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别理他,我去叫警察……”
“呀,你们看,他身边那黑黑的桶子是什么?不会真的放火要烧我们吧?”那恐慌得抽泣声和尖叫扰乱了雨夜。
“叫韩冰晶下来。”雷飞睁着眼,对刺眼的雨珠毫不在意。
他非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可。
“那是谁?”有人喊。
“我给你们一分钟。”雷飞提起半路买的汽油。
叽叽喳喳得慌乱声更大了,显然大家分头去敲门找人,因为雷飞看见整栋公寓的灯全为之沸腾了。
“你闹够了没有!娇嫩的斥责声出现在最底楼处,碎花的圆伞下是蓝琦冰冷的脸。
雷飞见到她犹如溺水的人见到浮木。“蓝琦,晶晶呢?”
“她走了。”
“说明白!”他寒着脸,脸上雨珠纵横,脸色僵白的骇人。
“冰晶不在这里了。”隔着雨帘她必须用力地喊才能确定雷飞能听到她的话。
“她去了哪里?”没什么能打垮他要找她的意念。
“不知道。”花伞下的她看得清楚雷飞极瘦的脸泛出茫然的苦笑,其实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笑,只是嘴唇撇了撇,是毫无意义的。“你知道她外柔内刚,她躲你都唯恐不及了,怎么可能把落脚处告诉我。”
“她还无情得真彻底,我一点都不值得留恋吗?茫茫世间还有什么是真、是假?
“雷飞,给她时间!”
“时间?”时间是什么玩艺,它能证明被爱过的痕迹还是被抛弃的痛苦?
狂烈的爱情燃烧到最后还剩什么?
残壳?灰烬?什么都不是——
他已经无法确定——
他一步步走开,心也一寸寸的死去。
远远迎面而来的是惊心动魄的警笛声……
公寓里。
韩冰晶漠然地蜷在沙发上看书喝茶。
书页在许久之前就是那一页,而茶叶早就沉淀而冰冷,一直到听见开门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如临大敌又失落的表情令蓝琦苦笑不得。“小姐,他走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往后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你话中有话。”她又静静的落座。尽力不让蓝琦看出任何破绽。
“为了你,那家伙是真的豁出去了。”蓝琦不以为然。“替你撒谎的我好像做了帮凶,你害我完美的人格出现裂缝啦!”
“不这样,他不会死心的。”他坚持他所坚持的事物,这种比常人更可怕的力量叫人难以承担。
“你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韩冰晶将手心贴着下腹,语调萧索彷徨。“我——不知道——”
蓝琦狠拍自己的额。“老天!爱上你这种人,他到底算幸或不幸,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拜托!”
“你别忘了,我是有婚约的人,他也是。”
“什么”蓝琦掉了下吧。“这比三角关系还复杂。”
“所以我必须离开,这样的距离才能让我揣摸出自己的心意。”她没办法投注一场又一场眼花缭乱的脸清,她要的是唯一。
“傻蛋!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多久?以雷飞那种激越的个性,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的躁进和极端,今天,她终于见识到了。
被这样的男人爱上若不是幸福满溢,便只有毁灭一途了。
“我会小心不让他找到我的。”她瞅向蓝琦。
“唉!我只答应帮这次,别再拖我下水。”听说拆散人家姻缘死后永不得超生,她可不想呀!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蓝琦尝到苦楚了。
“你存心害死我!”她横她一眼,默许地答应了,谁叫她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啊!
从警局出来,快手一改端正完美的形象,开始叨叨絮絮地诉说。“你居然把自己弄到警察局去了咱们赤色响尾蛇组织的脸全给你丢光了,这事要让意大利那群问题儿童知道还不整个杀过来才怪!“真是丢脸丢到爪哇国了。
“你说完了没有?”雷飞酷着脸,表情是忍耐的。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