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力笑了笑,声音有些柔弱。
“我哥也没你这么大块头,这套好像最大的了。换上吧?”她用眼神示意,里边有更衣室。
马非摇了摇头,抓起衬衫飞快套上:“有这个就可以。”虽然肩膀有点儿窄,袖子和扣子都有些绷,但好歹大致合身。当然,品质跟几十元的牛仔裤很不搭调!马非舒了口气,穿上就好。自己可没有裸*体的爱好,再说,脖子和胸口的咬伤也需要遮住。
廖力轻轻说道:“你过来。”马非愣了一下,挪过去一点儿。廖力露出不满的表情。马非只好又挪了一大步。廖力勉力伸出手,慢慢替马非整理领口和衣袖,动作轻柔,细致。马非被她整理得心惊肉跳。果然,廖力的嘴巴凑过来,到马非耳边。
原来咬了脖子,胸口不算,还要咬耳朵?马非很想夺路而逃。
两人都僵住不动,廖力的嘴巴停在马非耳边,声音细微得连自己都听不见:“谢谢你。”
马非自然知道,廖力不仅仅是感谢自己救她,更多还是没有趁机占有她吧?不过廖力说完之后,浑身好像没有骨头,头轻轻靠在马非肩膀,甜暖的气息拂过他的下巴。
马非觉得自己实话实说比较好:“真的,我后悔死了。”要是再来一次,马非很难保证自己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好色的定力。
廖力不解地看了马非一眼,忽然明白过来,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狠狠推开他:“为什么没有咬死你!”
马非不敢接茬。廖力不仅仅咬了马非脖子,胸口,手指,还“咬”了某些地方好半天!
廖力坐回去,平静下来:“以后打算怎么办?”
是啊,那阵疯狂中,马非看光廖力全身,就差突破最后那道防线。即便是陌生人,恐怕也不会就这么结束,何况马非实际上等于救了她!
马非沉默一会儿。廖力有些紧张地盯着马非的表情。
“我们不认识,对不对?”
廖力的脸瞬间又变得苍白,愣愣地看着站起身来的马非。“为什么?”她从牙缝里问道。
“看到我,会想起那场噩梦。忘了吧,忘了最好。”马非轻轻地说。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扭头:“不然,对你太不负责。”
廖力伸出手,无助地看着马非消失在门后。车门打开,车门关闭,出租车发动,安静……
廖力忽然用尽全身力量,撕扯着身上,马非的衬衫,然后捧住脸,蜷缩成一团,低低地呜咽着:“坏蛋”
马非在出租车司机崇拜的目光中下车,走进天京大学。
司机没有多嘴,这很罕见。但是他的头脑却展开了八卦竞猜。大块头一定是把女孩给XXOO了,结果女孩不甘心被白白玩弄,就抬出自己的家庭,要这个花心大萝卜负责。把大块头绑架到家里,让自己手握重权的老爹把他压服。可是这个大块头身份更加不得了,说不定是中央那个领导人的太子,居然在对大军区领导的PK中轻松脱身!明显的中国式superman啊!
为了表示他对马非的敬意,他一分钱没少收。
瞬间少了100多块钱,马非的钱包立刻干瘪起来。自己的卡不能乱动,里边似乎只剩下一万多点儿。到天京大学找人,说不定要花多少?只好省一点是一点了。记得师傅信里说,自己去找总务处处长严厉,走走关系,办理今年的入学手续。这位天京大学管家据说是师傅的朋友推荐的,他女儿闺中蜜友的老公,八杆子勉强够得着。
大学总务处处长权力很大,虽然没有各院系的头儿学术上那么闪闪惹人爱,却也实权在握,是个和珅般的角色。要是安排点学生入学以及学籍问题,恐怕很轻松。
虽然是暑假,可因为张罗各类讲座以及假期诸多杂务,学校后勤机构总要有几个人值班。不过,总务处处长严厉同志,一般是不怎么过来视察的,除非校领导心血来潮,要么就是上头来人了。于是轮到值班的几位总是暗自不忿;可没想到,今天一早,处长严厉就兴冲冲跑了过来,还蛮沉稳地在里屋坐了一上午,让几个值班的很不耐烦。下午,他才慢吞吞跑到外边散步,还特意吩咐有人找他,一定打电话通知。
马非神思不属地找到总务处。一个更年期如火如荼的综合处女性干事,用肿眼泡横了马非一眼:“处长不在,下去听课了。”一面腹诽:总务处处长还去听课?闲得没事!吃饱了撑的?
马非只好道谢,灰溜溜走了出来。
女干事在身后追了一句:“可能去摘星楼听讲座了!”心想,严处长啊,你总喜欢听客座教授们的乱七八糟讲座,还跟处里留校的小姑娘胡说八道,当老娘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这回,让外人也知道知道你!还性学大师的讲座……她向门口一个清秀的小姑娘使了个眼色。
马非没精打采地拖着腿下楼。今天好像什么都不顺。跟廖力说那些话实际也很违心,可马非没别的选择。他要做的事儿不是泡妞,更不是泡公安厅警花,军区大院身份高贵的廖力。
他要做官,只有这样,才能解决自己遇到的麻烦。换句话说,马非现在抱着不做官,毋宁死的态度活着。混个文凭,自然是官道必需。
当然,跟廖力在一起,凭借她的家庭背景,很可能会有更快的起步,更好的仕途。但那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只有凭借自己努力,取得辉煌政绩,才能让受损的身体尽快恢复。他身体的状况连师傅都不很清楚。不是我不吃软饭,是软饭对我没用!再说,现在利用廖力,是不是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马非走的吊儿郎当,后面那个清秀的女孩有些着急,这人好像一堵墙,挡在不算狭窄的走廊:“喂,你去找严处长么?”
“是啊。”
“我们顺路,一起去吧。”女孩抱着书带着马非走向大门外。
正午阳光骄横地滚动热浪,接近四十度的地表高温让路面出现海市蜃楼般的扭曲。
马非眯起眼睛,眼帘轻轻颤动,记忆的黑暗中忽然爆出瞬间眩目的白光。辽阔平缓的Kapitag山脉……空旷的风……莫斯科人,伏尔加汽车组成的车队……袭击者的导弹……冲天的爆炸……血泊中的士兵……血泊中的杀手……最后的镜头——枪榴弹弹头和发射者疯狂血红的眼睛……
他猛地清醒,汗水涌出来,浸湿新换的衬衫:怎么又想起国外那点事儿了?
女孩停了下来,看着马非:这个人怎么忽然表情很紧张?“你中暑了么?”
“噢,没,谢谢。”
“处长就在前面。”她冲着拐角那边,阶梯教室走廊窗口外听得目瞪口呆的男人努了努嘴,“你自己去找他吧。”
“是什么讲座?”马非觉得那个男人要流口水的造型比较精彩。
女孩甩了甩头发,有些不屑:“一个客座教授的性学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