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不许你看我,把你的狗眼睛移开!”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狗?狗会舔人,他又不会!
为难了,不然,他看墙壁好了。
“说,你在哪里发现我的?”这破庙又脏又乱,不过她发现自己方才躺著的那片地倒是清理得很乾净。
“我没看著你没法回答,我娘说,跟人讲话要对著眼睛,这样才够坦诚。”他脑筋转得慢,怎么也跟不上曹瞒的思路。
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种容易让人吃死死的呆子,她这样欺凌他,连吭一声也不会,木头!
她越发逼近,赐天官的眼睛却撇了开来,仿佛在逃避什么。
“你……不要一直靠过来。”
干么!她身上长麻疯吗……眼睛顺著他方才停留过的方向瞄去……
“啊——”曹瞒花容失色的看见自己胸前的**正因为凉薄的空气微微的顶著单薄的衣料。
赐天官不知道要怎么表示他的意见,他也不敢有意见,乾脆转开眼不见。
“你说!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凄惨的叫声结束,接著响起的是河东狮吼,风去为之变色。
一发不可收拾的热气直往曹瞒耳根子烧,这二楞子要敢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她非要把他切八块丢下西湖喂王八!
还是不懂看人脸色的呆子对著墙壁,微敛眉头想了下,很认真的想,这才摇摇头。
“有还是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和马相处的机会多过女孩子,赐天宫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算得体,不会再惹得她跳脚。
“好像有,也好像没有!”他据实以告。
曹瞒欲哭无泪,“你这拙蛋!”
要是这样能消她的气也没什么不好,赐天宫乐天的想。
曹瞒忿然坐下,温暖的火堆慢慢消去了她一肚子的火。
“这馒头是你的。”隔著火,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他把手中的馒头递给看起来还是面色不善的她。
“你就面壁不许过来!”拿著半著火的树枝朝他晃了晃,她警告意味浓厚。
他岂会怕那一根小树枝,而且他的手够长,也用不著绕过火堆,再加上他面壁著,莫非她以为他有三只眼?
“你姓什么,叫什么,哪儿人氏?”曹瞒显然对救命恩人没什么尊重,肚子饿了,一点也不客气的接过馒头来啃。
填饱肚子後她还是赶紧回家,爹娘找不著她,一定急疯了。
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份上,还是要弄清楚他的来历,给予回报,免得别人说她忘恩负义。
馒头有点硬,曹瞒瞧向那坚定面对墙壁的背影。
这人,耿直忠厚得过份,叫他不能动还当真,一点也不敢偷混。
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冷静下来,想到刚才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扣人家罪名,又劈头给他一巴掌,俏白的脸蛋悄悄泛上一大片的红晕,越想,越深觉无地自容了。
略亭亭
曹家的气氛同屋外的凄风苦雨有得比……
“康府的势力我们惹不起啊。”
哼,是下想惹吧!
“可是我们也不能卖女儿。”
这还差不多。
从缸子拿出水果来吃的曹瞒丢了果核,再挖一串葡萄。
曹府宅子不用薰香,用香果子代替,五、六个缸散放各处,里面置著时鲜新果,自然香味四溢,既可闻香,又可养馋,一举数得。
“康、宝两府联姻,势力无远弗届,可是我曹雨堂有得是志节,我不会把女儿送进虎口,只求自己平安。”一脸正气的曹雨堂坚毅不屈。
说得好,爹爹!
“这康家独子上树能掏鸟,下水会摸鱼,放鹰走马,玩鸟斗鹌鹑,学的都是吃喝玩乐的玩意,我听说他结交的也都是一些爱玩乐的公子哥,败光家产大概为他人生最大目标。”曹夫人跟丈夫同一鼻孔出气,越说越生气。
最叫人诟病的是这康独夫好女色,只要是看上眼的女子一定要弄到手,什么下三褴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一般的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吃了闷亏只能怨恨命不好,但这会真是玩得过火,连他们曹府这同是应天四大家的人也敢招惹,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