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我要你滚你就得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片土地来,知不知道?"她情急了,为什幺他老是说不通?
"怕我有个万一?"他定睛觑她。
她抿唇,脸色微红,实际是承认了。
思而后定,定而后谋动,海棠逸从来就不是冲动的人,一旦看透贺兰淳的想法,他更笃定了。
"别怕。"他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冷茶,一口一口地啜饮,敛目垂睫,那一心不乱的神情有种蛊惑人心的影子,逼得贺兰淳快跳楼了。
就这样?
"我回来这事已经走漏消息了,对不对?"一天一夜,兽王堡的情报联络网再不济也该将消息送到蓝人哲别的耳朵里了。
想必不用多久的时间,他们就会找上门来生事。
"你知道最好,趁早上路吧,就算他们势力庞大,不过鞭长莫及,你回到中原他们还是拿你没辄的。"她原先的气势消失了,取代的是婉言。
海棠逸笑得豁达。因为她声音里出现了少见的女人味。
"坐下陪我。"他说道。又倒了杯茶,双掌看似不经意的摩拳,琥珀色的汁液竞冒出烟丝。"喝茶有定神清脑的功用,你也来喝一杯。"
冷茶伤胃,不适合她喝。
"你发神经啊,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品茶,快点上路啦你。"她不得不跟着坐下。
"铿锵。"那粘合的骨片从她袖口翻滚出来。
"喝茶。"海棠逸只瞅眼,眼底的风轻云淡更和熙了。
"不喝!"像藏什幺宝贝似地夺回东西,她呕气地不肯看他。这节骨眼还喝茶?神经病!
他也不勉强,端起茶杯反倒自己就唇。"为什幺关心我的生死?"
"少不要脸了,我才不是为你,有人来找你麻烦会牵连到这里所有的人,我为的是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懂吗?"
"喔!"他的回应居然是个虚字。
没有了?贺兰淳怎幺也料不到他的回答形同废话,一时接不下去,因为他摆明了不肯合作,她突然对自己不具说服力的口才生起闷气来。
"你到底走不走?"
"目前不行。"
她拍桌试图站起。
谁知道下一瞬间,隔着桌海棠逸已经噙住她惊惶的樱桃色红唇,长臂一捞,她进了他的怀。
"你……唔……嘎……想做……""什幺"两字被灌进喉咙的汁液给淹没,被冲进肚子里去了。
贺兰淳想捶他,全身的气力全却化在他色情极了的吻里。
盯着她被吻肿的唇色,海棠逸露出得意的诡谲笑容。
'记住,永远不要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喽。"几个字却夹带好几层的意思,他相信她会明白的。
"你好贼,用偷的!"她拼命地擦嘴,想抹掉他留下的气味。
海棠逸松手让她侧坐在圆桌上,铁一般的臂膀还是环着她的肩跟腰,清闲自适地威胁她。"你再擦,我会更用力地吻你,相不相信我会让你见不得人,一步都走不出这间房门?"
"你敢?"她的威吓一点用都没。卑鄙小人!虽如是说,她还是乖乖地不再乱动。
"看来我惩罚得不够彻底。"他作势又要吻。他能感受到贴住她的诱人曲线。
贺兰淳这一吓把整颗头颅全埋进他宽阔的胸膛,十指紧抓他的胸襟不放,迭声告饶。
海棠逸搂着她的掌心益发灼热却什幺都没做,她细听他击鼓般的心跳节奏,心烧烫得厉害。
他的声音从发端飘来。"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
啧!这男人,还是改不了想一手挑事的坏习惯。
"那就把你的打算告诉我吧!"退而求其次,这代表她原谅他了吗?说真的,她也不清楚。
海棠逸迟钝了下,他没有事事跟女人商量的习惯,可是风仑驭对她赞不绝口的话又浮上心间,赌一把吧!
"首先,我想知道一切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丝不漏。"
唉,她就知道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都已经过去了,不是?"
"呵,怎幺可能,"他居然在笑。"有很多事只有时间过去,事实是不会抹煞的,就算要做鬼也不能做糊涂鬼,要下地狱也要把事情弄清楚,免得阎王爷一问三不知,你别忘了我是蒙古人,血液里流着爱恨分明的血统。"他说得俏皮,眼中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迟疑了下,低语:"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