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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弄死你!”林斌高高举起横刀,作势就要剁下……
韩说遭受数十记重拳,脑袋有点迷糊,眯着双眼看见林斌举刀下剁,心里打了一个寒战,竟是下意识要举手格挡。
林斌手中横刀挥下之际……
“斌君……”燕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她钻出人群,再次出声“斌君!”,看见林斌已经要挥刀下剁,因受惊吓脸色有些苍白,她不顾一切奔过去,却看林斌听见呼唤,挥下的横刀猛地刹住,转头向自己看来,那双眼睛因为暴怒而变得凶戾,燕子前奔的身形一顿,随后伸出捂住嘴巴,泪滴止不住地涩出了眼眶,“斌君……”
早在林斌发狂时,士卒无法阻止,听说男人不会那么容易忘掉朝夕相处的女人,只有四处寻找燕子,希望燕子能够制止发狂中的林斌,所幸燕子就在附近,听见消息马上赶来。
刘婧听见士卒在旁边庆幸,女人天生容易嫉妒的天性让她忍不住瞧瞧呢喃:“可恶的村妇!”她刚刚喊了那么多声林斌不为所动,燕子一出现就出现转折,这让她感到极为没面子。
林斌的双眼布满血丝,身上甲胄也因为下了战场没有更换满是血迹,仔细看还能看见一些残存的血肉,刹那间看去,配合狰狞的表情就像从九幽地狱爬起来寻人而嗜的妖魔,他听到燕子的声音表情慢慢缓和下来,只是瞧去似乎有点精神恍惚,他下剁到一半的横刀几乎快贴近韩说的脖子,再有一寸就要见血。
韩说终于清醒了一些,待看见林斌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动,双眼乱瞄,似乎是寻求帮助,没一会他看清了局势,是那个村妇的呼唤声让这个该死的家伙止住了下剁的刀势。
韩说也顾不得许多,不管以前是再怎么看不起燕子,现在也只能可怜兮兮的用眼神求助,他不敢出声,怕一出声那把架在脖子的横刀就下割,要是被一个着了魔障的人砍死了那就太冤了,到时一个讨公道的都没有。
“斌君……”燕子尽量放缓声线,试探性地小小踏前一步,这一步迈出去发现林斌没有反应,又是再迈前一步。
这时林斌终于有了反应,架在韩说脖子上的横刀却没离开,他昂头看了看天,等待低下头时,他脸上狰狞的表情终于消失,甚至还恍恍惚惚地向燕子释出笑容,当众人以为他恢复过来要欢呼,却见林斌表情一僵,很干脆的歪倒,挺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声惨嚎和一片惊呼同时响起……
韩说的脖子是保住了,但是林斌歪倒的刹那根本没去管那把横刀,横刀失去握力直接在他胸膛划出一道口子。韩说是一名军人,也曾经见过有士卒因为压力太大而发狂,若林斌是普通士卒也就罢了,韩说会想也不想就捡起旁边的那把横刀将他剁了,但林斌却不是普通士卒,韩说想杀也杀不了,只能自认倒霉地爬起身来,愤怒地看着在地上挺尸的林斌,恨不得林斌就这么一直晕下去别醒了。
随着林斌的昏咽,围观的人们齐齐松了一口,刚刚那一幕实在太可怕了,一个身材高达八尺的巨汉在发狂,无人能阻止,他们能不害怕吗?
