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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前夜
    ——    >军在刘武周与宋金刚的亲自指挥下,果然在武勇之余活。成名的大将宿将绝不可能只靠武勇就能走到今天,同样,刘武周与宋金刚在万人骨中爬到现在,身上的伤疤当然是武勇的表现,不过能让他们活到现在的,绝不可能仅仅是手中的横刀。
    依仗着骑兵多过唐军的优势,刘军早中晚不停出击,成千上万的骑兵挥舞着马槊与长矛,不断的打击着唐军的阵线,突厥人混杂在其中,以弓箭还击向着自己一方射箭的唐军步卒。
    应对这么多的骑兵队伍,原本极需要大量的强弩,才能在骑兵高速行进与奔驰时给予对方杀伤,可惜唐军并没有条件大量装备,九成以上的强弩都被李渊出征时带到了关中,到得现在,又全部在李世民的手中。那里陇右薛家的骑兵彪悍轻死,勇敢轻生,唐军更需要用大量的远程武器来对付薛家的陇右铁骑,而在李元霸的阵中,能射出几百步的床弩不足十张,而且调动困难,刘军骑兵只要遇到强弩,就会很聪明的转变突击的阵线,去打击没有配置强弩的地段。
    唐军建立营寨不过月余,人手很少,地段极广,再加上工具与原材料的匮乏,还有黄子英契而不舍的持续骚扰,建寨子成效极小,只有在正面有限的地段,用壕沟拒马尖木与木栅建立起了比较牢固的防线,其余大多数地方。还只是一道薄弱地栅墙,刘军骑兵经常可以突破栅墙,占足便宜,在唐军阵内留下血与火之后,再从容撤回。
    整个七月的后半段,唐军与刘军都是在这样拉锯与反拉锯中度过。刘军在唐军府兵的阵线上多段出击,到处都占足了便宜,唐军府兵士气越打越弱,经常出现千多人被几十个骑兵撵的到处逃走的场面,军心士气已经败坏到不可再用的地步,到得后来,唐军主帅只得放弃步兵出阵还击,而是死守在栅墙内不出击地乌龟方略。
    可是这样一来。唐军除了两千百练骑兵外,再也没有任何机动的战略力量可以动用,所有的步卒一律龟缩防守,不敢擅动,这样就给了刘军多点打击的机会,于是到了七月底的时候,刘军多次突破唐军营寨,甚至深入里许,一直到百练骑赶来救援,这才扬长而退。
    刘军如此嚣张。除了偶尔几次正好遇着百练骑兵,双方对杀一场,刘军大败亏输而退外,整个数里长的战线,刘军处处都占足了便宜,唐军除了骑兵外都绝无建竖。大量的步卒被压在寨墙之内不敢动弹,任凭刘军骑兵在墙外耀武扬威,高声喝骂,府兵将士却是都龟缩不出,绝对不敢应战。
    刘武周与宋金刚都是老行伍了,眼前长垒中的敌军是诈败还是当真士气低落,两人自然是一看即知。唐军地士气既然已经低落到了极点,那么此时只要全阵出击。给予敌人一个重击,眼前这一支军队就会全部崩溃,两万多人被一万骑兵追赶着,可能连一个人也跑不掉。
    至于李元霸。这人既然和三国时的温候吕布一样武勇,倒也不妨放此人一马,反正主力溃败,就凭着两千多骑兵,他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想到这里,刘武周与宋金刚两人决心下定,决意不再与唐军纠缠,而是三万人全师压上,一举破敌!
