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子扬问妹妹:“紫嫣,刚才那个阿姨死盯着你看啊。”
紫嫣笑笑道:“可能她气得肺都快炸了!哈哈哈哈!”
“奇怪的是,她也盯着我啊!好像我没买票似的!”
“为什么啊?”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咋办?”
“嘁,这个简单啦,我也死盯着她咯,好像我已经买票了似的。”
“噢,那你到底买票没有?”
“当然买了,老爸一共买了三张嘛。”
子扬说后摸着脑袋傻笑起来。
文舟找出租车跟家公找儿媳妇迥然不同,专挑那些不怎么看得过去的TAXI,因为按照惯例这种TAXI的收费不会太高,就好比丑媳妇娘家要的聘礼不会太多一样,有的甚至还能倒贴,当然TAXI司机是不可能倒贴他钱的,只要不多收他钱就认为是格外开恩的了。更何况在如今这个世道里,“物美价廉”的东西都是商家吹牛骗钱的伎俩,吹牛的成分多,实质的成分少;然而“物丑价廉”的东西较“物美价廉”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就好像你去二手市场去买生过儿子的二手老婆,那么肯定会比较便宜且价格合理。其实都是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文舟对此有着充分的认识和体会。
他们在路边等了很久,只看见一辆载着客的TAXI擦肩而过,其余的都是风驰电掣的名车,那些都是载上流社会动物的车,一般都不可能会拉客。子扬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坐TAXI的时候却遍地都是,一辆接一辆排队从自己面前经过,到真要坐起来的时候却连一辆都看不见,不禁叹息车到坐时方恨少。又守候了半个钟头,终于等到一辆文舟认为满意的车子,那是一辆破破旧旧的TAXI,车龄已在数年以上,年纪恐怕比子扬紫嫣还大。商榷好价钱后,三人才登上这辆廉价车。
上车后紫嫣便对哥哥说:“这鸟司机肯定是还未从驾驶学校毕业的,光看他车身的那些光辉记录就可想而知了。”子扬嘘了一声,对她说:“你别胡说!不然让那家伙听了去,一会儿又让我们见识他的飞车技术那就糟了!”紫嫣听后果然吓得不敢开口。
TAXI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文舟掏出二十五元给那TAXI司机。那TAXI司机马上说:“老板,怎么才二十五块啊?从东城车站到西城,起码也要一百块啦!”文舟听后大吃一惊,说:“兄弟,不是说从东城到西城才二十五块的吗?谈好价钱才上车的啊。”司机凶狠地说:“谁他妈说才二十五块的?谁听见?”文舟马上把儿子拉出来说:“我儿子听见。”那司机把刀子拉出来说:“可我的刀子没听见。一百块,给还是不给?”子扬说:“你这不是在勒索吗?”紫嫣也说:“分明是在敲诈我们。”司机开门见山地说:“对,我就是在敲诈勒索。”两兄妹齐声道:“天啊,你是我们碰到过的最诚实的人啊!”文舟说:“兄弟,你讲讲道理行吗?国家是有法律的。”司机说:“法律个屁!老子的刀子就是法律。给还是不给,不给我捅你!”文舟一听要给自己开刀,马上说:“给!给!给!我算是服了你——的刀子了!”然后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给那司机。司机收了钱,说了声“谢谢你的钱啦”,随即车子便一溜烟似的消失在他们眼前。三人叹了口气,想在这个挣钱艰难的年头,那些外省来的司机不用几年就能发达回去了。文舟终于忍不住憋出一句话:“真是没王法!”子扬劝慰父亲道:“这年头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王法在这些家伙的眼中跟狗屎没什么两样!”紫嫣吼道:“这种人渣真应该拉去打靶!通通枪毙!”
后来,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林荫小道往前走去,很快穿越了一片翠绿的小树林,来到一栋连体别墅前面。文舟找准了门牌号码,然后上去按了三下门铃。门铃马上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出来开门。那男人一见文舟便欢呼道:“哦,你——你是轮船啊?!”文舟脸色一沉道:“牛精虫,数年不见,恍如隔世啊!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念书时候的花名啊!”那人笑道:“文舟啊,我们都老了,但记性还行。”文舟也笑道:“是啊,都老了!百川,你看看你,头发都白了。”郭百川叹道:“唉,都是拙荆和老母给添的,想拔也拔不完,所以只好随它白了。”文舟风趣道:“明白!明白!白发新添数白茎,几番拔尽白还生。不如不拔由它白,哪得工夫与白争。”郭百川强笑道:“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心里则骂道:“你这穷光蛋,居然敢拿我开玩笑!”忽见门外还站着一男一女,连忙问:“这两个一定是令郎和令爱了!长得很俊俏啊!仪表非凡!容貌相仿!”文舟连忙称是,并吩咐他们叫郭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