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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裴之衡看了看白谨,又看了看邢裕安,自然认出这两人是当初与南蔚一同前往兴山矿脉探索之人。
    而在看到他们跟南蔚一副颇为熟悉的模样后,裴之衡就下意识地往前一步。
    白谨正要再跟南蔚说话,眼前就插了一道身影过来。
    “裴师弟。”白谨并未在意,反而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些许空隙,“之前我一直在闭关修炼,还没来得及恭喜你结丹呢。”
    裴之衡客气地跟他说了几句话,见南蔚并无搭理白谨的意思,心头悄然升起的酸涩顿时一扫而光。
    白谨心知他二人要好——之前在兴山矿脉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他过来也只为跟南蔚说一说现在的情况,见他们两个头挨着头低声轻语,仿佛自成一界,旁人根本无法参与进去的样子,白谨不由地心中一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然而等到南蔚选了邢裕安,青丘支脉那边即刻冒出来一个化神真人:“不可!”
    南蔚眨眨眼,果然不出他所料,青丘支脉有人来节外生枝了。
    这化神道:“同一支脉若是关系相熟,有人相让怎么办?倒不如还是交叉进行,这样也稳妥一些。”
    南蔚无可无不可地看了他一眼,扭头瞧向青丘支脉的五名金丹。
    然后他十分随意地轻轻一跃,跳上了其中一座擂台。
    这一下,包括九霄支脉的众人在内,擂台下几乎全部弟子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五名金丹,大都是一重天修为,最高的那个三重天,却正是南蔚现在所在的擂台之主。
    裴之衡一点也不担心,只气定神闲地盯着南蔚看——比较起来他宁愿南蔚跟此人而不是同邢裕安交手。
    擂台上盘坐之人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
    此人较一般人要高许多,比南蔚也要高一个头去,此时站在南蔚对面,益发显得气势高昂,先声夺人。
    两人行了礼又交换了名姓,这名叫付云丹的修士就手指一张,便有一柄飞剑浮动而出,犀利剑气随之往南蔚直刺而来。
    光看体型像是体修,不曾想他其实是一名剑修,南蔚心念电转之间,脚步微错,同样是催动灵元,已是用一样防御法器将其攻击挡了下来。
    白谨看了眼裴之衡,不禁好奇道:“裴师弟,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小师叔?”
    裴之衡微微一笑:“蔚弟肯定没问题的。”
    白谨道:“我之前也这样认为,但现在我想起来了,此人是付云丹,他可是青丘支脉中金丹期的佼佼者。虽然他修为同我相仿,但实力来说我却要甘拜下风,据说他也有过好几次以弱胜强的战例,甚至曾战胜过金丹五重天的师兄。”
    大约是自恃如此,那名青丘支脉的化神才会格外老神在在,眼角眉梢都是志得意满。
    谁知裴之衡还是道:“无妨,蔚弟定能解决。”
    白谨没想到他对南蔚有这般信心,闻言便不再说话,只专注地观看。
    付云丹的飞剑格外灵活,恍惚间仿佛真形成了活物一般,见南蔚动用了防御法器,自知一击未能奏效,他手指微动,那飞剑就划过一道奇妙的弧度,又回到了他手边。
    然后付云丹便再一次掐动法诀,却见飞剑就开始分化剑影,一分二,二分四……直至生出无穷无尽般的剑影,这些剑影悉数往南蔚攻来!
    “一剑生万法!”
    擂台之下,有人惊呼道。
    青丘支脉的化神就又露出一丝得意神色。
    便是裴之衡表情也是微凝,注视着擂台上的付云丹,不知在想着什么。
    白谨吃了一惊:“能在金丹三重天便修炼成这种剑技,此人的天赋实在可怕。”
    但当他再往裴之衡看去,却见他表情已经迅速舒展开来,白谨心下顿时一松,觉得既然裴之衡这般有信心,加上在兴山矿脉内也见识过南蔚的不同寻常之处,他也该对南蔚有信心些。
    此时那无数剑光笼罩擂台,南蔚都仿佛要淹没在了这铺天盖地般的剑影之中。
    青丘支脉化神露出笑容,刚想说话。
    洞乌支脉化神也站起身来,似是准备着宣告挑战结果了。
    谁知就在这时,青丘化神面上表情忽然僵住了。
    洞乌化神先是一愣,继而就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来。他知道南蔚辈分不低,算起来跟自己也是平辈,且在入门渡天河时据说十分难得,却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这少年,便看到了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幕!
    擂台下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被重重剑影所埋住的那身形,却一手挥动着一条长鞭,竟是犹如闲庭信步一般,从剑光中走了出来!
    便是付云丹也吃了一惊,气息顿时有些不稳。
    纯靠技巧而非实力,对面的少年竟能走出一剑生万法所笼罩的范围之下!
    而紧接着,让他更加吃惊的事情出现了,那本是往南蔚而去的剑光竟好似暴露在阳光下的雪一般,飞速消融!
    付云丹瞪大眼:“你……”
    他竟是……
    “他竟是破了一剑生万法……”有人喃喃自语。
    第140章 秘境开启
    擂台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擂台之上,南蔚与付云丹都没有说话,只是相对而立。
    付云丹没有再进行攻击,而南蔚也收起了金焱藤鞭,将防御法器护在身周,说了一句:“付师侄,还继续吗?”
