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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着王钟正色道:“既然你们不肯受人管束,现下也不信我,这便也罢了。等将来我有让你们相信之处时,咱们再谈今日之事。”
王钟等人如同木偶,当即点头,哪里再敢与他强项,却听李元霸又道:“我帮你们救出胡人,得罪了不少世家,若是这样拱手还你们?天下人如何看我李家?”
他皱一皱眉,仿佛吃了天大的亏,向着众马贼道:“以马来换吧,我先将多数的霫人让你们带走,让你们把他们送回部落。从太原到马邑,我可以让李府的人给你们提供便利。不过,我也要扣押人质,将来拿马来换。”
王钟脸色大变,问道:“公子要扣下谁?”
李元霸嘿嘿一笑,答道:“扣下谁,你们心里当然清楚的很。这一次不过百多胡人,想那莫贺莫部就算是小部落,也不会因为百多人就这么拼了命的想把人抢回去,你们这些马贼也不会当真为了交情而大闹晋阳。”
王钟神色颓然,知道事已露底,无可隐瞒,当即点头承认,答道:“不错,部落族长的女儿就在人群之中,既然公子如此话说,想必她身份已经暴露。此女,是要献给颉利可汗做妾侍的,颉利可汗为突厥部落之主,手下雄师数十万,莫贺莫部若失此女,将来吃罪不起,还请公子一定好生照看,等我回草原赶来马群将她换回,才可保得一方平安。”
李元霸默然点头,知道这王钟所言不虚。颉利刚刚继承突厥汗位,志得意满,整个草原都仰他鼻息,不论是霫人、奚人,或是契丹各部,或是突驰骑、吐谷浑,任你是再强盛的部落,也不敢公然与颉利对抗。
这是一个突厥人称雄天下的时代。李靖未出,天下人谁能敌之?
想到留在唐公府中的霫人女孩,李元霸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突厥人如此强横,甚至唐公府上下也有着借力突厥的想法,无非是借着突厥势大,也希图突厥支援战马罢了。
他到要亲自去瞧一瞧,突厥人到底强横到什么样子,看看战马是求来,还是自己抢来用的更加爽快!
当下与王钟等人谈定交换事宜,看着众马贼将满脸是血的同伙扶起,王君廓箭随人动,箭矢随着马贼动向而动,直到众马贼悉数退去,这才收起弓箭,挂回鞍旁。
李元霸此时见王君廓越发顺眼的多,武人间惺惺相惜,王君廓不是李元霸一合之敌,在常人面前却也是凶蛮强悍,况且通晓人情,熟知地理,也勉强算是个大将之才了。
李元霸与他并肩而行,向着王君廓郑重道:“君廓,此次与马贼交易,将得到大批战马,从今日起,你便帮我在晋阳、马邑、西河各地,发布文榜,招募好汉,不论出身为世家还是寒门,力大者,善射者,或是有一技之长者,皆可招募,事情很急,此时离过年不久,距离开春也不过三个月时间,到时候李府用兵,我要亲自指挥这支心腹骑兵前去厮杀,君廓,勉力去做吧。”
王君廓连忙答应,他与李元霸一前一后,骑马赶回晋阳城内,此时答应了帮助李元霸招募部下之事,顾盼之间,居然也是颇有几分英明果决的气质。
两人回得李府院中,李元霸立刻下令,搬出大量的绢帛丝绸,还有成车的铜钱,一律交给王君廓前去使用。
他既然不需要拿这笔钱去买马,又不打算招募世家子弟,这些财物用来招纳中等户或寒门子弟,已经是足够使了。
曾川东看到整车的财物就这样交给一个前任的马贼和山贼手里,惊的满脸肥肉乱颤,瞅得一个空子,向李元霸禀报道:“公子,这样大笔钱财的使用,不如多派几个人手,免得王将军那里施展不开。”
李元霸点头一笑,答道:“不错,多派几个下人跟随君廓左右,千里奔波往返,君廓也要多几个下人在一边服侍。”
王君廓面露感动之色,他何等样人,曾川东的意思如何不明白,无非是让李元霸多派几个能掣肘监视他的家将一起出行,帮助招纳人才,而李元霸只是派出下人跟随,明显就是将此事交给他一手进行,其信任之意不需再说,王君廓足感其情。
却听李元霸又道:“君廓现在没有身份,我一会便会去禀报给父亲大人,册君廓为唐公府的骑兵参军。”
王君廓闻言大喜,已经纳头便拜。
唐公为国公,上柱国的郧位,按例可以册师、友各二人,长史、司马、咨议参军事各一,功曹、记室、户、仓、兵等曹,再下便是骑兵、城局参军、参军事、法、田、水、铠、士各曹各一,行参军十二人,典签二人……
这些都是正经的朝廷承认官职,李府家将众多,足有两千余人,虽然有不少都安排在军中有正式军职,还是有不少其实仍然是白衣的身份,李渊坐抚河东与太原两地,手中掌握的军队却并不多,无法把这些投效的家将悉数安排官职。
而正经的唐公府的官职,多半是唐公故旧门生所得,最不济也是投效多年的老人,最近空出来的骑兵参军一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眼红,暗中谋夺,李元霸向来没有自己的班底,此次直接向李渊开口分说,想必李渊一定能够答允,这才先许了王君廓,而王君廓得此任务,遂正式成为唐公府的一员,出行办事,都有极大的便利,便是回到家乡,也是正经的朝廷官员,甚至比普通的小官还要风光的多,由不得他不满心欢喜。
王君廓喜滋滋的领着大笔钱财离去,只等李元霸拿到骑兵参军的任命,将文书印信交付给他,便可立刻上路,先去马邑,发布文榜,招募骑射俱佳的人才。
而这,不过只是一个细小的变化与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