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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难了步2
    “这是命门回毒……将施展出去的毒液毒料重新收回来。”胖妮儿悄声告诉鲁一弃。鲁一弃微微点头,其实他心中已然知晓。同时他也终于知道,那直角人形整个头部大都皮肉堆垒叠盖,为何就头顶脑门处光滑,且无一根毛发。原来此处是她命门,且是常常有剧毒“背飞星”会从此处吸入或回入。
    回毒过后的尸体便不再僵硬,一个个都软塌到地上。
    “我跟你拼了!”黑娃和另一个没中毒的墨家弟子,见这样一个怪物无声无息,不动不抖间就要了几个兄弟的命,心中虽然也惧怕,但还是发一声喊就要往上冲。
    “不要上,你们不是对手!”刘只手赶紧制止,但效果并不太好。
    “别动。”鲁一弃不忍再有人伤亡,不由地也喊了一句。他的声音虽然不高,那两人却立时停住了,就像听到一句必须绝对服从的命令。
    直角人形转过身来,堆垒的皮肉间射出的精光将鲁一弃上上下下踅摸了好一会儿,然后轻声叹到:“你这小子真的很好,说实话,我找不到你身上一点缺儿。你的气相就像块圆滑的石头,形走流线,婉转自然。但只要需要,随时也能给予对手无与伦比的重击。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能够以点知面,以面了心。几句话之间,你就能将我们的事情和心思抖搂清了。要不是你,我这辈子恐怕都听不到老杀才那几句人话,也无法知道他的真实用意。念你这点好处,我本该放你们过去,但朱家对我也不薄,托我之事我又不能不办。这样吧,你不是有信心解我这‘无地自容’吗?刚才我自己已经解了一扣,走了半扣。现在我退走,留下一扣半给你,生死全凭你自己手段和天数吧。”
    “是呀,都这把岁数了,没几天活了,何必还在意什么输赢呀。我也回去了,等哪天闲了,再来听你说说你那些没羞没臊的骚弄事儿。”天葬师话未说完,人就已经飘然而去。
    “你个老杀才,耍刀子断了自己鸟根儿的恶胚,你还是快回去把自己剁吧碎了喂你那群亲爷爷吧,听我骚弄事儿,还是想想你娘是怎么把你给骚弄出来的吧……”直角人形恶毒地回骂着,而身形像影子般贴着黑石壁,朝五更明的口子那边飘然而行。突然恍惚了下便不见了踪影,不知是怎么走的,也不知是往哪里去了。
    骂声听不见了,周围显得异常地静谧。只有黑娃和另一个墨门弟子骑着的马匹偶然踢踏一下蹄子发出声清脆的声音。
    “哪位是鲁家门长?”刘只手依然双脚叉站在高处石壁上,目前为止他还不能下来。他人已经是在坎面的上方,下面的坎扣一点都不清楚,就这样贸然滑下铁定是会送命的。
    “千锤百打结如金,珠润转磨如脂凝。”鲁一弃虽然不是老江湖,但坎子家都比一般人多一份小心。来人虽然为了自己不惜生命,不过是否真是墨门中人还是需要确定一下,因为朱家人是什么事情、什么招数都能够使得出的。于是他高声说出穆天归教给他的联络切口。
    “点滴玉帛胜虹色,书批圈点千古文。”刘只手朗声回到。切口正确,整首诗描绘的就是个“墨”字。
    “在下鲁一弃,受墨门前辈穆天归所托,前往正西之地启宝镇。”
    “我早就接到师傅的羽叶子(鸟带的信,一般指鸽信),说鲁门长会前往天梯山,刘只手带人翘首静候多日。这两天见江湖异动,仙脐湖一带血腥冲天。估摸与门长有关,于是带人前来接迎。”
    “那么多谢刘兄,眼下刘兄还得在上面多撑一会儿,让我们破了余下一扣半才能下来。”
    “你尽管放心动手,不必在意我。如果用得着我的话,以命相付都不是问题。”
    鲁一弃心中真的非常感动,他自己都不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朋友打见面时就信任他、服从他,对他可以以命相付。这也难怪,因为他身上所带气相、气度对别人的震撼、征服和诱导是他自己无法体会到的。
    余下的一扣半,会者也许举手之间就能解决,对于木瓜来说,就算研究上一辈子或许连半坎都难过。按“无地自容”原先的坎理,这是道绝杀坎。触弦即杀,不死不休。但鲁一弃通过刚才的指度发现,这坎面与原本的“无地自容”有很大差距。而且直角人形也直接告诉鲁一弃,坎相扣子都改过,像她这样身份的高手没必要在言语上欺骗他们。再说了,她自己也在坎中解一扣,走半扣,实际证实了此坎确实可解可走,已经不是全无路的绝杀坎。不过从坎理上来说,绝杀坎的布置反而相对要简单些,它只要用杀扣将每一处每一点填实,做到滴水不漏就可绝杀。破解绝杀坎除非是有人能够着总弦,让主机栝卸了力才行。这一般是办不到的,坎家会将这位置设置在坎面的死处。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用人去踏坎。将所有机栝都触发了,后面人就能顺利过去。不过这也不现实,一是没人愿意自己去送死,二是死不起,一道杀扣要想全触放了,不死上几十人是办不到的。有些巨型坎子甚至会死上数百数千的人。所以以上两种可行的法子都应了“绝杀”二字。
    现在绝杀坎改为半杀坎,也就是说其中有缺儿了,有活路了。但这会带了另一个问题。这种坎面既立足于绝杀的基础,以杀为目的。同时坎面在改动后,还要再增加眼障儿或者动扣子用来掩饰、弥补出现的缺儿,那么其中的设置会比绝杀巧妙许多倍,坎扣的动作变化也会变得曾出不穷、匪夷所思,这点是绝杀坎根本无法相比的。
    “记得刚才那老太太怎么走的吗?”鲁一弃问独眼,因为黑暗中,直角人形的步法只有他看的最清楚。
    “看清楚了,没有规律。”独眼努力地在回想刚才记住的步法,因为找不到规律,那么就必须将所有步法都记清楚了,自己才能跟着下步。可从独眼艰难的面部表情可以知道,他并没有将全部步数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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