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雪轻轻的敲响了溪涧边上一所木屋的大门,还好此处离相邻的住所有一段距离,要不然逝雪还真有一点为难。
“小玲,你总算回来了,急死哥哥了!”风泽拉开们大叫一声。
一切好像静止住了,包括风泽的表情,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带着一袭白衣的女子,银色的面具反射着朦胧的色泽,透着一丝神秘和悠久,就像恒久不变的主题,美的那么惊心动魄。
风玲突然从逝雪背后把头探出来,然后笑笑的用手在风泽的面前挥了挥,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哥哥,房子着火了!”风玲突然大喊道。
风泽一下跳起来,迅速的冲回房内,然后又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木桶,四周张望着,口里不住说着:“哪……哪里,哪里着火了?”眼角时不时的看向逝雪。
逝雪看着一脸搞怪的风玲,摇了摇头,轻轻的把她放下来,把药篓放置一旁,对西泽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姐姐,留下来吃个晚饭好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逝雪突然发觉自己的衣摆不知何时被风玲抓住了,微笑的摇了摇头,蹲下身摸了摸风玲的头。
“风玲,姐姐要走了,还有事情要办呢,别和我有太多的瓜葛,会很麻烦的。”逝雪轻轻的说道。
风玲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逝雪,双手就是不肯放开,小小的嘴角紧紧的抿着。
“那个……你就留下来一起吃一个便饭吧,花不了什么时间的!”风泽说道,表情有点不太自然,抬着头四处张望着。
看着风玲一脸期盼的神色,然后又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好像现在去探访也不是很好的时机,因为现在外面满是逛夜市的人流,不方便自己行动,想想自己一天以来滴水未进,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风玲一脸欣喜的牵着逝雪的手走进去,大家在屋外脱掉了鞋子,步入大堂之中,厅内摆设很简单,只有榻榻米和一张小小的茶几,然后是一些简易的装饰品,看得出来家境不是很富裕,连装饰品都是纯手工做的,应该是风玲的杰作。
小屋不算很小,很多间房屋并排着,但看的出来大部分是空着的,小屋的造型非常的独特,是回廊似的建筑风格,门都是用一种特殊的材质制成,开关门都是用拉的,大大的院子中引入一条小小的水流,有一根小小的竹筒不断的在承接着,而另一间单独的小屋是分隔开的,在逝雪看来应该是做饭的地方,因为墙壁上满是油烟熏过的痕迹。
三人的面前摆放的茶几上面零星的放着一些吃食和一壶茶水,逝雪非常不习惯风泽和风玲的跪坐姿,只坐了一下就双腿发麻,无奈之下只好歉意的笑了一下,盘膝而作,也不管眼神怪异的风泽。
“小姐,请用茶!”风泽用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现在比起刚才那个猪哥样自是好了不少,至少不会那么失态了。
“嗯,谢谢!”逝雪轻轻的拿起茶杯,一天没有喝水了也确实非常口渴,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风玲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很好听,如黄莺出谷,带着孩童的天真与搞怪。
“姐姐,茶不是这么喝的,这样喝茶是品不出好茶的。”风玲说道。
逝雪一脸苦笑,轻轻的放下茶杯,没想到精于茶道的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教,也难怪,一个人渴了一天以后,见面前有一杯水,最直接的反应当然是一饮而尽,哪管那是不是茶……
风玲娇笑了一会,见众人已经坐下,站起身来,准备去给大家做晚饭,毕竟现在已经入夜时分,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家里的做饭工作一般都是由风玲负责的,不是风泽不想帮忙,而是因为风泽做出来的饭菜,那简直是世界最顶级的老鼠药,因为是连老鼠吃了都会吐的药!
缓缓的站起身来,逝雪阻止了正要去做饭的风玲,轻轻的倒了一杯茶放在风玲面前,把她轻轻的按下来,摇了摇头说道:“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清干净,多喝点水,做饭的事还是我来吧,我也会一些的。”
一旁的风泽听到中毒两个字,人瞬间紧张起来,抓起风玲的手不住的看着,神情非常的焦急,对这个妹妹,自己就算是拼了命都要保护好的!
