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略微一顿,她转而小心翼翼的措词,“老实说,我觉得你的工作可以养活自己就很不容易了,而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上有妈妈,下有六个妹妹弟弟,我想至少未来的十年,他们都是我的责任。”
“我会帮你照顾家人。”这对他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问题在于你没有这个能力,除非你靠家里救济,可是我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用不著靠家里救济。”
“我很抱歉伤了你的自尊心,可是请你清醒一点,现实不是靠嘴巴说说就OK了。”她越说越虚弱,老实说,她对他甘拜下风,生活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很苦恼的皱著眉,他知道自己给别人的感觉很迷糊,可是,他又不是不懂生活的白痴,他确定自己绝对有本事照顾她的家人,问题是——“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有能力照顾你的家人?”
“你成天没事干,我看不出来你有在工作赚钱。”
“我该做的事情都完成了,我现在可以休息不用工作啊。”
“可是,我看你休息很久了。”
“会吗?我还想再休息一两个月,不过灵感来了,我还是会拿起画笔。”每次完成年度应该有的工作进度,他都很想好好休息几个月,然而总是过不了多久,他的手就痒了,他真的很喜欢画画。
她的头都昏了,这个家伙竟然说他还想再休息一两个月?“不管了,我已经把我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我不想再说什么。”
“这种事不急,我们可以慢慢再说。”
搞了半天,这个家伙还是在原地打转,她真是败给他了。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了,总而言之,画家让我觉得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尽快离开我家,这样子够清楚了吧!”
清楚,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懂。
一早,姚骆馨就打电话约姚骆云出来吃午餐,从她一身的喜气洋洋,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即将步入结婚礼堂的新娘子。
“下个礼拜六我和君曜就要举行婚礼,Gerbera会去接你。”姚骆馨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虽然订婚之后她就搬进章君曜的住处,可是真的要步上红毯了,心情还是难掩兴奋。
“恭喜你。”相对于她的愉快,姚骆云可谓是愁云惨雾。自从昨晚宇蔷在咖啡店跟他说了那席话,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还因此作了恶梦,梦里难过的哭得淅沥哗啦,这事若教人家知道,肯定会笑破肚皮。
“Trachelium,你怎么了?”其实不问,她也知道他的闷闷不乐跟白宇蔷有关。
“没什么,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
略微一顿,他反过来一问,“你会不会觉得画家很让人没有安全感?”
“这得看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宇蔷认为画家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姚骆馨明白的点了点头,“这也难怪,艺术家通常是吃不饱饿不死的一群人,她会有这样的疑惑也是人之常情。”
连Agapanthus都这么说,他伤脑筋的皱著眉,“我应该怎么办?难道我必须转行吗?可是,我只对画画有兴趣。”
“别急,你可以大声的告诉她,你绝对有能力提供她一个稳定舒适的生活。”
“我说了,可是她不相信啊。”
“看样子,你大概没有告诉她,你有很多存款,还有一些债券和股票,另外在英国也有房地产,即使接下来你想成天在家里闲晃,你也可以生活得很悠闲。”
“我有很多存款吗?”他对金钱一点概念也没有,平时都是Gentiana在帮他打点,他知道Gentiana帮他做了一些投资。
她早该想到了,这个家伙绝不可能搞清楚自己有多少身家财产。“去年我看过你的存款簿,我记得有好几千万美金吧!”
“这样算多吗?”
“我想够多了。”姚骆馨有些哭笑不得,难怪人家很难对他产生信任感,这个家伙老是在状况外。
顿了一下,他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瞪大眼睛,“如果我告诉她,我有这么多钱,她是不是会比较有安全感?”
沉思片刻,姚骆馨很严肃的说:“我想,你把自己的财产一一算给她看,她确实可能会觉得比较有安全感,可是,未来的日子还很漫长,如果她老是看到你无所事事的样子,她的安全感也会渐渐流失。”
双肩下垂,姚骆云又灰心得像泄了气的皮球。
“老实说,你成天窝在人家家里,人家当然会误以为你是个游手好闲,完全仰赖家里资助的米虫。”
“我就算不窝在她家,她也会觉得我是米虫。”
“你不是说过吗?她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她对未来当然会想得比较多、比较深,所以,你必须学著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
“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对,也许你可以想办法向她证明你有工作能力。”
皱著眉想了半晌,他突然笑著大声的宣布,“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我要出去工作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