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会她得装模作样一下,在安静的气氛中干笑了几声,用一种外人听起来极为亲切的语气说莲煾,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可霍莲煾好像并没有给她任何面子,狠狠的拽着她的手离开包厢。
走廊十分幽暗,寻欢作乐的男女很多,喝了点酒的她身体轻飘飘的,就这样任凭着霍莲煾拽住她的手在走廊穿梭着,期间有一个男声叫了声“a”。
此时康桥才想起男人也许是在叫她,嗯,为了赶时髦康桥也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字,那阶段贝克汉姆和那位叫做“a”的西班牙女郎的情。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当时她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于是她就变成了“a”。
那个男声叫她的英文名字语气轻佻,大致上是说她今晚看起来不错,可是霍莲煾没有给那人把赞美她的话说完就狠狠的抡上去一拳。
再之后呢,再之后她就变成现在这样的鬼样子,口红被吻得干干净净,衣服能被破坏的都被破坏了,该摸的都一一被摸过了,就差没有进去了,在那幽暗的楼梯口,她总想着如果他强行进入的话,她不会反抗,她要等待,等待着他爽了就脱下高跟鞋,她今晚穿的高跟鞋是那种细跟的,然后她要用力的把高跟鞋狠狠的往着霍莲煾漂亮的后脑勺敲下去,礼服从裙摆处被撕开一个大裂口,腿被驾了起来,属于他僵硬的所在取代了之前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纤维抵住她柔软的所在,他的手指转移到了蕾丝那块,只要稍微一发力,它就会轻飘飘的掉落,她脱下了高跟鞋,高跟鞋紧紧握住手上。
最后关头,他放开了她,楼梯处有洗手间,他推开洗手间的门,“嘭”的一声洗手间门关上的声音让整个楼层晃了晃,被他强行按在楼梯扶手的她看着洗手间门发呆。
小会时间康桥才回过神来,手松开,高跟鞋从手中脱落,调节好差点移位的关节艰难从楼梯扶手下来,本来布料没有多少的礼服现在更是惨不忍睹,康桥都要忍不住怀疑只要她走路弧度大一点,那件礼服会不会从身上整个掉落。
心里一边咒骂着,一边把被他撕坏的布料东一块西一块打结接好,可还是不管用,索性到最后她放弃了,站在原来的地方。
再过去小会时间,霍莲煾从洗手间出来,从洗手间出来的霍莲煾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沉默站在她面前,检查她的手腕,不用康桥去看她就知道自己的手腕现在已经红肿成一片。
她听到他的叹气声,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说出“对不起。”
离开楼道口时她身上披着他的衣服,紧紧拽着她的手变成紧紧揽着她的肩膀。
楼道口转角处,康桥看到霍莲煾的那两位黑人随从,怪不得刚刚莲煾少爷敢在敢在公共场合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看到那两位黑人随从康桥猜霍莲煾是刚刚下的飞机。
他强行揽着她肩膀往着俱乐部出口处,那会康桥酒劲上来了,他越是揽她揽得紧她就越挣扎,拉拉扯扯间他们出了旋转门。
高跟鞋拼命的去踩踏他,然后披在身上的外套掉落了下来,那时俱乐部门口出入的人很多,很多人都在看她,下意识间她手捂在自己胸前,也就眨眼功夫掉落在地上的外套重新披回她身上。
木然抬头对他说霍莲煾我朋友在等我,我和我朋友约好今晚通宵。
然后她的整个身体被他提了起来。
“康桥,你不知道吗?你的小樊出事了。”
耳朵“嗡”的一声,仿佛回到那个礼拜五,黑色星期五。
康桥拼命集中精神,她的小樊最近很好,她的小樊交了很多朋友,她的小樊现在已经很少会打开她房间腻在她的身边了,她的小樊一提起他的朋友们话题总是滔滔不绝。
小樊出事了,不,不可能,她今天早上还和小樊说圣诞快乐。
回过神来康桥发现她已经在霍莲煾车上了,车子正在往回行驶,颤抖的手去扯了扯霍莲煾,嘴里徒劳的,霍莲煾……
“霍莲煾,你……你给我说清楚,小樊怎么……怎么出事了?”