不管一旁干瞪眼的风玲,风泽就是死不放手,好像忘记了还要做饭这回事。
逝雪微微的笑了一下,也不打扰,径直的走了出去,心中涌起一种感觉,也许这种感觉叫做亲情。
看着和自己谷中摆设很相似的厨房,也没有见到什么现代化的电器,好像这里的东西一切都是很原始的,心中顿生疑惑,“难道这里的人都没有出去过?”
逝雪动作麻利的使用着屋内的厨具,厨房很旧,看的出来也有一些时日了,但是厨具却都擦拭的很新,摆放的也很整齐,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垃圾,看得出来持家有道,那这个持家者不用说,自然是风玲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做的,因为屋内的材料本就不多,也就只有一些剩余的蔬菜和一些肉,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做出三样菜,可能平时两兄妹吃的也比较的简单,难怪风玲的脸上满是菜色,这对一个正在发育的孩子而言无疑是不利的。
风玲终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风泽说完了,又被风泽灌了不少的水,才终于摆脱这个烦人的哥哥,来给逝雪帮忙了,但是刚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令人口馋,香味浓郁十足,刚才和哥哥讲话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现在一闻到这种香味以后,肚子不禁响了起来。
“好了,做完了,风玲你来的正好,和我一起端出去吧!”说完擦了擦手,左右各一道,端起两盘菜走了出去。
风玲看着早已摆放整齐收拾干净的厨房,也不禁愣了一下,然后端起最后一盘菜走了出去,对这个神秘姐姐,表示出了非常大的好奇。
站在门口慌忙的把逝雪手中的菜接了过去,风泽脸上有些红,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来者是客,居然让你下厨,真是对不住了!刚才……”
逝雪轻轻的笑了一下,制止了风泽的话,说道:“我叫雪舞,难道你现在肚子还不饿吗?别说那么多了,先吃饭吧!”
风玲好奇的看着哥哥的窘样,对于哥哥这幅样子,风玲还真的没有见过几次。
摆放好餐具了以后,三人围着饭菜坐了下来。
“难道这个就是中国菜?”风玲好奇的问道,却被旁边的风泽用眼神制止住,好像察觉出了什么。
三人坐在桌旁,吃着晚饭,席间逝雪话说的不多,大部分都是风玲在说,逝雪就静静的听着,这情景有点像是一家人在吃完饭一样,感觉很温馨。
饭后,风玲说什么也不让逝雪动手洗早已吃的一干二净的盘子,自己熟练的把盘子收拾干净放好。
在风玲捧着餐具去洗的时候,风泽突然站起来然后对着逝雪跪了下去,低着头说道:“感谢雪姑娘救了舍妹一命,这番大恩我无以为报!”神情真挚。
这回轮到逝雪有些着急了,连忙去把风泽搀扶起来,“不用客气,那种情况,任谁经过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为侠者,因以心为最重,风兄严重了。”
“看得出来,雪姑娘不是此间人,而且也不似坏人,所以我不准备去告发雪姑娘,同时也请雪姑娘不要伤害这里的人,因为我们历代都是居住在这里的,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是十分了解,只是略有所闻而已。”风泽说道,原来他早已发现逝雪是外来人,而且身份还很特殊。
逝雪轻轻的额首,说道:“这点你放心吧,我不是滥杀之人,但是对于一些立场问题我想不是那么容易能处理的,望你理解!”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风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雪小姐的吗?只要不危害到城中居民的话我想我愿意告知。”风泽接着说道。
逝雪现在正好苦于不了解情况,有这等机会又如何会放过,于是把对于这次探访有帮助的问题全部问了出来。
风玲期间洗完盘子回来以后被风泽以中毒需要休息的借口强制的推回房内睡觉,风玲奇怪的看了风泽一眼然后好像知道些什么,说了句:“哥哥,好好把握机会喔,雪姐姐是位好姑娘。”然后不顾满脸通红的风泽笑笑的跑回房去。
