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泛着疼,景昕不敢大声说话,杏眼中尽是鄙夷,心中也是连连冷哼,傻了吧,你挟持我,打我,还想让我帮你!
“我那个时候是看到卡才高兴的,没听清你说的名子。”
疤哥还继续狡辩抵赖,低低沉沉的冷笑声再次响起,敲击每个人的耳膜,手指轻点手中一直未点燃的烟,眉眼低垂,叫人看不清清楚。
“我说的全是真话,如果听清了,我不敢再陆少爷头上动土的。”
疤哥正了正脸色,语气恭敬诚恳。
“我没时间听你这些废话,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话里行间冷意更盛,喋血嗜杀。
“陆少爷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在s市混的都守着各自规矩的,其他的都听大哥的。”
疤哥的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一句话把矛头引导掌控整个s市暗处生意的赖三德身上。
“我最后问你一遍,谁指使你的。”两指一夹手中的烟断成两半跌落在他的脚边,锃亮皮鞋轻抬碾了下,纸与烟丝分离。
“陆少爷说笑了,我们一直是按照······”
“送去局子,把地下趴会的地址都透漏给警察,还有码头接货暗语。”
陆华年吩咐声,不再去看疤哥惨白的脸色,起身准备下。。
警察一直想清了赖三德一伙,只是每次接到线人举报去突袭,都是狡兔三窟。证据不对,对他们只抓了放,放了抓,反反复复。他们见警察拿他们没辙,更加肆无忌惮,严重影响到治安管理,警察很是头疼。
陆华年刚刚说的这些都是他们最机密的事情,疤哥一进局子,这些消息就流出,倘若赖三德因此遭受损失,是不会轻易放过疤哥的。
“陆少爷你等等,我说,我说。”
意识到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疤哥再也镇定不了,身子直接倒在陆华年脚前组织他继续前行。
“晚了。”
陆华年眼神冰冷如看一个死人,脚踩在他的胸膛上,疤哥闷哼声,身子抽了抽在陆华年坐进车中之时,金杯车驶出密林。
景昕瞥了眼握紧方向盘启动车子的陆华年,他很可怕。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放过疤哥,他要的不过是疤哥承认受人指使罢了。
只要疤哥松口,至于背后指使的人就不难猜了,除了鲁家人,就是鲁馨雅,现在还多了个陆华宇。
市中心医院地下停车场,光线不甚明亮,陆华年停下车子,抬起景昕下巴,视线落在她的红肿的嘴角,眉宇间不曾散去的冰霜又厚重几分,扣着她原话下巴的力道加重,“这是不听话的教训。”
语落,松开她的下巴,冷冽的背影快速下车,生怕陆华年一发神经,把她锁在车中,快速下车。陆华年脚步很快,眉眼带着几分焦急,景昕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的上。
陆华年直奔二楼急救室,红灯刺目,何凤兰焦急等待着。见到陆华年,她焦急的神情被愤怒替代,再看见他身后的景昕时,脸气的涨红,扬起手夹杂浓重怒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爸在急救室抢救五个小时还没出来,你不在这里守着,出去见她。难懂一个用来配合你演戏的女人比你爸还重要!”夹围史血。
陆华年抿唇不语,在何凤兰过来推搡景昕的时候把她护在身后。
“阿年,你······”何凤兰指着陆华年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气的老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大嫂,阿年在乎女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你就不要生气了。”陆华年的姑姑陆华丽扶着何凤兰在椅子上坐下,帮她顺着气。
“如果他是真心在乎也就罢了,他是······”
何凤兰怒火高涨,话说一半又气的不行,陆华丽一直坐在旁边安慰着。
“阿年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你跟我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不行,你们就去国外颐养天年,随他怎么折腾。”陆华丽略带责备的眼神掠过陆华年,“如果你爸这次能度过危险,你跟他好好谈谈。不然,他早晚得死在你的手上。”
“如果他那不回鲁馨雅手中的股权,阿良是不会跟他谈的。”
何凤兰接过陆华丽放在她嘴边的水,闭着眼抿了几口。以往雍容华贵的脸上皱纹凸显,惨白一片。短短一些日子老了很多。
“阿年你也是,私下里收购陆丰的股票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动你爸留给欧阳百分之十的股份呢。现在鲁馨雅和其他的股东要求开股东大会,重新选定董事长和执行人。她现在咄咄紧逼就说明她有足够的把握重新坐回总裁的位子。以后陆丰就不再是陆家的了,陆丰能有今天,你爸倾尽一生心血。你就这样白白送人,放在谁的身上谁也受不了。”
陆华丽越说越激动,陆丰是陆家赖以生存的依附,倘若真落入鲁馨雅手中,势必会打压他们。如果那一天来临,屹立在s市百年不倒的陆家将会成为历史。
“姑,你清楚我对经营陆丰没有兴趣,如果你不想让它落入外姓的手中,去说服华宇。”
陆华年攥紧景昕的手,暗沉的目光盯着急救室依旧固执亮着的红灯。一直眉眼低垂回避陆家人各异目光的景昕,缓缓抬头,视线落在他刚毅的下巴上。
他执意离婚,才会急于满足鲁馨雅的要求。现在陆良躺在急救室,按理说他应该毫不犹豫,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把陆丰给枪回来。而他却固执的无动于衷,是他太过无情?
倘若无情,景昕看向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手,她明明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关心,陆欧阳的小脸浮现眼前,景昕暗自叹息声,果真是商人。
胸口传来淡淡的疼,景昕脸色稍冷,开始给自己上思想教育课。景昕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能让一个gay喜欢上你!最好还是收起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不然你干脆自个儿跳进火坑得了。
漫长等待对于门前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难捱,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红灯戛然熄灭,陆家人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等待着结果。
景昕手上一痛,陆华年攥着他的手,骨节泛白,他也是紧张的。
门缓缓推开,打着点滴的陆良被推出,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孔,在场的人才松了了口气。
刚刚那一幕,景昕好似看到父亲当天的场景,双眼毫无预警的氤氲出层雾气,扶着何凤兰的陆华丽无意中望见,多看了景昕几眼,景昕低下头,看着脚尖。
“叔叔的身体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跟着移动小推车后面出来的鲁辰砚拿下口罩,手术时间长,他浑身的衣服完全湿透,整个人像刚从水中捞出来般。
“谢谢。”陆华年冷冷扔下两个字,连睁眼都没有瞧他下。
“阿年,我姐那边我再去劝劝,看看能不能用鲁氏的继承权换回她手中陆丰的股权。”
“你姐占有陆丰的事情你父亲也是支持的,拿鲁氏继承权去换,你也是够天真的。”陆华年冷嘲声,“不管你现在做什么,你也弥补不了当初犯下的错。”
鲁辰砚苍白的脸上浮现痛苦,景昕有些同情看着他,直觉鲁辰砚是个好人,当初陆华跟曹郁戈的事情就算是从他口中传出也应该是一时口误或是被鲁馨雅设计了。
鲁辰砚对景昕温和的笑笑,他的笑容好似有魔力般能感染人,景昕嘴角也不自觉跟着他扬起一抹明显弧度,感受到两人之间无言的交流,陆华年紧抿薄唇,拉着还未回身的景昕向加护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