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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只在照片上见过的女儿,如今就在眼前,说不激动是骗人的,但展晋远选择压抑过多的狂喜。
    他很清楚,这丫头,在公事上是让他儿子深戚困扰的对头。
    展靖廷,他相依为命的儿子,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向莞专抢展峰的案子,像只恶劣的猫,无法无天地舞爪挑衅他。
    他的看法是——这丫头很精明,甚至早就知道上一代瞒着下一代的事情,会这么做,是为了替独力扶养她的母亲出口气。
    只是她还太年轻,不知道上一代的纠葛,恣意用自己的想法去解释其中暧昧不明的谜团,这让她的挑衅看在他眼里像出闹剧。
    她有能力,就这样浪费在无谓的小事上太可惜。
    审视的目光触及搂住她的年轻男人——
    他就是最近调查资料提及的单行书了?除了商小字以外,另一个出现在女儿身边的男人?
    展晋远打量一脸笑意任由女儿撒娇的单行书,惊讶自己身为父亲与即将抢走自己女儿的男人见面,竟然无法对他产生理所当然会有的敌意。
    单行书与世无争的气质,让人想刻意萌发敌意也难。
    展晋远打量的时间,向莞也没浪费掉。
    审视的眼上下扫过商界前辈,净是不服输的挑衅。在家里遇见死对头的幕后大老板,就像城堡被人强攻占下,怎么能下生戒心防备?
    “妈,跟老朋友见面是好事,应该要让梁叔知道,大家一起聚聚才热闹不是吗?”
    向若眉愣了下。女儿怎么突然提到另一个老朋友的名字?
    “难道梁叔不认识鼎鼎大名的展总裁?改天说说他老人家去。”
    梁——是梁劭平吗?浓黑的剑眉紧紧隆起高峰。
    他还缠着她?
    “我相信我们之间有很多话可以聊,是吧,若眉?”
    向若眉细小的肩微微耸了一下,
    “既然如此,你们两位好好聊,年轻小辈如我们就出去吃饭了。”挥挥手。
    “妈,展先生钱多得可以拿来当卫生纸用,既然是老朋友见面就让他作东请客,挑个丽晶、凯悦,还是福华、云采,也省你花时间做饭,嗯?”她是很不介意妈掏光对手荷包的。
    “莞儿!”愈大愈不像话。
    “展先——不不,现在是私底下,不在商场,我应该称你一声展叔叔;不过在生意上,我不会输你的,等着瞧吧。”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盛气凌人的模样很像年轻时的他。“当心峰芒太露,反在未成气候之前被人铲平。”
    “多谢忠告,我也很想看看有谁敢。”樱唇勾起不怀好意的笑:“我不喜欢靠关系,但真有人这么不识相玩阴招,向来疼我疼得像“亲生”女儿似的梁叔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啊,展叔叔应该知道梁叔吧?如果“您”真是我妈的老朋友的话。”
    内敛的神色终于进裂一丝吃味的细缝,目光灼灼锁住与单行书坐在一旁品茗、神色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向若眉。
    但细心的他还是注意到她执杯的手隐隐微颤,是心虚,还是有其它理由?
    她的女儿今天怎么话如此之多,又净是废言?向若眉没好气地瞅着女儿。
    好怨,拉拔大的女儿竟是一只咬布袋的老鼠。
    大祸临头的预感从得知他回国消息就有,今天算是更具体感受到了。
    地雷埋完、陷阱设下,向莞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走了走了,不要妨碍老人家叙旧。”
    大门开了又关——
    接下来里头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无关哦。
    向莞作事不会没有理由,知她懂她的人也非单行书莫属。
    “淘气够了?”
    “勉强。”
    “我想伯母不会太好过。”出门前无心回扫过留在屋里的两人,展晋远的脸色并不好看。“这是你想要的?”
    “他们都太冷静了,需要一点刺激。不管他们,嘿!”转身面向他,向莞倒着走边说:“猜猜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何?”乘机考他。
    这问题难度颇高。单行书露出困扰的表情。
    但不瞒说,有点好奇。“我不太懂,所能想到的只是——展先生是你父亲,出身豪门世家,而伯母只是家世平凡的小百姓,不被见容,最后只有怀着你黯然离去,隐藏行踪,现在终于被找到了?”
    “好八股。”秀眉不满意地拢起。“你说的是哪出连续剧的情节?”
    “我已经尽我所能了。”了无新意的剧情也不能怪他,记忆中的情感大戏总是如此千篇一律。
    “事情并没有那么肥皂剧,其实我妈的事我并不全然清楚,我只知道展晋远是我爸,展靖廷是我哥:全家福照片上的人是我表叔。至于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我妈不想说,梁叔也不愿意告诉我。”吐吐舌:“其实我刚开始想的跟你差不了多少,但是,依我妈的个性绝对不可能落入这种老套的情节:更何况我无缘的父亲拥有今日的成就全靠白手起家,因而推翻了原先的设定。而我妈一来不是千金大小姐,二来年轻时候非出众美人,为何能吸引我亲生父亲的目光这也是疑问之一。除此之外,还有梁叔——他们三个人又怎么会牵扯在一起?这我就想不透了。”
    “你可以问你母亲,我相信伯母会告诉你。”
    伸伸懒腰。“我不否认自己心里有问号,但那毕竟是上一代的事情,如果妈不说,就表示我没有知道的必要,既然如此——我宁可不知道,让自己的生活单纯些。我的工作已经够复杂、够耗损脑力了,私底下,我希望能无忧无虑,不必算计什么心机。”所以,才会爱上他,爱上他的悠然自在、爱上他的闲散淡泊。
    她是艘恣意倘佯的快艇,但,不管是什么样的船都需要一个港口。
    “外界都在传,工作能力出众的你私生活也一样复杂得紧。”
    “那是他们以为。”皱皱鼻。等单行书与她齐肩,向莞转身勾住他手臂并行、她喜欢这样。靠着他,只要稍稍放慢脚步,他就会搂紧她,怕她累了似的担负起她的重量,半抱着她走。像现在这样。
    “我曾听凡庸提过,你与展峰常有生意上的冲突。我想除了基于公事,多多少少还是夹带了些许私怨吧?”
    “不,上一代的事与我无关,那是他们自己要解决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下一代没有必要背负自己都不清楚的包袱。”
    “那你为何针对展峰?”
    “如果一场长跑竞赛没有终点线作为目标,要跑到什么时候才算赢?才算比赛终了?我可不想作只无头苍蝇,漫无目标地乱飞,展峰是我的目标,也是我测试自己实力的考题,能从他手上抢定多少案子、做出比他更好的成绩,就表示我及格!
    长臂不着痕迹放下她。“你把对方当作月考考题?”
    清脆弹指。“宾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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