等待的时间宛如凌迟。
他侧过脸来,空出一只手,手指一一挑走滑落在她脸上的泪水。
“小樊没事,是小樊让别人出事了。”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松下来之后她趴在他腿上失声痛哭,一边哭着一边说着“霍莲煾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吓我。”“霍莲煾小樊是我的命,以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来吓我。”“霍莲煾,我现在就只剩下小樊了。”
缓缓的,有手掌落在她头上,力道轻柔,声音也轻柔。
“谁说你就只剩下小樊了,你还有我。”
☆、第74章
圣诞夜,周颂安在斯里巴加湾市警察局的拘留所度过,这一晚,拘留所十分的热闹,不时有酗酒闹事的人被送到看守所来。
隔日,周颂安离开看守所。
中午,斯里巴加湾最热门的新闻让周颂安差不多弄明白了为什么昨晚霍莲煾会出现在康桥出现的俱乐部。
霍小樊出事了。
昨天上午,一群戴着圣诞面具年纪大约在十岁左右的孩子出现斯里巴加湾的一家便利店里,这群孩子拿着着高仿模型枪模仿某热门游戏的街站场面,便利店不比大型超市人力资源有限,再加上因为是圣诞节便利店客人很多便利店的店员没有顾及到,这群孩子在便利店里如鱼得水。
在孩子们玩得忘形之间悲剧发生了,这群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孩子手中模型枪的子弹射中了一位十五岁少年的脑壳,造成该名少年当场昏迷。
孩子们趁着混乱逃跑,当时不少人都看到这群孩子乘坐着豪华车子离开,其中大多数人有司机和保姆跟随。
被击中的十五岁少年被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宣布那枚射中他的钢珠子弹造成该名少年中度脑震荡,未来长时间也许将陷入昏迷状态。
昏迷的少年来自于单亲家庭,随着医生的宣布少年的母亲当场不省人事。
单亲家庭、十五岁少年的无妄之灾、高仿真枪、把虚拟的游戏战场搬到现实世界来、坐着豪车逃离的孩子、这些词条无一在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这件事情在短短还不到二十个小时迅速发酵,在大片的讨伐声中斯里巴加湾警方公布了击中十五岁少年肇事者的身份。
随着肇事者的身份一经公布,全城哗然。
肇事者的名字叫做霍小樊,年仅八岁,虽然霍正楷从来都没有承认过霍小樊的身份,但所有人都知道霍小樊和霍正楷的关系。
肇事者身份被公布之后还有小部分人表示出对于霍小樊的怜悯,那毕竟是刚刚年满八岁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在几个月前刚刚失去了母亲,但接下来一系列事情让那小部分人的怜悯之心烟消云散,转而对受害者表示出了深切同情。
霍家律师以霍小樊年仅八岁为由拒绝向公众道歉,霍家律师仅仅发表了一份内容很短、极具官方的道歉声明,在这份道歉声明中附带了他们数字不菲的赔偿金额。
随着霍家这份道歉声明发出,这起发生在圣诞节的高仿真枪伤人事件一下子变成了贫富之间的较量,之后更因为一些有心人士的挑拨,这起事件越闹越大。
三天之后,一些民间人士发起了抵制霍家零售的号召,号召在第二天就得到响应,抵制霍家零售的活动在二零一五年新年时变得声势浩大。
二零零五年新年钟声响起时,周颂安还是没有打通康桥的电话,他甚至尝试给霍莲煾打电话,但结果都一样,最后,周颂安开着车来到霍家。
在周颂安的一再要求之下,和爷爷有着莫逆之交的老者告诉他,两天前霍小樊在学校被一群孩子关进杂物间长达六个小时之后康桥带着霍小樊离开,现在姐弟两住在斯里巴加湾郊外的度假屋,而霍正楷也因为这件事情取消公司年会,他现在正在和律师团商量如何进一步的阻止事态发展,大规模的抵制行动使得霍家零售业的形象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周颂安还想问点什么但都被一一拒绝。
“回去吧,事情很快应该会解决。”姚管家如是告诉他。
但事情远没有姚管家说的那么乐观,二零一五年一月一号,霍正楷在报纸上发表道歉声明。
这份声明因为霍正楷以一种模棱两可的身份、外加避重就轻被认为缺乏诚意以及有玩文字游戏的嫌疑,而在霍正楷发表道歉声明的数个小时之后,在网上有一组照片被疯传,在照片中霍正楷的一双私生儿女在美轮美奂的湖面上划桨,外面的纷纷扰扰似乎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民众的愤怒情绪再一次被引爆,当晚有人拿着汽油罐砸向霍家位于斯里巴加湾市商场橱窗。
更多人出来呼吁,让肇事者在电视上公开道歉。
一月二号,一些单亲妈妈组织也加入声讨之中,一月三号,马来西亚、印尼、越南也出现了小规模抵制霍氏零售的行动,一些人扬言如果肇事者不在电视上公开道歉将会呼吁更多人抵制霍氏零售。
一月五号,霍正楷的律师以霍正楷的名义宣布,三天后,霍小樊将会在电视上面向社会道歉。
康桥知道这个消息时正着陪霍小樊在湖边钓鱼,与其说钓鱼倒不如说是不想让霍小樊呆在家里,不想让霍小樊接触电视网络上铺天盖地关于讨伐他的消息。