夜慢慢深了,屋外嘈杂的人声也渐渐的小了下来,城中好像逐渐恢复了宁静,屋中逝雪和风泽的谈话也接近了尾声,经过三个时辰的交谈,逝雪也多多少少了解到这座城,越听越感惊讶,因为里面参杂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当然这是无关大局的事,说到底也就是一些风土人情。
逝雪缓缓的站起身,说道:“感谢风兄对雪舞的帮助,现在夜已深了,还请早点休息,雪舞告辞了,来日如有机会再行相见。”
“好好照顾风玲,以后不要让她自己去摘草药了,很危险的。”逝雪说完以后缓缓的走出屋外把鞋子穿上,身形一闪,消失在大大的庭院之中。
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庭院,风泽长长的叹了口气,把要说的话藏进心中,缓缓的走进另一间屋子,灯熄灭了,留下令人萧索的漆黑。
从西泽处得知城中夜巡的时间和路线以后,虽然只是西泽居住的南区的一小部分,但对逝雪的帮助也是很大的,轻松的闪避开夜巡的武者,四周很安静,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只有零零闪闪的几片灯光。
悄悄的避开南区的虚影首领府,渐渐的深入到核心地带,四周的武者数量也逐渐增多,难度也加大很多,到最后逝雪无法之下也只好用极其损耗内力的瞬移进行移动,以防身影暴露。
“咦……怎么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逝雪惊疑的看着刚才自己做下的记号,转了那么多圈还是回到了原地。
想了想片刻,逝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顿悟,“难道是!”身影又消失在了原地,一盏茶以后,又再次显出了身形。
逝雪一脸苦笑着,“果然没错,居然是十二都天门阵,居然用房屋来营造这种格局,看来这座城不简单啊,不知道百年前是谁所建,真乃奇人啊!”逝雪心中有些敬佩。
书中有云:十二都天门阵乃道家四十九阵中的第一阵,系参透《易经》秘奥所创。道家高手以十二根小圆棍顺手插在地上,在外行看来,一点规律也没有,东一根,西一根有正的有斜的,仿佛随便乱插上去的一样,但是若开了“死”,“灭”两门,即便是武林高手,若不懂其中奥妙,也会在该阵法中转些时候。该阵用来阴敌,实在神妙至极。
还好,如若是开了“死”,“灭”两门的话,就连逝雪都要花些时日才能破阵而出,这是相对于阵法大家而言,那些不懂阵法的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里面也说不准。
“也许这是在外敌入侵的时候应该才会开启的阵法,要不然就连自己的人都会在阵中迷失自我!”逝雪暗自庆幸着,没有开“死”,“灭”两门的十二都天门阵能惑敌自是不假,但是威力确也小了很多,对于不知道的阵法的武者而言,就算没有开两门的十二都天门阵也够他们喝一壶了,但是这对于逝雪而言当然没有问题。
明确了阵法之后,要怎么走也容易了许多,既然两门不开,那么其方位一定存在着生门,也就是说现在两门处出现的空缺正是生门所在,这应该是根据生死不息的格局布置的!
站在阵外,心中庆幸不已,还好自己平时对奇门八卦也略有研究,要不还真有些麻烦,身影在一次消失,因为对面已经有巡游武者走来,这已经是核心地带了,所以巡游的武者都是玄阶的境界,初级到到中级不等,但是没有高级!
现在逝雪站在的地方很特别,因为这是城内唯一一所现代化的建筑,不止从建筑风格还有摆设来看都是如此。
现在房内有一个身躯肥胖的男子坐在大大的真皮沙发上,嘴里叼着根眼,正在吞吐着,室内满是烟味,身边一个满身黑衣带着黑色面罩的武者在汇报着情况,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地方还会给人潜入,所以声音没有特意的调小。
“副城主大人,今天为止,潜入那人还是没有找到,估计已经逃逸,目前为止没有人见过来者何人,性别不祥。”黑衣人说道。
“废物,大日本帝国给你们这么多钱来维持这个城的运作,你们就是这样来为大日本帝国服务的!八嘎!!”肥胖的男子愤怒的说道,没有注意到黑衣人眼中流露的一丝轻视与不屑。
“好歹在数百年前你们也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别以为在这中国的土地上生存了几代就忘记自己是那里的了!”胖子用力的把手中的烟掐灭。
黑衣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眼中的忿然和不屑却越来越浓厚。
胖子的话让逝雪听的有点迷惑,看得出来,胖子脚步轻浮,不像是练武之人,为何又能当至副城主,真是让人奇怪!
