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和奔出去拨紧急号码。
救护车来之前,她紧紧抱着冬虹,不住安慰。
冬虹并没有失去知觉,她泪流满面,神情悲苦。
幸亏救护人员五分钟就赶到,他们即时替冬虹诊治,有人经验丰富,即时说:“别怕,只是胃出血。”迅速把冬虹抬上担架。
三和百忙中写了一张字条放显眼处,跟着上救护车往急症室。
冬虹闭着双眼声音微弱:“真没想到要新相识照顾。”
三和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这就叫缘分。”
冬虹气若游丝,“这回呕心沥血。”
在一旁护理人员却听见了,他老实不客气,科学化地说:“烟酒过度,或爱吃酸辣肥腻,也会引致胃出血。”三和微笑。
这时经过注射的苏冬虹沉沉睡去。
到了医院,只要病人的头颅还连接在脖子上,医生看护都视作平常,冬虹即时获得妥当安排。忽然有一个人匆匆奔进来,不知碰到什么,摔一大跤,刚好匍匐在荣三和脚前。原来是朱天乐气急败坏奔来。
三和感动,到底也有真感情,单是为着剧本,不可能这样激动。
看护把他扶起,“先生,你没事吧。”给他一杯温水。
他叹口气,坐下,问三和:“冬虹怎样?”
“她没有生命危险。”
“荣小姐,打扰你了。”
三和微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我进去看他。”
“那我先回去。”
回到家里,发觉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事。
副导演说:“什么电传电邮电话电报都不及一张大字直截了当一目了然。”三和即时进厨房煮了一锅瑶柱白粥。
怎么看,冬虹都不似有亲人照顾的样子,要紧关头,只得*路人拔刀相助。工作人员收拾厨房,“荣小姐,全用消毒药水清理过,你可放心。”
世琦进来,“三和,你且去换件衣服。”
三和低头一看,只见衬衫上血渍斑斑。
她一边上楼一边问:“今日还拍戏吗?”
“你没听说过,‘表演仍需继续’?”
展云叹口气说:“终于有人吐血了。”
三和淋浴更衣,把粥装到保暖壶里,拎着出门。
在门口碰到朱天乐。
他无奈说:“收队才去探她。”
三和答:“有我。”
导演看着她,感慨地说:“你才是总指挥。”
三和已经上了车,往医院驶去。
半途想到一间叫甜蜜蜜的小店,专卖一种糖浆炖鸡蛋,那香味闻了人会酥倒,她赶去排队买了两盅。走进医院病房只见苏冬虹侧着头看窗外。
这时已开始下雨,天色灰暗。
冬虹转过头来,“三和,又是你。”
三和笑,“好象很讨厌的口气。”
“不不不,三和,怎么好意思。”
“我没有事,我来陪你吃饭,我问过医生,你可喝白粥。”
“那很香的是什么?”
“是我自己的午餐。”
她打开盒子,勺了一勺送进嘴里,“唔——唔,还是得活着。”
冬虹看着她,“三和,我要是男人,必追你到天底。”
“老话一句,”三和叹气,“你不是男人。”
“听说他像王星维?”
门外有人问:“背后讲我什么坏话?”
只见王星维手中拿着一束藕色玫瑰花走进来。
他穿着舒服熨贴的西服,笑容可掬,趋近冬虹,吻她脸颊,奉上鲜花,一连串动作,看得人心旷神怡。这时,三和发觉,说易泰像他,也许是过誉了。
“一剧之本,整组人的灵魂,你怎么样?”
冬虹不由得笑起来。
这时医生进来说:“苏小姐的化验样本已经回来,一切正常,你只需服药休养。”大家松口气。
苏冬虹问:“老王,你怎么走得开?”
“要走一定走得掉,今日我若退出这个行业,至多得到一分钟叹息,一分钟怀念。”他们唏嘘。
哪个行业不是这样呢?
王星维又振作起来,“所以在位时更加要发热发光,搞好人际关系,拿老板的资本笼络众友好,以便来日相见。”冬虹说:“老王你口气似个江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