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当然,她也有想过要他商量的,不过,也才发现,她既没有他的手机,也没有联络方式,更不晓得今晚的他睡在哪里。
不明白心里头掠过的是什么,但是她选择了忽略。
因为不管她怎么想都没有用的。
在感情的天平上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经过一星期的评估,她发给管家跟厨师优渥的遣散费,请他们走路。
就上下两层楼,打扫难不倒她。至于后花园的草坪跟游泳池都有固定工人在维护,不用她伤脑筋。
不必为三餐、学费,房租烦恼后,她把所有的重心都摆在暑期实习上。
她申请了两家美术馆,一家画廊的实习通知都下来了,经过一番考虑,她选择了一家新颖的画廊。
画廊除了可以快速增加对美的鉴赏力还可以累积人脉,这是一般美术馆所缺乏的。
画廊在苏活区,横跨东西的普林斯街上,不管东西或南北,这条街的商家都非常的有品味。
苏活是纽约艺术的养份之地,这里有着更宽广的眼界。
赚了钱的艺术家住苏活,没没无名的住“未来的苏活”翠贝卡。
这家画廊老板就是曼哈顿点石成金的奇迹之一。
詹姆的涂鸦画本来被当成弄脏市容的东西,却意外受到国际艺术的注意变成一股新潮流,后来就开了这家画廊,由于经常性的推出各种不同风格的展览,非常适合口味多变的纽约客。
詹姆根本不把她当实习生看待,去报到的头一天就丢给她一大堆工作,甚至只问了她的名字。
是因为求才若渴吗?还是没有人受得了他的操劳?
一个摆明了要来赚实习分数,一个缺人缺得要命,说是一拍即合吗?反正梁菱光后来常常忙到三更半夜他才放人……在地铁上打瞌睡的经验更是从此展开。
东西一丢,扑上床,这总是梁菱光最后的记忆。
谢谢东方狂也留了一张好床……
哗啦哗啦……半夜三更,万籁静寂,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听见巨响,那玻璃破碎的声音非常惊人,欸,这梦会不会太真实了?
翻过身再睡。
匡啷乒乓,紧接着的,像是……像是客厅那些很贵很贵骨董跟艺术品摔落的惊响。
不管之前她有多少的倦意,这下都醒了个十足。
有小偷!
这房子大得吓人,平常又没多少人出入,也许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哎呀,她太大意了,遣人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到安全问题。
拖出藏好的球棒,还好身上穿的还是外出服,她赤着脚踩着长及脚踝的地毯就着壁饰灯悄悄的下了楼。
她贴着墙壁,尽量不发出声响。
客厅法式沙发里趴着一个人。
从他伟岸的身长看得出来是个男人,他显然是从落地窗强行进入的,反射着月光的玻璃撒了一地。
她踮着脚靠近。
在男人有所反应之前,球棒抵住了他的脑袋。
“说!你是谁?想做什么?”
男人艰难的翻过身体,梁菱光手握的球棒慢慢的落地。
“吼……你有问题喔,自己的房子干么打破玻璃进来?”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她快一个月没看到的“丈夫”东方狂也。
他脸色泛青,双眼像受伤的野兽!
谁想撞破玻璃的,是伤口痛得他放弃从大门进来。
梁菱光看到他肩膀处的大窟窿,呆了。
不呆行吗?那到底是什么武器轰掉了他肩窝的地方,小泉般的血流遍他整只胳臂,沙发上全是又浓又腥的鲜血……
丢掉球棒,她遏止自己发软的四肢还有想吐的反胃感觉。
“不许动,我去拿医药箱。”
那么严重的伤势,普通的医药箱没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