直到公孙宏和陈义赶到现场的时候,只是看见燕子半蹲在地上抱着昏迷的林斌在哭,哭声很是凄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斌死了。
公孙宏拿主意让几名士卒合力将昏迷中的林斌托上了车架,燕子寸步不离的在旁照顾,队伍这才又动了起来。
一个突发事件让原本还有人低声讲话的队伍变得异常安静,夜幕里只有车轱辘在滚动发出来的声响,人们表情普遍忧郁,时不时会用担忧的眼神看向不远处载着林斌的车架。他们知道是谁将自己带出了人间地狱,是谁辛辛苦苦早起晚睡地张罗食物养活自己,又是谁怒吼咆哮地奋战让自己能活到现在。虽然没有人说,但是他们永远记得那名身材魁梧沉默寡言的大人为自己做了些什么。
公孙宏派出游骑以林斌的口气通知在外围警戒的甲贺加大警戒范围,他不敢将林斌昏迷的消息散布给在外警戒的斥候和游骑知晓,要是斥候和游骑知道林斌昏迷,他们必然会放弃警戒任务,全数回来寸步不离护卫自家大人的安全,那时非但没什么作用,公孙宏可以肯定那些没脑子的家伙绝对会这么做,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以大局为重!一旦斥候和游骑全数撤回,他们就成了睁眼瞎,这是极为不应该犯的错误。
燕子拿着一块湿润的布在为林斌擦拭脸庞,她刚刚被吓坏了现在还在不断地轻轻抽泣,以致手有点抖。她想脱下林斌身上浴血地甲衣,怎奈力气不够无法撑起林斌沉重的身躯,鱼鳞甲本就是整件套在身上,根本无法像皮甲那般一片一片拆下来,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就想放弃之时……
“燕子……”
燕子听见呼唤抬头,看见了刘婧还有一直紧随不离的侍女秋菊和春香,三人极为辛苦地跟在车架后。若是平时,受过良好教养的燕子会道歉自己没注意她们来了,感到非常失礼,现在燕子全部的心神都灌注在自家男人身上,她想做出微笑的表情,但却做不出来,想笑变成了哭,看去让人吝惜。
由于林斌身躯实在太高大,以致车架的空间被占了足有三分之一,刘婧三人费力攀上车架之后,原本就不大的车架变得异常拥挤,胆小怕事且笨手笨脚的春香一个不慎倾斜着扑倒在林斌身上,吓得车上四个女子又是惊呼连连,刘婧更是用凌厉地眼神瞪视春香,大有现在要是在皇宫就命人拖下去杖毙的意思。
春香挪着身子缩在车沿,吓得连连求饶,“奴婢有罪……有罪……”,最后只剩下了哭。
燕子也被吓到了,一脸惊措地扑上去检查,发现没什么事,心里舒了口气,忧郁地看向刘婧主仆三人。燕子刚刚就说车架小,有自己照顾她们不用上来了,刘婧却硬是要上来,这不,马上发生这种事,惹得燕子用幽怨地眼神拿三人直瞧,只差没呼喝她们滚下去。
刘婧表情尴尬,抬腿踢一下还在不断求饶的春香,“笨手笨脚,让你笨手笨脚,若非你们已是斌君的女奴,本……我,我就……”,她见燕子压根没理会自己,骂下去也没意思,悻悻地说句“你俩以后好自为之”让车夫停车,堂堂公主竟是被燕子幽怨地眼神逼迫得逃也似得离开了。
燕子出身商贾之家,对互送奴婢的事情见多不怪,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刘婧贵为公主,只当也是家破人亡被掳的可怜人,同病相怜之下也只是稍微埋怨就算过去了,很心安理得地指挥起秋菊和春香。其实……她真的很善良。
刘婧郁闷地回到了自己的车銮,因为一路奔跑而气喘吁吁,一关车门,她马上狠狠地一脚踢向车壁。她什么时候被一个村妇这么盯着看过?这个村妇偏偏是他的女人,他对自己有恩,连带的那个可恶的女人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恩妇。
刘婧心情说不出来的烦躁,有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情感在心头绕啊绕的,实在是说不出来的难受,“气死人了!”她又是一脚踢向车壁,她本是出于好心,而又担心他,这才会亲临,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同胞弟弟,她什么时候这么急冲冲地去看望过人?
刘婧又想起从开始到现在他对自己总是不甚理睬,窝气非常:“总叫一日,本宫会让你臣服石榴裙下,再让那村妇替本宫刷洗便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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