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什么……楼春雨,你好端端地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是不是有病啊,脑子坏掉了,你坏掉了就去看医生,不要开口闭口就是死。”
“楼春望,哪天我死了,你会不会真的为我难过?”楼春雨哭着说。
“你别胡说八道了。”楼春望挂了电话,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冲到门口,打开门的瞬间,妈妈看到他出来,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春望,你想明白了。”
楼春望对妈妈说:“你先别管我了,我觉得姐姐脑子不对劲,她跟我说什么要死,还问我她死了我会不会难过。你管管她,她是不是有抑郁症啊,要不要看医生?”
“你别瞎说,你姐姐明明很正常啊。”楼妈妈一掌拍在他脑门上。
楼春望的离家出走以失败告终。他和家里协商的结果就是他以后不跟之前的室友往来,断绝关系,但是,家里不能像盯着犯人一样看着他,要给他自由,还有零花钱多一百块。
楼爸爸出面打了他一顿,打地满屋子乱窜,自由,不给,一百块钱,想的美。
楼春雨用手背狠狠地擦掉眼角的眼泪,她是真的想问那个楼春望,作姐姐的自己就这样死了,他会真的难过吗,还是为能捞一笔钱而开心?
她想起小时候的弟弟,那么小,那么听话,妈妈去厂里上班,让她帮忙管弟弟,她一边做作业,一边抱着弟弟,中午爸妈不回来,他们就去奶奶家吃饭,她也要带着弟弟去,弟弟傻乎乎地跟着她走,全然地信任她。
她其实很讨厌这个弟弟,还想把弟弟丢河里,没了弟弟这样家里就剩她一个孩子,爸妈就会只疼她一个人。家里有两个孩子后,爸妈的爱不是分成了两边,而是完全倾斜。如果楼春雨不懂事不知道还好,可惜楼春雨懂事地早,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心里就有了计较。
但是弟弟信任她叫姐姐姐姐的时候,她就下不了手,她还是任劳任怨地照顾着弟弟。夕阳西下的傍晚,万家灯火,在这个家温暖的灯光下,年轻的爸妈,简单却散发着热气的菜,她把弟弟抱到饭桌边那个专属他的位置。一家人才算齐了。
而长大后的楼春望,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失望。
她决定放手,如果改变不了弟弟,那就彻底不去看他,不去管他,没有希望或者就根本不会失望。
她眼角因为用力地擦拭而发红,她看了一下玻璃窗上投射的自己,自己此时的模样简直是狼狈。她吸吸鼻子,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认识她的同学在卫生间看到她在水池那里不停地用冷水洗脸这一幕,出于关心上去问她怎么了。
楼春雨抬起头,说:“没事,我刚才眼睛里有东西进去了,现在好像有点红血丝,我洗一下就好了”
送走了关心她的人,她若无其事地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她眼睛红得有点可怕,上课的时候,齐雅雅注意到了她眼睛里的红血丝,撕了手边的草稿纸,写了几句话,丢给旁边的人,让旁边的人传到她那里。
楼春雨接到突然被丢过来的纸团,打开一看,是齐雅雅的字迹,齐雅雅问她怎么了,眼睛红地像小兔子。
她寻找齐雅雅的位置,在后侧看到了她,齐雅雅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回以两个字,没事。
宋西子无意中抬头看到她和齐雅雅的哑剧似的对话,还有这时也注意到她脸上的变化,尽管此时她面带微笑,但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这双眼睛里面曾经承载过悲伤。
宋西子下课后想去问她怎么回事,却发现她已经跟她的室友一起走。
宋西子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发短信问她今天还好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楼春雨收到来自宋西子的短信,那几个简单的字,胜过止痛药,她翻滚的情绪才被彻底的安抚。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酝酿一些话,最后回过去少少的几个字谢谢关心,我没事了。
就这样?宋西子皱起眉头,这是好还是不好,真是叫人猜不明白。
放学路上,楼春雨走回寝室,在寝室门口看到宋西子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她也不进去,就站在走廊上,见自己来了,还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看起来应该是在等她。
“你在等我?”楼春雨指着自己,疑惑地问。
“眼睛。”宋西子指指她的眼睛,问,“你下午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哭过了,问你你说没事。”
这份关心温暖了楼春雨的心,“就是家里有些闹心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不想告诉别人,所以拜托你,不要问了。”
宋西子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把自己手上的袋子递到楼春雨手里,说:“你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我走了。”她不顾楼春雨的挽留,小跑消失在楼梯那端。
楼春雨目送她离开,对她的背影说了声谢谢。把袋子拿进去时谢芮惊讶了一下,“这个是新开的法式甜品店啊,在新天地那边,谁给你买的,我也要想去吃,可是听说队伍很长,很难排到哎。”
是这样的吗?楼春雨想的是这是宋西子特地为了她去排队买的,更觉得不好意思。
楼春雨幻想宋西子是怎么经历了重重困难买到这个蛋糕,而事实上和她想象还是有点出入,张鑫雇人去买的,回来分给宋西子一份,宋西子在那时候想到了楼春雨发红的眼睛,就决定送一份给楼春雨,只是这么简单,但是没想到的是楼春雨误会了,而且误会很深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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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宋西子:关爱同学,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