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洛熙长出了一口气,悬挂着的心,终于也落了下来。
荀墨寒一向很讨厌别人碰他的,而这项艰巨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慕洛熙这个荀家二少奶奶的头上了。
没三天,慕洛熙就已经养好了身体准备出院。
而荀墨寒,在手术后的第二天,就已经去上班工作了,惹得慕洛熙的怨念很深,暗骂荀墨寒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一回到荀家别墅,慕洛熙就帮荀墨煮了鲫鱼汤,那对伤口愈合是很有帮助的。
鱼是让林姨专门去买的纯野生,先把两边煎的金黄,然后再倒水,那样子熬出来的汤就是奶白色的,很好喝。
荀墨寒下班,已经是七点钟了,慕洛熙的汤一直温着,等着荀墨寒回来。
他刚跨进屋子,慕洛熙就跑到玄关接过了荀墨寒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惹得女佣面面相觑。
阿咧,少奶奶这是要抢她们的饭碗吗?
荀墨寒漆黑的眸子里印出慕洛熙灿烂的笑容,她甜甜的笑着,朗声说道:“先吃饭还是洗手?”
“吃饭。”
荀墨寒冷冰冰的说道。
“我先帮你盛汤,你先吃饭。”
慕洛熙在厨房里忙碌的高兴,荀墨寒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厨房里慕洛熙娇小的身体。
脸色还是很苍白,还是很瘦,难道还是没养好身体?
荀墨寒抿着嘴唇,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出院就得瑟。
荀墨寒动了动,却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口,他低低的嘶了一声,难受的紧皱起眉头。
慕洛熙裹着围裙,端着一碗奶白色的鲫鱼汤出来,放在荀墨寒的跟前,献宝似的说道:“这是纯野生的鲫鱼,对伤口愈合很好的,你多喝点。”
荀墨寒面无表情:“嗯!”
慕洛熙收敛了笑容,挪了凳子坐在荀墨寒的一边,没有再吭声。
是啊,差点忘记了,荀墨寒压根就不喜欢她,也许多说几句话,也会惹得荀墨寒不耐烦吧。
喝了一碗汤之后,荀墨寒放下碗,右手转动着左手小指的戒指,凝眸盯着荀墨寒精致的小脸。
“把你关在厕所,放火烧你得,是安若影吧。”
慕洛熙浑身一颤,抬起头苦涩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有你的办法知道,没错,是她。”
荀墨寒的眸色一暗,转动着戒指的动作顿住,那张扬深邃的脸上,透着一抹淡淡的不屑。
很好,安若影,我的女人你也敢动,幸好她好好的,否则,我还真得,送你上路了呢。
饭后,慕洛熙自己洗碗,把女佣撇在一边,而荀墨寒,却独自上了楼。
荀墨寒一走,女佣立刻挤到厨房,声泪俱下的求道:“少奶奶您行行好,还是我洗吧,少爷看到的话,我可怎么办。”
“安拉,荀墨寒不会怎么样你的。”
慕洛熙往楼上看了眼,眼神里盛满了担忧。
荀墨寒后背烧的那么严重,不会去洗澡了吧,如果洗澡,伤口碰到水发炎了怎么办?
拿起布擦了擦手,转身跟着上了二楼。
敲响了荀墨寒的房门,里面却没有回应,慕洛熙眉头皱起,又敲了几下,朗声喊道:“荀墨寒,你在吗?”
里面没有丝毫的回应,慕洛熙打开门,里面空空如也,只在白色的床单上,放着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外套。
浴室的磨砂玻璃投射出一道修长的身体,模糊的身体,哪怕隔着磨砂玻璃,也透着野性的美感。
“谁?”
浴室里的荀墨寒充满戒备,森寒的声音透过磨砂玻璃闷闷的透出来,可饶是如此,那里面森然的寒气,还是没有丝毫的减弱。
慕洛熙踌躇的站在浴室外,徘徊不前,红着脸娇羞的喊道:“医生说过,伤口不能碰水的,荀墨寒,我帮你擦身吧!”
浴室里是短暂的沉默,好半响,荀墨寒才闷声询问道:“你确定?”
“嗯!”
其实慕洛熙的心里也在打鼓,虽然和荀墨寒吻了好几次,也是夫妻关系,可是实质性的进展却没有,给他擦身,她也很紧张。
“进来吧。”
慕洛熙推开浴室的玻璃门,入目的是荀墨寒倒三角的完美身姿,可是那后背,触目惊心的烧伤伤口扭曲虬结。
慕洛熙脸色一白,捂着嘴巴,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这么可怕的伤口,竟然会是这么可怕。
荀墨寒转头看了眼慕洛熙,轻描淡写的说道:“怕就滚出去,不要一副见鬼的模样。”
慕洛熙深呼吸一口气,眼睛里噙着眼泪,走进了几步,柔荑轻轻的抚摸在伤口上,她哑着嗓子说道:“我不是怕,我只是想,这么可怕的伤口,那时候的你,一定很痛的吧。”
荀墨寒的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痛?五年前,我就感觉不到痛了。”
慕洛熙浑身一颤,眼神有些迷离,她抹掉眼泪:“我现在帮你擦背。”
慕洛熙在脸盆里续了温热的水,往里面滴了一些医生嘱咐的消炎的药水,而荀墨寒,则是趴在浴缸里,后背裸露在慕洛熙的眼前。
看着眼前伤口狰狞,却一脸淡漠的荀墨寒,慕洛熙的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悸动,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生死一线之间,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这辈子,值得了呢。
趴在浴缸的荀墨寒,久久感觉不到荀墨寒的动作,扭过头瞥了眼慕洛熙,正好看到她迷离的视线。
那么迷情的眼神,莫名的让荀墨寒烦躁了起来。
“快点。”
荀墨寒低语了一句,话里满是不耐烦。
“嗯!”
慕洛熙把柔软的毛巾沾了温热的水拧干之后,缓缓的擦拭着荀墨寒的后背,动作小心翼翼。
隔着这么近,慕洛熙才看清楚荀墨寒的后背。
狰狞的伤口早已经结了粉嫩的疤,但是这种新的疤痕,很容易因为大动作蹭破,再想愈合,肯定会留下疤痕的。
所以慕洛熙的动作尽可能的细微温柔,尽量不去触碰到荀墨寒的伤口。
饶是如此,后背上的疼痛荀墨寒还是感觉到了,虽然没吭声,可是荀墨寒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