“可是……”黑衣人还欲说些什么,好像很不服气一般。
“可是什么,上次去突袭南宫家,伤亡那么重,大部分人还都是我从日本带过来的!你们城主弄了半天才拨出一个北区的玄音首领和一些垃圾的武者而已!”
黑衣人实在忍受不住了,手指捏的紧紧的,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平稳一些,“那次我们也损耗了很多精英!连玄音首领也负伤了!副城主大人!”后面几个字咬的很重。
胖子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又点起了一根烟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那个什么风神城主总是让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听的我都烦了!大日本帝国的计划还要他来管?”
“请你对城主大人保持尊重!”黑衣人说道,关节发出响声。
胖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惧色,“你们这帮家伙,什么玩意!!等到这件事结束以后,叫大日本帝国来给你们清洗一下!那个什么垃圾凤舞城主,直接剁了,老和我装什么清高!没钱不是一样不行!!”心中暗骂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告诉你手下的人,说暗号变了,风神老家伙让我告诉你们的!”胖子随意的说道:“新的暗号是:九天龙吟,焚身凤凰”
“帮我把小美叫来!让她一会过来!”说完脸上带着一丝淫亵的笑容。
黑衣人非常的愤怒,转身离去,关门直接把门震的很响。
逝雪屏着呼吸,因为那个黑衣人的能力很强,绝对是玄阶的高手,但是具体能有多强的能力就不得而之了。
正欲转身离去,准备动身去看看内城的格局,以方便下次活动,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刚站起来的身躯又伏了下来。
“山本先生,我们现在如何?”一个穿着西服的现代中年人说道。
“还能如何!哼,这帮野民,要不是还要借助他们,拿一把枪统统的打死!”山本说道。
“那日本帝国那边?”
“风神那老家伙最近说什么都不肯给我人手了!说上一次由于我的失误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八嘎,死了点垃圾武者就给那老家伙心疼成那样!”
中年人走到山本的身边附在耳朵上说了一些话,太小声了,就算逝雪也无法听及,只见山本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好,就那么办!你回去和日本帝国的高层商量一下此事的可行性!”
“是,在下先返回日本了,下次前来一定给山本大人带来几个极品的女人,这地方没有现代化设备,想必也一定闷坏了。”
“哟西,哟西,大大的好,不错,中田君,以后我发达了,好处大大的有!”胖子笑道,笑容带着一丝得意。
中田说完就要走出去,突然被山本叫住了,“告诉总部,雇佣一些杀手给那个龙组找点麻烦,别让他们太轻松了!”
“是,山本先生!”说完轻轻的关上门。
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些儿童不宜了,逝雪见再也无法得到什么有效的消息,闪动间身影消失在眼前,出城而去,毕竟今天晚上听到的事情也非常的有价值了。
就在逝雪刚离开不久,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的从另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穿着非常古怪,好像和中国的古典长袍有些相似,拄着个拐杖,整个人仙风道骨,呼吸绵长,这种感觉在逝雪看来的话应该只有在司徒剑心身上才能感受的到,而司徒剑心的境界是地阶高级……
“刚才感受到地阶强者的气息,没想到是一个小姑娘!”
“近年来龙组的实力越来越强了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行了,司徒剑心啊,最近还好吗,我们两个老不死好像斗了也有二十余年了吧!”
“没想到你都培养出那么优秀的孩子了!不错啊!”老人缓缓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正在里面做着某事的山本,微微的叹了口气,身影消失在原地。
逝雪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其实刚才在监听的过程中,额头的翠竹印记不断的发出一阵冰凉枝干,让自己顿生出一种错觉,好像附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是一个自己无法抗衡的存在,这也是逝雪为什么那么快就离城的原因。
熟悉的穿越刚才进入的十二都天门阵,身影不断的腾起跳跃很快的消失在建筑群中。
一个苍老的身影看着逝雪离去没有阻拦,眼中带着一点点的欣赏。
“现在懂得这个阵法的人不多了,这个小姑娘来头不简单啊,司徒剑心那老顽固对这个可是一窍不通的!”老人轻轻的说道,声音很小,但是也随风飘了很远,好像有一丝莫名的力量把声音给束缚住了,屋顶上的背影有些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