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接下来,她只觉头顶一凉,被子已经不知去向,顶高高的屁股正难看的对着紫君未,她一慌,缩进床角。
痛!这么大的动作,牵动她还隐隐作怪的骨头。
“你喊痛。”紫君未明察秋毫。只要对象是他的免兔,他比什么都敏锐易感。
她硬着头皮,想挤出足以说服他的笑靥,可是连吞口水都痛。
“你压到我啦,你太重了。”她忙着加强他很重很重的语气,想粉饰太平。
“我压到你,我哪一根指头碰到你了?”他脸色阴沉,表情越发难看,她明摆着撒谎。
肩膀上突然被有力的一按,她差点痛出泪来。
“你……好痛好痛!”滚滚的泪奔腾而出。
她的泪马上勾出紫君末的歉疚。
方才没有仔细打量,这泪花乱坠的兔兔有些不同……
紫君末继续瞪着她。
她、长、高、了。
嫌小的衣襟绷着一片雪白的凸起,虽然小巧,确实拥有,还有藕白的小腿,明白清楚的刺激着他的感官。
“兔兔。”他小声的喊,怕惊吓她。
“痛……”痉挛再起,又开始痛了。她口齿不清的叫他,泪眼婆娑。
“撑着点,乖。”紫君未接过她求助的双臂,心酸又痛。
偎进他宽阔的胸口,虽然因为这样的巨动又牵扯到全身经络,痛得兔兔想喊爹娘,但下一刻,紫君未热烘烘的手抹上她的肌肤,轻揉慢捏,热气慢慢传入她的神经,感觉比自己窝在坚硬的床上舒服不知几百倍。
他慢慢哼起不成调的歌,把她思绪引进一片安详宁静里。
恍恍惚惚,迷离幽远,似织就一张缠绵细致的情网,飘飘荡荡,渡进了她需要的安魂,那似有还无的情意安抚着她的眼皮,她呼吸渐匀,全身似乎不再那么疼了……
痛苦的煎熬暂时是过了。
然而舒畅不了几天,因为骨头急速的成长,小到动一根手指,大至翻身动作,都让兔兔痛得龇牙咧嘴,直想敲昏自己算了。
紫君未吩咐订做的衣服很快就不能穿,不是袖子短了,就是裙子露出一节小腿,众人都意识到她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高长大。
圆脸尖了,手长脚长,也见着少女的婀娜,不变的是她一如婴儿纯净慧黠的黑眸。
穿着不合身的衣裳,多日不曾出房门的兔兔小心翼翼的走出她的小跨院。
小跨院里秋菊盛开,桂香也开始吐露芬芳,石榴花旌旌摇摇,花蝶儿闻香而来,她寻了石凳子坐下,心情莫名的被这些夏秋交替的景象牵动。
她从来都不爱伤春悲秋的啊,怎地,心绪却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拉扯,一发不可收拾。
自从身子不舒服,她就不爱黏紫君未了。
若是平常这时分,她一定赖着他玩耍,今日却不见那样的心情。
她不晓得自己到了强说愁的年纪,心上一个愁字难了。
风凉水静,如丝的笑语隐隐拂来,不是一个,是一大群人呢。
从八角窗瞧出去,一群青春奔放的姑娘穿花拂柳,正在隔着她跨院不远处的地方嬉闹。
“我说各位姑娘们,别忘了端正你们的举止,好歹你们可都是名门淑女、闺阁千金,都是紫爷要挑选的妻子对象。”
兔兔记不清十二侍卫中的排行,就听他吆喝,一堆如花蝶的姑娘们马上起了抱怨——
“他到底把我当什么,我可是县官的女儿,没有对我另眼相待,还要我和她们一起面谒,一点都不尊重人。”
“不过是个芝麻官,有什么了不起,我家世代都受朝廷册封,我娘、姐姐、妹妹,可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夫人呢。”
“各位祖奶奶,各位千金万金小姐,我知道你们的身份都非同小可,但是,我家主人对你们送来的绘像,求亲帖非常困扰,所以才统筹安排这次的约会,要是大家继续拖拖拉拉,后果请自行负责。”安排的人想摔掉名册不干了。
呶呶不休的抱怨是逐渐远去了,那些瑰丽的容貌却在免兔平静的心湖投下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