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霍小樊安静得可怕,就圣诞节那晚说了一句“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自此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大多时间他都在发呆,随着事态的发展他更是每一个晚上噩梦连连,一直到他被关在杂物室六个小时之后一回到家里就抱着康桥哭,哭着说姐姐我害怕,然后康桥知道了在霍小樊被关进杂物室之前曾经遭受到多次恐吓,书包被放进死老鼠、精美的包装盒里放血淋淋的动物内脏。
之后霍正楷让他们暂时离开避避风头,离开之前他信誓旦旦说他会处理好一切事情。
可那个商人在衡量轻重之后选择了妥协,甚至于他连打一通电话征求她的意见也没有,就那么决定了让一个刚刚年满八岁的孩子对着电视镜头向全世界道歉。
她的小樊肯定会害怕的,她的小樊总是很胆小。
这会,她要怎么和她的小樊说。
康桥叫了一声“小樊”他没有听见,他的目光就呆呆的看着湖面,第二声“小樊”时他跳了起来,一张眼睛慌张的到处张望。
也只不过短短一礼拜时间,霍小樊原本一张圆脸迅速消瘦了下来,从凹陷下去的眼睛、还有泛着淤青的眼眶可以猜到他最近半夜惊醒的次数更多。
康桥曾经提过让霍小樊和她一起住一个房间,都被他固执的拒绝了。
看着霍小樊迅速凹陷下去的眼睛康桥心如刀割,在看到四处无人之后霍小樊小心翼翼问她“姐姐,刚刚是你在叫我吗?”
康桥摇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孩子没有再说话,悄悄的朝着康桥挪近,头靠在她膝盖上,也就几秒钟时间他在她膝盖上睡着了。
傍晚时分,霍莲煾出现在度假屋,对于霍莲煾的出现霍小樊表情慌张,这个时期的霍小樊很敏感,他眼巴巴的看着霍莲煾:莲煾哥哥你是不是要来把我交到警察局去?
“不是。”霍莲煾摇着头,捏了捏霍小樊的鼻子:“莲煾哥哥是怕霍小樊在这里无聊,所以打算陪你玩来着。”
平日里头霍小樊要是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大声欢呼,可这回他就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霍莲煾又问了一句“小樊,你要不要给人家道歉呢?”
霍莲煾的话让霍小樊的脸一下子又变白了。
“就像是平常你脚踩到你朋友的脚,你和他说声对不起。”
霍小樊垂下了头,许久低低说出“可我用子弹居中他的头部了,我不知道他那个时候会出现在那里,我看着他当场倒在地上,就像是一根冰棒一样的倒在了地上,然后我看到他眼睛了,就那样看着我,我每个夜晚都梦到他的眼睛。”
说完那些话之后霍小樊就开始发呆,很近的距离康桥看着他脸越发的苍白,颤抖的手触了触霍小樊。
她的手指就像是导电体一样,刚刚一触及霍小樊就浑身抽搐了起来,再之后直挺挺倒下,倒在康桥怀里。
从霍小樊房间离开天已经黑透,霍莲煾站在霍小樊房间外,这次还是多亏霍莲煾学过应急急救。
站在他面前,康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低着头。
“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康桥点头。
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沿着湖边的木板走道,最终停在延伸到湖中央的走道末端,分别靠在走道围栏两边,走道的灯一盏一盏的投递在湖面上,她出神的凝望着,他开口说话,声音淡淡的。
“什么?”无意识问着。
短暂沉默之后,目光从湖面离开,勉强集中精神看着霍莲煾,在他伸出手时她别开脸去,最终他的手垂落在她肩膀上。
“想知道我这次是为什么回来的吗?”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湖面上,然后叫了一声霍莲煾。
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脚上,低低说出:“霍莲煾,帮我。”
沉默——
艰难的、呐呐说着:“你也看到了,以现在小樊的状态不行,不是不想道歉,我也知道这次是小樊不好,可起码以现在小樊的精神状态他无法去面对那些。”
沉默——
那声莲煾唤得很温柔,徒劳的说着:小樊现在才八岁。
他看着她,目光很淡。
她和他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她倾身,就可以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最先触及的是她的手,她的手搁在他腰间,用很轻很轻的力道,再之后才是身体,身体紧紧挨着他贴着他,他好像比她又高出了些许,她的头都搁不到他肩膀了,就只能到达他的肩窝,头搁在他肩窝上脸贴在他胸腔上,目光没有边际,嘴里说着,语气就像是在闲暇时光里的唠叨。
“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多注意一点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事情了,我应该去了解小樊最近交的是什么样的朋友,我应该检查小樊的电脑看他最近都往什么样的游戏。”
“莲煾,小樊现在还太小,我不敢想象他在面对着电视镜头,面对着那些咄咄逼人的问题还有责难目光时会发生一些什么?而且小樊平日里本来就胆小,莲煾你说让我代替他去道歉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