    局势如此紧张,唐军营盘内诸多大将亦是心中明白,府兵将士的士气与纪律都落到了谷底,很多人偷骂李元霸无能,只知道被动挨打,更有不少府兵竟然动了逃走的心思,有几个胆大的还付诸实际行动,结果人头就已经挂在了营门附近,用来警告那些剩下的蠢蠢欲动的府兵。
    除了李元霸与李道玄等人外,王君廓与魏刀儿等人是贼兵将领出身,苏定方当年带的是自己家里募集的义军,其余李元霸的心腹将领,也多半是马贼与盗匪出身,对府兵地纪律与士气败坏,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奉着武德皇帝之令,在月前就奉命带着少量兵马前来援助的太常少卿李仲文与左卫大将军姜宝谊两人分外着急,他两人也是久历行伍,早年就跟随李渊,引领隋朝府兵东征西讨,对大隋府兵的强悍与坚韧记忆犹新,而眼前这支李元霸麾下的军队,挂着大唐府兵的名头,在精锐程度上却连当年大隋府兵地一半都没有,却是教两人哭笑不得。
    这一日情形很是不对,原本一天数次来袭的刘军突然没有了动静,而哨探过去的轻骑都是回来报告,刘军营盘内异常安静,很少兵马调动的
    而顺风飘过来的,却都是酒菜的香气。众人老于行全军突击猛攻前的征兆,当下都是大为着急,一起到李元霸的帐内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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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暮色低垂,若是没有意外,再过几个时辰就是刘军全军突击之时,李仲文与姜宝谊等人大急,在李元霸帐外低声徘徊商议,待到里面传见,两人相视一眼,便是连忙进入军帐之内。
    待入内一看,却见王君廓与苏定方等人俱在帐内,其余大小将领,只要有资格前来求见地,也多半都在帐中,如此一来,帐内已经是济济一堂。
    眼见李仲文与姜宝谊两人进来,众人也不在意,王君廓犹自侃侃道:“不管别军如何,末将的左军是绝对支持不下去了,府兵们一夜数惊,只想逃走,很多伤患和热病的,医生虽多,对症之药却是不多,卫王纵是有意借此机会练兵,僵持数月,府兵们一直抗着敌人骑兵打,只怕也练的尽够了,如果不急速撤军,末将只恐溃败之日不远了。”
    他顿了一顿,也不看李元霸地脸色,又道:“这几天杀了十几个逃兵,都是瘦的不成人形,而且因为家里秋收在即,实在想回去抢收粮食,抓住时,都说收了粮就回来,末将下令杀人时,确实有些不忍。”
    苏定方接口冷笑道:“这真是笑话,逃走了的兵能再回来?左领军有些太过天真了吧。”
    王君廓大怒起身,按住腰间横刀道:“骠骑将军轻视我吗?何妨与我出去一战!”
    他两人以前也常常斗嘴,身为大将之后都收敛了许多,战事不利,两人火气都大了许多,一言不合,就要动起手来。
    李元霸沉默不语,李道玄只得起身将两人拉开劝和了几句,两人归座之后,兀自恨恨对视。
    待王君廓坐定后,魏刀儿亦是上前禀报右军情形,却只是比左军更坏,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仲文与姜宝谊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上前,却也是力陈军中情形太坏,而对面刘军蠢蠢欲动,显然不会放任着唐军继续这么硬挺下去。
    两人是李渊派来的朝中大员,都是晋阳旧部,李仲文还是在李渊在大业初年担任太守时就跟随左右的资深幕僚,李元霸不敢怠慢,在两人说话是欠一欠身,待他们说完之后,却是仍是不为所动,只是笑着向两人道:“战事我已经有了安排,请大伙放心便是。”
    既然李元霸如此坚持,众人只是怏怏告退,李仲文退出军帐时,恨恨顿足,几乎要出声斥责李元霸,只是现在不同当日在唐公府时,那时候几个公子虽然身份高出众人,却仍然可以用平等的口吻来说话交谈,到了现在,唐公称帝,几个嫡子都专任一方,李元霸任何一重身份,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常少卿可以比拟的,如此一来,有些话却是实在说不出口来了。
    只是到了帐外,李仲文却向着姜宝谊恨恨道:“卫王到底不及秦王多矣!”
    姜宝谊显然也是赞同李仲文所言,却是谨慎的看一下四周,虽然没看到闲杂人留在两人身边,却仍然小声道:“李公慎言。”
    见李仲文仍然是满脸铁青,姜宝谊却是宽慰道:“府兵虽弱,粮草器械一直不缺乏,士气低落,是因为新兵太多,而且打的时间太久,如是敌军大军前来,府兵反而可以全力交战,一洗以前的颓气,所以刘军全师而来,到未必是件坏事。依我之见,卫王部勒军众甚严,这两个月来,军规军纪维持的极好,所以军队不散不乱,临敌之际,纵败而不散,徐徐而退则可。我看卫王驾前的几位大将,都是可用之才,适才与卫王相争,也是看出此战必败,所以也必定会有所准备,这样一来,咱们小败而不大败,败而不溃散就是了。”
    姜宝谊身为右卫大将军,原本也是隋朝府兵将军,说出来的话自然有几分说服力,李仲文虽然犹自着急,却也渐渐缓过颜色,向着姜宝谊点头道:“但愿如大将军所言才是。”
    两人自去准备不提,而李元霸帐中,却只剩下寥寥几人,苏定方原本要走,却被李元霸叫住。
    见他有些愕然,李元霸一边指着李道玄身后的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将领,一边向苏定方笑道:“定方,来见过略王郡公,明日一战,道宗献计献策不少,且让他与你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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