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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回 牵挂生执念
    那个人,明明纤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可是却笔直地挺着,在寒风中屹立不倒他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剑。黑色的剑柄,黑色的剑身。黑剑散发着夺目的五彩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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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淡然地微笑着,温柔的目光多的是坚毅的意志与无限的感激。眉宇间,深深锁着的悲凉与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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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生,抱歉。把你卷入危险中来。”依然是温柔的声音,却不是冷巷中重伤在身时的微弱,而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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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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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雨生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那个总是让他惊讶不已的人,是真的活过来了吗?可为何自己的双手仍沉重,低头一视,怀中人仍在怀中。那张苍白的脸仍然映不出半点血色;低垂的眼帘,始终未曾动过一下;冰冷的身体,传递过来的依然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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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木蔚来,只是亡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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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河之神的冰斧,不但将恶魔的身体砍得血肉模糊,甚至连灵魂与身体的联系,也砍断了。散乱了的魂魄重聚作人形,需要一些时间。可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发生太多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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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你的身体邪恶,灵魂却纯净得很。”冰酷看着木蔚来,有点愕然:“难怪……寒玉能与你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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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玉是什么?”木蔚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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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玉,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是木蔚来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总觉得,自己的记忆缺损了重要的东西。冰樱、冰酷与小白他们的对话,他是听到了,只是当时的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现身。他自然也知道,灵魂与身体分离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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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的小D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木蔚来难受极了。他心想有万千个疑问,可当前最想做的,是将冰酷击退,然后想办法救小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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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魔,别装疯卖傻了。”冰酷右手又变出一把破天锤。与刚才一模一样的破天锤。没人知道这是不是同一把锤子,但是没人怀疑这锤子的威力会比刚才那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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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酷轮起锤向木蔚来头顶砸去。木蔚来举起黑曜宝剑架住破天锤,冰酷手腕一转往里一曳,使锤头扣住剑身,便将木蔚来连魂带剑地拉了过来,左掌同时直向木蔚来胸前戳去!哪知手掌从木蔚来身体穿过,好像戳在空气中一般,空荡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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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就算是灵体,也不能承受得了我这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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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冰酷一刹那的惊愕之际,黑曜宝剑从锤柄滑过,木蔚来回剑反刺,刺穿了冰酷的左肩,再用力将剑抽出,剑尖抵住冰酷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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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色透明的液体,从冰酷的剑伤处渗流而来,闪着荧荧的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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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还不下手?”冰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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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杀你的理由……”就算木蔚来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何面对冰酷时,心里有种非常复杂的感觉。和服女孩冰樱和白袍冰酷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是一模一样的,而这种气息是木蔚来想不起来却又觉得非常熟悉的。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伤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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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酷他们只是针对自己而来。如果小白他们不是护着自己,他们是绝对不会伤及无辜吧!他们的力量如此强大,对战已久,却未曾对周围的环境造成重大的损坏,周围的人们,甚至不知道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战斗,想必是他们的有心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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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生为邪玄魔之子,而他们自称地球的冰河之神奉命而来。神魔自古以来不两立,他们要找上自己又有何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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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直说着的寒玉,难道和邪玄魔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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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夏雨生看得急了,他见木蔚来明明可以将冰酷消灭,却迟迟不下手,担心稍一延误那冰酷又乘机反击便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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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连敌人是谁,都看不清……”木蔚来慢慢将剑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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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酷没反击,只是更加愕然地看着全无战意的木蔚来,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道:“你的确与其他人有点不同。难怪冰绫会选择了你。我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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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绫是谁?”木蔚来觉得心口好像被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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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酷凝视了苦苦思索着的木蔚来半刻,才开口道:“一个你该忘记的人。寒玉再借你用一会。我们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冰酷说完,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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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一冰酷的话,木蔚来解开了缠绕在他心中多时的一个疑惑。果然,自己的记忆有遗失的部分。