春活力!就在她纤细盈盈一握的柳腰上,却缠着一条宽宽的皮带,皮带上一排八十一把柳叶飞刀,原来她是飞刀高手!飞刀不能算兵器,但也不能算是暗器。她不会用她的飞刀与敌格斗,而她的飞刀又明显地插在腰带上,以投掷飞射伤敌。
只能算是光明正大的暗器,其实是一种兵器!通常练这种兵器之人,都必有强劲的内力、敏锐的眼力、还要有认穴打脉的基础。
小三子从未遇过这样的飞刀高手。事实上,除了在“帝王谷”与一级巡行武士交手之外,他从未与任何人交手过。
他不知手中这杆“霸王枪”能不能抵得住她的飞刀?正在犹豫,梅仙的飞刀已经出手。两柄又薄又利的飞刀,已经迎面而来叫小三子心中一惊!想都来不及想,就舞动起他的“霸王枪”来。
只一挥动,就听到“呛琅”两声,两柄飞刀就已被他放得飞上半天。梅仙一惊。急忙双手连挥,左七右三,左阴右阳,十柄寒光闪闪的飞刀,又回旋飞啸而至。小三子来不及看,也来不及想,他一辈子就只学过这一套“凌霄飞龙枪法”!他就使劲舞起“霸王枪”由第一式到一百四十九式,舞了个密不透风!奇怪的是,这套枪法不但将梅仙的飞刀全部挡掉,而且内劲所至,更将梅仙也紧紧衷在招式之内。
梅仙竞被他这强劲威猛的招式带动,身不由己的转动,既无反击之力,更无逃脱机会!“霸王枪”长愈一丈,通体纯钢。被小三子的神力舞动起来,果然风云变色,威势惊人!梅仙被他招式威力裹住,一个身子不由自立地跟着他的招式走动,在长枪旋转的间隙中趋避穿棱。
在外人看来,极像是梅仙在与“霸王枪”配合共舞一般。
只有梅仙自己苦不堪言,却偏偏又逃脱不出!好不容易等他把一套飞龙枪法使完,小三子枪势一收,梅仙已头昏脑胀,转了两、三个圈子方才站稳脚步。
小三子叉腰而立.喝道:“还不把我的东西交出来。”梅仙在他这套强劲的枪法之前,飞刀已完全无用武之地,不禁长叹道:“罢了。”伸手入怀,取出那包珠宝,往地上一放,左手一柄还来不及掷出的飞刀,忽地刀锋一转,就住自己的脖子抹去!这刀形如柳叶,其薄如纸,锋利非常!这一刀割去,必然切断喉管、斩断动脉,香消玉损。
小三子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急忙一指点去,虽然距离尚遥,却听“嗤”的一股劲风,将她的飞刀撞得脱手飞去!只是一瞬之间,那飞刀已划破了她颈上皮肤,鲜血长流。
她腿一软就要跌倒,小三子立刻将她拦腰抱住。梅仙怒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小三子道:“你为什么要死?”他一手按住她脖子上的伤口,阻止她继续流血,道:“一条宝贵的生命,就只值得这么一点珠宝?”梅仙饮泣道:“失手被擒,遂击坐牢。”一具娇柔躯体,温香软玉,小三子竞有些意乱情迷。道:“谁说我要送你去坐牢?”梅仙道:“就算不用坐牢,这样子回去,也被姊妹们耻笑,也逃不过师父责罚。”小三子一怔,道:“这是什么强盗师父?抢不到东西回去还要受责罚。”梅仙倒在他怀中,突地出手,一指戳中他前胸“期门穴”。小三子只觉得全身一麻,已被制住。
她望着他半晌,然道:“对不起,你救了我,我却趁机向你出手。不过我只点了你的麻穴,用不了一刻你就能活动自如了。”她并不是趁机夺了珠宝逃走,而是以迅快的身法去逐一拾起跌落在地上的飞刀,在那条宽皮带上一一插好,一面道:“你不知道我师父的脾气,那五师姊苹儿,在一次做案时失手,七位师妹同时遇难,只有她逃了回去,师父当即用‘焚身苦刑’把五师姊活活烧死。”小三子吃惊道:“什么是焚身苦刑?”梅仙道:“不知道!只见五师姊好可怜、好悲惨、足足痛苦哀号了三日三夜才死。”她咬牙道:“我不能这样死,我宁可自己了断。”她忽然毫无预警地拨出一柄飞刀,往自己胸口扎了下去!幸好她最后那句话似乎有些警兆,就在她的刀才刺入的一瞬间,小三子及时出手虚点。“咳瞪”连声,已点中她“曲静”“阳谷”“巨页”等大穴。
梅仙立时全身一软,往地上摔倒!小三子及时一掠而至,伸手将她接住。
一柄锋利的柳叶飞刀正插在她的胸口。
幸好入肉不深,只要再入半寸便要刺透心脏,神仙难救了!就只这样,小三子也已慌了手脚,急得不知所措!撕开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胸膛,一柄锋利的尖刀深深插入,艳红的鲜血长流。
亏小三子又紧急将尖刀拔起,迅速地出手,疾点她胸口附近“气户”“俞府”“神藏”“天池”“部章”诸穴,立刻就将她流血止住。
小三子叹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抢了我的珠宝,赶快回去交给师父?”梅仙凄然欲绝,垂泪道:“来不及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小三子怒道:“什么来得及来不及?总之我不准你再自杀!”梅仙抽泣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满是汪汪泪水……小三子道:“怎么啦!什么痛苦都不应该将你打倒。”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眼泪,道:“你的师父不要你,我要你!”梅仙长长地叹口气,眼泪却流得更多。
小三子突然侧耳倾听,道:“是你那些师妹寻来!”他拾起地上的珠宝,全都塞入她的怀中,道:“我不说,你也别说,你师父大约就不会知道了。你快去吧!”但是她已重伤失血、步屡踉跄,难以走出树林,才走了几步,就力竭的倒在地上。
小三子一把将她抱起,奔到路上,再将她放得躺好,望着她苍白失血的脸庞,轻轻地低头吻了一下,道:“我不许你再自杀,再会!”小三子如飞一般消失在暗夜中!众姊妹们也适时找了来,欣然围了上来,关心地将她扶起,道:“你怎么啦?你受伤了?是谁有这么好的功夫,能伤得了咱们梅仙师姊。”眼看她们簇拥着梅仙远去,隐身在林中的小三子暗自长叹!拾起地上那柄锋利的柳叶刀,只差一点就刺透了心脏,上面仍沾有血渍。一个可怜少女的血渍!什么是“焚身苦刑”?她们的师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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