    “我认输。”
    片刻之后,付云丹忽然这样道。
    便是南蔚都稍稍吃了一惊,往旁边不远处的青丘化神瞥了一眼。
    付云丹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便道:“我认为你的实力足以跟其他几位师弟相当,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进入虹岛秘境,你理应有这个资格。”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此次擂台挑战本来只是要取得探索秘境的资格,并非生死之战,犯不着打生打死。
    南蔚估计他定然还有底牌,在付云丹眼里,恐怕也不觉得自己赢不了南蔚,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青丘化神脸色有些难看,几乎是朝付云丹瞪了过来。
    但付云丹并未理会他,而是朝洞乌化神道:“师叔,我认输。”
    那名化神各看了两脉化神一眼,方才宣布了结果。
    南蔚挑了挑眉:“承让。”
    付云丹微微一笑:“我方才用出的剑技,曾击败过许多金丹师兄弟,只有少数师兄以力破之,此番却被你用技巧破解,你很不错,这是事实。”
    南蔚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我也这么觉得。”
    付云丹:“……”
    没有再看他僵住的笑容,南蔚朝青丘化神笑了一下,得到一个凶狠的眼神,就施施然跳下擂台,回到了裴之衡身边。
    唔,这样看来,青丘支脉中人像清珑真人那般可恶的,也是极少数。何况这个付云丹虽然身形高大挺拔,模样却俊朗不凡,算得上美人——南蔚还想多看几眼另外几名容貌不错的金丹,就被裴之衡拉住手腕,往人群外走。
    “去哪?”只在一开始顿了一下,接着就任由裴之衡拉着走,南蔚问道。
    裴之衡道:“反正已经有了名额,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那会让南蔚将注意力都放在其他人身上……他露出一个笑容,“今日我想去另一个坊市吃东西,陪我去吧。”
    南蔚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只可惜这一趟到底没能成行,两人才要驾起飞行法器准备去另一支脉的坊市时,就被骆承弼拦了下来。
    然后骆承弼直接把南蔚给拎走了,都没给裴之衡一个跟上去的机会。
    南蔚并未注意裴之衡想要跟过来的打算,骆承弼却是发现了,意味深长地嘿嘿一笑,没有说破,只道:“过两天就要去虹岛秘境,进了秘境以后你跟你那好友自然有得是朝夕相处的机会,这两日犯不着每天黏在一起。”
    南蔚看了他一眼。
    骆承弼从他眼神里读出“哪里跟裴之衡黏在一起了”的意思,他又是一笑:“今日我是要跟你好好讲讲虹岛秘境里的情况。”
    接下来,骆承弼果然将虹岛秘境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南蔚说了一遍。
    而南蔚注意到,骆承弼特别讲了有几处地方的情况,这做法若说其中并无深意,南蔚反正是不信的。
    不过一直到骆承弼结束了对虹岛秘境情况的描述,也没听到他特别交代什么,南蔚索性单刀直入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骆承弼就沉默了一下:“我确实是有事情想要拜托给你,只不过……”
    南蔚眨眨眼:“只不过什么?怕我做不到?”他哼了一声,“师父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骆承弼失笑道:“那几处地方实在有些危险,若是你能先结丹了再去,还有几分把握,但倘若以现今筑基大圆满去,哪怕你实力不差金丹修士,成功几率也会低上一些。”
    南蔚哦了一声,十分自然地道:“那我就结了丹再去。”
    骆承弼:“……”
    骆承弼扶额:“结丹可不是你小子想得那样简单,虽然我曾给你提起的那个地方,有助于修士结丹并且提高金丹品级,但秘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若花太多心思在结丹上,探索秘境的时候就剩不下多少了。”
    南蔚又哦了一声:“你先告诉我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吧。”
    骆承弼迟疑了一下,才道:“正是方才我着重说的那几处,你可都记住了?这几处不确定究竟在哪里,我只知很可能存在蕴养真灵之物,若是你确保万无一失,那就顺便在那里找一找有没有蕴养真灵之物。”
    南蔚道:“是为了燕师叔吧?行,我去找。”
    骆承弼叮嘱道:“若是事不可行,不要硬来,此次找不到,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再找,再不济,还有你曾说那南华宗化神真人处。进去秘境以后,你最需注意的便是自身的安全。”
    南蔚道:“我知道的。”
    可骆承弼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一脸的不以为然,他只得翻来覆去地又吩咐了几遍,确保南蔚将这番话放在了心上,才停了下来。
    南蔚板着脸听完:本尊耳朵都要长出茧子来了!
    然后他想到了另一件事:“师父,此次我要去一个月的时间,要不要将玄机令继续留在你身边?”此前去云霄谷修炼,南蔚曾将玄机令留在外面,交由骆承弼保管。
    谁知骆承弼竟拒绝了:“后日我会把玄机令拿过来给你,你带着它一起进去虹岛秘境。虽然这么多年,虹岛秘境发生了一些改变,但大致上跟从前是差不多的,离楚对秘境也有一些了解。等到了秘境里面,他能帮你,有离楚在你身边,你的安全也更有保障一些。而且玄机令还有些别的功用,不管是辅助修炼还是别的,你此番去秘境,记得将它随身携带。”
    南蔚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坚持。
    等到回了住处,王大牛从角落里蹦了出来,殷勤地给南蔚端茶倒水,表明自己作为一个仆人的不可或缺。
    只是茶水摆到了南蔚手边,南蔚却一动不动,面上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老爷?老爷?”王大牛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南蔚是觉得他这个仆人不尽心不称职了?
    然后王大牛就哭了起来:“老爷……老爷你不要赶我走……”
    南蔚过了一会回过神来,发现桌面上灰毛猴子的眼泪已经泛滥成灾。
    南蔚感叹:“……你真能哭。”
    王大牛:“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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