冰绫、寒玉、冰河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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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酷走后,木蔚来从茫然的抽痛中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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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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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小蝙蝠仍浸在一片冰水之中,伤口渗出的血融于冰水上去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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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我这样的恶魔,两次赔上性命,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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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蔚来跪在地上,想将小D抱起来,可手从小D的身体穿过,灵体状态下的木蔚来,已经不能如从前那样,将小D捧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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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念那团热呼呼毛茸茸的小东物暖在怀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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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这样,还是要追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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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样,小D,我就不许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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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让你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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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蔚来站起来,握着黑曜宝剑,一步一步向夏雨生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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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来,你想干什么?”夏雨生被木蔚来阴沉的表情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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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保护不了重要的人,这个身体留着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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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蔚来握剑的手本来很稳的,此刻竟突然晃动起来,是黑曜宝剑在晃动!木蔚来紧握剑柄,往前一刺,黑曜宝剑便再一次刺入木蔚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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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由鲜血流遍剑身后,木蔚来再用力一抽,往后一挥,剑上的血便全数挥撒在小D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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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来,我知道你的朋友死了……你很难过!可是,也用不着如此作贱自己的身体啊……”不明白木蔚来的亡魂在做什么的夏雨生,抱起木蔚来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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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也许不行……可是,小D他一定会没事的……”木蔚来垂下手臂,右手一松,黑曜宝剑便掉落在地上,然后那单薄的身体便失去重心,如飘柳般倒下,开始变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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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酷的一掌,这个早就被冰斧所损的灵魂的确消受不了。一直若无其事地撑着,只不过想让冰酷相信,没有击败自己的可能,好让他知难而退。说到底,木蔚来是不愿意伤冰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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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雨生见状,惶恐着放下木蔚来的身体,而扑到那虚弱的灵魂身边。即使再笨,夏雨生也知道,如果灵魂消失了,身体保护得再好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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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来,你坚持着!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帮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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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蔚来的眼睛看不见了,蒙蒙笼笼,听到夏雨生在身边叫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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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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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D活过来了吗?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就算自己魂飞魄散了,也没有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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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D是指那只小蝙蝠?”夏雨生往小D的方向一望,道:“它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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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既然我的血能让小D复活一次,就能让他复活第二次。那时候,雪儿也是这样。丽雅已经找到幸福,新的小生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诞生,只是可惜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无缘见外甥一面了。小伊也找回来了,她能告别以前杀手的阴影重获新的生活。至于小白……即使自己不在,他在这世上还有很多亲人,还有什么好牵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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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生活自己算是体验过了。虽然不乍平静的日子,但是挺有趣的,还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是值得回味无穷的宝贵回忆。可惜了好大叔帮自己签的那份合同,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履行,希望好大叔不会责怪自己……木蔚来想到这里,更舒然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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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日子以前,真的好累,好想静静地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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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念一放松,灵魂消散的速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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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来!你要坚持下去!你的朋友小白,仍在与女妖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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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听到夏雨生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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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刚才为了修复自己的身体,一定耗用了不少元气。也不知道现在打得怎样?小白会不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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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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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伴们,一个都不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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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蔚来再次凝聚意念,灵魂的透明度降低了。夏雨生见说话能凑效,便继续鼓励木蔚来:“等小白回来,一定能治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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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蔚来知道,自己的伤,小白是治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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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希望小白不要受到伤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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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仅存的一点力量,为小白做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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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再次握起黑曜宝剑,挣扎着站起来,慢慢飘浮在空中,继续凝聚力量。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灵魂,散发着一种淡蓝色的亮光。一扫平日苍白的面容,他焕然一新神采,风华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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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又清晰起来,他看到了夏雨生焦急而担忧的脸,看到死而复生的小D悲伤地望着自己,看到了暗云涌动的灰色苍天白光酷闪。一挥剑,纵身跃出窗上,直飞往云层闪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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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雨生见木蔚来一下子变得神彩照人,捷迅灵敏,才舒上一口气:“蔚来是好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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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情况,只是越来越糟糕……”黑蝙蝠小D很辛难地坐在地上。被破天锤重创即使籍着魔血的力量复活,可一时半刻,莫有力气轻易动弹一下,更不用说维持人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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