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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陌刀阵
    ——    >尉迟恭战罢,黄子英也早被后阵冲杀过来的苏定方一个刘武周麾下放在左翼的骑兵队伍已经全部四散崩溃败逃,苏定方与李元霸合兵一处,三百重甲骑兵抢先破阵,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一般,立刻把过万的刘军步卒撕扯的稀烂,在体重普遍是六百到一千的河套马前,在装备了八十斤左右的马甲和全身束甲的骑士面前,在锋锐的马槊面前,刘军步卒的士气迅速崩溃,虽然唐军的骑兵连重骑带轻骑合在一处,也就是不到两千五百人,而整个左翼的刘军却是有一万五千以上的步卒,而且刚刚追击唐军步阵,将对方杀的大败,阵形不乱,士气如虹,可是看到自己一方的骑兵溃败,然后被有如重型坦克的重甲骑兵冲入阵中,当者披靡,任何一支步兵队伍,在李元霸率领的铁骑面前,只要稍有抵抗,无不立刻变成霁粉!
    这样一来,整个左翼面临全面崩溃的局面,而右翼宋金刚的动作也就对整个战局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他麾下还有几千精骑,在整个刘军骑兵中算得上是精锐,如果能迅速击败唐军的右翼,然后与中路的突厥人会合一处,紧急赶往左翼合兵一处,不但可能挡住唐军骑兵这一波凶狠的反击,还有可能反败为胜!
    宋金刚明白这一点,右翼的唐军当然也明白这一点,虽然面临着宋金刚部猛烈的打击,不过唐军士卒仍然死战不退。这样地表现与之前完全不同,一则是全军上下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二来队伍中混入了相当数量的老兵,那些关西汉子勇武善战,在抵抗着骑兵攻击的同时,还不停的鼓舞着四周袍泽兄弟们的士气,甚至有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在骑兵攻击的同时。教导着那些新兵用更正确地战术来对付骑兵地攻击。如此这般。才在宋金刚地打击之下,支撑着阵线不溃败。
    两军已经僵持良久,眼看左翼已经被唐军铁骑突破,随时可能溃败,宋金刚越发着急,眼前的唐军已经有了很大的死伤,士气也渐渐低落。眼看就能破阵,可偏偏就差着最后一口气,怎么也打不下来。
    他着急之下,不觉将身上的盔甲卸去,手中长槊一边挥舞,一边向着身边的骑兵们大喝道:“兄弟们,今日一战就看咱们能不能破了这里,大伙儿跟随我灌进去!”
    他身边的精锐骑兵都是跟随他做杆子出身。破敌寨里宋金刚也是这么狂呼大喊。此时看到他如此做派,数千骑兵都是士气大振,不少人将手中的刀枪和马槊一振℃着宋金刚一起叫道:“破阵,灌进去!”
    骑兵对步兵就怕一口气,如果有了畏惧之心则一切休提,而当几千骑兵一股做气,勇猛冲杀时,原本就面临崩溃地唐军步卒阵线便越发吃紧,虽然老兵们仍然在鼓励督阵,而看到敌人主将和骑兵们如此凶猛,不少新兵已经面露惧色,开始向后溃退。
    左军主帅正是王君廓,他得到了中军的关西老兵支持后,全力支持到现在,到得此时,终觉得再也抵抗不住,而适才看到苏定方率着百练铁骑横冲直撞,所向无敌,此人心高气傲,与苏定方貌和神离,斗的甚是厉害,对手如此顺遂,而自己却面临大败的局面,甚至会影响到整个战局,饶是王君廓知道李元霸的真实用意,却也是不禁面露黯然之色。
    此时在唐军的左军已经集结了不少的大将,除了左领军王君廓外,还有李道宗与李道玄这两个郡公在阵内,因为阵线面临溃败的局面,王君廓知道此战败了没有什么大过,最多被训斥记过了事,若是折陷了两个郡公在阵内,就是李元霸饶得了他,远在长安地李渊也非得要他地命不可←在李府内根基太浅,就是怪不得他,武德帝拿他的人头来祭奠族侄旁人也没有什么话说,更不会有人冒险说情来救他的命,所以李道宗与李道玄兄弟二人地性命,就等若他王君廓的性命。
    当下别无办法,虽然他自己与亲兵们都很疲惫,不过也只得奋力往李家两兄弟所在的战场厮杀,待他杀到李道宗身边时,李道玄却又是将长一挥,带着自己的亲兵厮杀向前,去稳定前方将要崩溃的战线。
    王君廓面露苦笑,当下不管不顾,就在李道宗身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向着李道宗苦笑道:“郡公,末将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还请郡公把长史唤回,咱们一并撤退。”
