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景乾,不要走,不要走……”十一踉跄着追上去几步,从后面紧紧拥住四儿的腰身,不许他前进半步。
一时之间前一刻还凋零的百花瞬间盛芳,春季提前降临。四儿惊喜交加,颤抖着转过身来,不敢开口询问她,只能无措地擦拭着她脸上许久不见的泪水,“紫苏,不要哭,不要哭……”
感觉到自己唤她紫苏的时候,她的身子微颤,四儿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极其温柔地唤道,“姐……”
而怀中的人颤抖得更厉害了,素手紧紧揪着他的衣物。
“姐,你……”
“啊!北棠姐姐!”
“十”
“十一姐姐!”
已经变成雕塑呆立在原地等待风化的花月见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终于回过神来,上前给十一把脉,面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道,“她晕过去了,先送她回房里吧!”
四儿,四儿,这就是你的原因吗?
花月见此刻心中翻江倒海着,可是令他如此震惊的人此刻却一心系在别人身上,注意力丝毫也没有分给他,就算他的世界再动荡又如何,这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惊天动地……
一场闹剧总算就要收场,此时花月见的余光扫过暗处的一个黑影,一个利落的飞身,一把将暗处的沧鹫拎了出来。
“你在那鬼鬼祟祟做什么?”
沧鹫一大早就跑来验收昨晚的成果,没想到却碰上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为什么里面的明明是水灵灵的四儿,走出来的确是洛风尧,十一日夜寻找的弟弟景乾。
“呃,没事啊!呵,呵呵……”沧鹫干笑着咽下一口吐沫。花月见的眼神看得他心虚。
沧鹫眼光游移着,看天树就是不敢看花月见的眼睛,花月见凭借对沧鹫的了解,看他这反应立即便明白这件事情绝对和他有关。
“这件事和你有关!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说清楚!”花月见完全用肯定的语气问道,那眼神里翻腾着莫名的火焰。
沧鹫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己身上,硬着头皮说道,“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妹妹,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帮月芙?”花月见挑眉问道。
四儿并不急着要听到沧鹫的答案,怀中抱着昏迷的十一,这样的时刻就算多停留一秒也是莫大的幸福,她没有怪他,没有再躲着他,他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是真的吗?怀中的她是真的吗?四儿不禁拥紧了些怀里的人儿。心中开始自责,这样突然地告诉她真相,竟然让她情绪过于激动,承受不住晕过去了。
花月芙此刻还沉浸在慕容流焰和四儿之间是场误会的释然和惊喜之中,听到沧鹫的话,又回想起昨晚沧鹫可疑的行径和那封后来找到的空白的信,思索着问道,“你昨晚曾经故意引我去焰哥哥的房里,为什么?”
“为了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咯……”沧鹫嗫嚅着说道。
花月见一手指着沧鹫,气得手指发抖,“原来是你动了手脚?”
“我只是用了点我新发明的媚香而已,嘿嘿,想不到效果这么好。”
“沧鹫,你太胡闹了!怎么可以把月芙的清白当做儿戏?”花月见怒道,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来。
沧鹫没敢说“你家妹妹都没说不愿意了,你急什么”,急忙解释道,“我可没有儿戏,我很谨慎的!中了这种媚香只会使人产生幻觉,随即便会进入睡梦,产生与心爱之人缠绵的景象,幻想异常真实,会使人醒来之后以为一切都是真的发生了。其实呢!什么也没发生嘛!只是在一起睡了一夜而已。”
“你,你是说真的?”花月见的神情蓦然柔和,看了四儿一眼,深深地松了口气,原来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根据原来血盟教的噬魂术加上我自己的研究制成的。虽然不是真的,但是绝对让人身临其境哦!”沧鹫嘿嘿笑着,“当初就连烨都着了那噬魂术的道,分明什么都没做,还以为自己已经和狄浸月有过一夜,若不是我后来在狄浸月的寝宫发现了那些小蛊虫的残骸,烨到现在还因为那事情对十一感到愧疚。”
十一昏迷着,迷迷糊糊听到沧鹫在说些什么,但都听不真切,可是最后这一句却听得异常清晰,原来那夜他是被人设计了……
为什么他从未解释?
还来不及想清楚头脑又开始疲惫无力,昏昏沉沉又进入了混沌的迷雾之中,睡梦中依旧不忘紧紧揪住四儿的衣袖。
原来如此,四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想不到被沧鹫这么一闹,阴错阳差之下居然逼得他说出了隐瞒多年的真相。
沧鹫看花月见面色又变得阴沉,干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这样正好让十一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弟,就算有过,这番我也算功过相抵了吧!”
沧鹫说着便啧啧叹道绕着四儿走了一圈又一圈,随即激动地仰天长啸,“不行!我一定得告诉烨,告诉师傅师娘,告诉老哥,告诉锦觅,告诉离落……这个女变男,教主变弟弟的惊天大新闻!”
沧鹫语无伦次地说道,因为过度兴奋和激动忘记了用轻功,直接狂奔而去,路上摔了好几跤也甘之如饴。这么惊人的消息,回去准能吓死他们,嘿嘿……
不过之所以溜得这么快当然也因为花月见那眼里嗖嗖射出的一把把小利刃,喜欢了这么久的小美女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男人,还是站在那里绝对看不出来一丁点女人影子的风流倜傥的男人,这该是多大的打击啊!甚是可怜甚是可怜……
回去一定要好好说说花月见看到四儿变成洛风尧从屋里走出来时的表情,让最近都太压抑的大家都放松一下,沧鹫邪恶地想道。
花月见看着沧鹫逃窜的身影,强忍下一口气,看样子不出一天,这件事就要人尽皆知了。
四儿小心安置好十一之后,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便走出了屋子。虽然一刻也不想离开她,可是还有些事需要面对和解决。
四儿走了出来,看了眼等在屋外负手而立的花月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要说什么呢?该说的他在还是四儿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