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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话已毕,诸人三三两两的散去。
今天这一打,李元霸打出了自己的威风豪气,却也让这些来自边地和晋阳各处的豪杰汉子知道了天下之大,英雄能人辈出的道理。
如果说开始这些人有着强大的自信与迫人的傲气,那么此时经过李元霸的开导,自信仍在,傲气却已经不复存在。
经此一战,此后再展开骑兵训练,自然就事半功倍。
到得晚间,李府管事将牛酒送到,整腔烤的焦黄的黄羊,煮的稀烂的肥牛肉还兀自冒着热气,其余猪、鸡、鸭子等物更是摆的小山也似,晋阳附近的上等好酒也是一坛坛的搬了进来,酒香与菜香肉香混和一处,令得这个残雪未尽的庄园钨堡之内热闹非常。
众汉子刚刚被打的灰头土脸,各人都知道与李元霸差距甚大,打定了来日苦练的念头,原本也不指望赏赐,此时一见如此厚赏,各人都是喜出望外。
当时的物资极为匮乏,多年战乱农民流散,很多地方千里无人烟,太原等地还算是平安,若是到了河北和河南等地,能找到人家要口吃的已经算好,不少地方根本就是千里无人烟,大片的农田荒芜无人去管,荒草已经长到了人的半腰以上,到了那种地方,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晋阳附近,虽比其余各地还要好些,寻常百姓也只是辛苦度日。此次招募的豪杰之士多半出身寒门,平常也不过吃饱肚子罢了,此时一见成担的肉食好酒送了上来,场中立刻是欢声雷动。
众人心里也是清楚,按李元霸自身的实力和李府的势力,只怕以自己的实力未必能够留在此处营中,今夜大吃大嚼之后,来日就得辛苦训练提高自己,否则一旦被淘汰,脱离李府护翼,将来必定后悔不及。
天下大乱,这些根基深厚,渡过几个朝代更迭的大世家,在众人的心里,比朝廷还要可靠,还值得依赖。
这也是李府一旦招人,便是大量的豪杰好汉前来应募的道理所在。
李元霸卸下甲胄,招呼王君廓等人与他一起,向着诸多豪杰敬酒。
众人一服他武艺过人,二也敬他身份,初时还是矜持,不敢与他对饮。
李元霸却是手捧酒碗,以言语相激,众人见他豪爽,便放开心胸,有酒量大的心道比槊不及李元霸,难道喝酒也是不如?当即一个个上来挑衅,却被李元霸连干数碗,放翻了不少。
他上次酒醉还是不适应,其实喝惯了烈性白酒,这个时代的米酒想醉倒他,也是极难。
当即酒来即干,不顾李五儿连使眼色,过不多时,却也是头大如斗。
李元霸喝到此时,只觉豪气顿生,眼前尽是豪杰好汉,虽然出声寒门,大多数人没有甲胄,手用的兵器也都是粗制滥造,一眼看去,却没有世家子弟那种莫名其妙的矜持与骄傲,所谓仗义多是屠狗辈,这些人,当真是比李府家将看起来要顺眼多了。
他正要端着酒碗再去找人拼酒,却听王君廓大着舌头道:“今日痛快,见得公子神勇,又见得这么多英雄好汉,来日得了战马,再去领了盔甲与兵器,咱们就是一支强兵,以公子神武率领,纵横天下怕的谁来?”
此人一心要出人头地,眼看一支强悍的骑兵队伍就要建立起来,将来纵意沙场博取功名,却比在贼寇军中要强过百倍,当下不醉也是醉了。
只是他的话说的极是精彩,蛊惑的众人都是哄然叫好。
更有人大声叫道:“今日既然成军,不如起它个军号,以与别部兵马不同。”
此语一出,众人更是起哄叫好,都道:“公子神武远超常人,一定要起个响亮的军号,将来杀出名头,咱们在军中也是光彩。”
当时征战,上至天子下到诸世家,在府兵之外募集的民间豪杰好汉,都以骁果称之,第二次征辽东时,天子就曾募集了十万地方武勇豪杰之士,分做十军骁果。
各军皆有各自军号,都是取些字眼英勇好听的名字,以壮军威。
李元霸对此事到是并不清楚,只是众人兴致高昂,便即默然,由得众人去想。
只是听来听去,不是什么神武,便是神威,要么便是雄武,神策,听来全无感觉。
他一时兴起,向着众人笑道:“什么神来神去,咱们行军做战还得是靠着咱们自己。好男儿好汉子,自然得身着明光铠,手持百练刀,神来杀神,佛来杀佛才是!”
这一番话,却说到了众人的心里,各人都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扒上铠甲,手持横刀,与敌人去拼上一场。
其实明光铠是隋末唐初十三甲中最为昂贵和难以打造,一副铁甲,需要数十名工人经过几十道工序,精心打造而成,如明光铠这样的上等甲胄,最少也得校尉以上的军官才能穿着。至于百练刀,也是横刀中的精品,非常人可以使用。
李元霸此语,一者是激励众人豪情壮志,二来也是鼓励他们,将来必定有能担任军官,身着上好甲胄,使用百练横刀的希望。
眼见众人神情激动,李元霸便又笑道:“况且一军之成,到得所向无敌,也需如同钢刀一样,淬火百练方能锋利,依我之见,军号但为百练便是。”
经历比武、饮酒,到得此时鼓励人心士气,李元霸此时威望之高已经并不仅仅来自他的身份地位,一语既出,众人无不赞同,当下均是振臂大呼,齐声道:“百练,百练!”
李元霸悠然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只觉壮怀激烈,眼前数百豪杰因他而至,再因他将来一纸军令而甘冒刀剑,男儿重权,却也重痛快意气,他一身神力武艺,若是能引领豪杰好汉,纵横沙场而无敌手,人生快意也不过如此了。
当晚篝火处处,酒香四溢,人人击刀剑而欢歌笑语,李元霸不醉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