    “撤?干吗要撤?”李道宗生的年
    ,手中的步槊却是凶猛刁钻,一槊将一个落单的骑兵顾不得满头满脸的鲜血,向着王君廓反问。
    王君廓苦笑道:“咱们顶不住了,最多再过一刻功夫,阵脚就会大乱,然后全军溃败,现下就稳着撤,凭着两位郡公带来的关西兵,还能维持阵形不乱,敌人要赶到左翼去助战,不会追击咱们,应该没有大碍。”
    李道宗静静听他讲完,眼光却是一直看着凶狠冲杀的刘军,看到宋金刚赤膊冲阵,挡开了几支唐军的步槊后,立刻面露遗憾之色,待王君廓讲完,李道宗才笑道:“两军相战,顶的就是这一股气,咱们这是一支新军,死伤过了十分之一,按理就该溃败,不过三哥训练的好,再加上几百关西军汉加入,现在死伤到了两成,军心仍然稳住,这就是王领军的功劳。”
    王君廓一边惭愧,一边却又是苦劝李道宗立刻撤退,言道:“郡公所言极是,军心可鼓不可泄,刘军也确实是到了最后关头,不过毕竟敌人是骑兵,咱们是步卒,现下顶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极了不起。若是再死顶不退,只怕真的是要溃败了。若是两位郡公有什么闪失,君廓实在是吃罪不起。”
    他这话已经带有暗示之意,若是这两个二百五郡公再死战不退,说不得他只好亲自下令,让人把李家这两个兄弟捆绑起来强行拉着后撤,就算得罪了这兄弟两人,也比被李渊下令斩首要好的多。
    岂料李道宗却是全不在意,他也听出了王君廓话里的意思,当下并不恼怒,却是微微一笑,向着王君廓笑道:“君廓以为步兵不敌骑兵?这话大错,汉李陵五千步卒,十几万匈奴没有办法,大隋边军对付突厥,也不全是以罗艺的幽州铁骑,汾阳边军,雁门边军,都以步卒为主,一样打的这些突厥狼种闻风丧胆!装备,武器,训练,只要这几样弄好了,步卒一样能与骑兵相抗,若是能够步骑协同,我汉家男儿就能饮马北海,勒石燕然!”
    王君廓不过随口一说,不料这个看起来文静秀气的郡公却有如疯子一般,就在战场上与他折辩步骑谁强的话题,他咽了一口唾沫,赔笑道:“是是,郡公,这个咱们一会有空再详说,现下还是先随末将退了吧?”
    李道宗逗他也逗的差不多了,眼看阵脚确实不稳,那宋金刚急着去救左翼,打的势如疯虎,整个刘军骑兵在他的带动之下,也狂冲猛打,这样再耽搁下去,等阵脚一崩,那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当下不理会王君廓,只是将手一招,一个扛着赤旗的军汉立刻过来,李道宗吩咐两句,那军汉立刻挥舞红旗,在他不远,亦是有人做相同的动作。
    王君廓看的目瞪口呆,李道宗见他如此,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向着他道:“君廓,且让你看看步卒破骑兵!”
    随着他的旗令一下,在唐军后阵不远处又响起一阵号角声,呜咽连绵,随着苍凉雄劲的号角声声,一支五百余人的唐军自阵后直冲而入,不需多言,挡住他们来路的其余军士立刻让开道路。
    “这些原本是汾阳边军,我辛苦自河北寻来,免得让那些山大王糟蹋了他们!”
    将手中的宝一下子揭了开来,李道宗得意非常,这些汾阳边军是他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与财力,自河北各处寻来,汾阳军原是老将军云定兴所领,镇守边关多年,屡立战功,是大隋有名的精锐边军之一,这些汾阳军的残部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战斗多年的老兵,他们得到号令之后,盔甲整齐旗帜如火,虽然打着唐军的旗号,穿着的仍然是旧隋的盔甲,甚至连行止之间,也带着大隋边军旧日的傲气!
    目不斜视,永往直前!
    他们使用的,也是边军在对付突厥骑兵多年之后发展成熟的武器,也是后世的唐样四刀之首,陌刀!
    长达三尺,前端三尖两刃,锋锐无比,虽然只有区区的五百人,举着陌刀行进之时,所有的刀头汇集在一起,泛起了一片耀眼的刀光!
    如墙而进,当者粉碎。
    陌刀手们有着这样的自信,也有着这样的实力,随着呜咽的号角声,随着激越的鼓声,这些陌刀手一直向前,向着那些正在对自己兄弟袍泽们肆意屠虐的骑兵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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