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空无一人,大家都下班了。 我把东西随便整理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刘经理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我怔怔地看着他说:“你还没有下班?”
“正等你呢,进来吧。”
“对不起,害你被罚了。”我局促地说。
“坐呀。”他说:“损失点钱是小事,你的表现真让我欣慰。”
我不解地看着他。
“至少没有让公司蒙受损失呀。”他说:“我也该反省反省了,王老板的那个单子,说实话我真看不上,太小了,劳神费力的,没想到硬让你掘出个大宝藏。”
他接着说:“你不因为这个单子小而置之不理,说明你做事没有功利心,这是新手最缺乏的。有功利心的人往往等不起,就像考古挖掘一样,这里挖挖,哪里掘掘,最后一点结果也没有,即或有点结果,也因为等不及了,就又换了个地方,重新开始。”
“其实要感谢你,教了我很多。”我真诚地说。
“谢就算了,对了,李正峰的那100块钱要想办法给他补上,不能让无辜的人蒙受损失。”
“我知道,明天就给他。”我马上说。
“我们不聊这个了。”刘经理想了一下说:“许如云离婚了吗?”
我点点头,把我知道的大致情况都告诉了他。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帮我约她出来吃餐饭?”
“行啊,我作东吧。”忽然明白了什么,冲着他说:“哦,你是不是有不良企图啊?”
刘经理的脸突然红了,狡辩道:“什么跟什么呀,我和她是同学。”
许姐可能在开车,电话响了好久才接,“小桐,有事吗?”
“姐,我晚上请你吃饭。”
“好呀,发财啦,什么地方。”
刘经理赶紧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大马可意大利餐厅。”
“我知道了,我到那儿打电话给你。”
这家餐厅生意出奇的好,门口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刘经理对侍者说:“中午定过座的。”
这家伙,原来早有预谋!
走进餐厅,完全有置身异国的感觉,满眼望去,几乎全是老外。环境也不错,属于比较温馨的意式餐厅,感觉很现代,但不奢华。
不一会儿许姐就到了,她特意打扮了一下,看上去更加清新可人,很有女人味。
“嗨,你好!”刘经理笑着和她打招呼。
“你怎么也在这儿?”许姐不解地看着他。
“路上刚巧碰到,就一起过来了,对吧,吴桐。”他朝我眨眨眼。
“是啊,今天我请客,你们可不准替我省钱哦。”我笑着说。
“这么大方,发财啦?”许姐的表情有些夸张。
“是啊。”刘经理打趣着说:“傻人有傻人福,他接了一个长期订单,以后都不用为定额发愁了。”
“你才是傻子呢。”许姐瞪了他一眼,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我们吴桐聪明着呢。”
刘经理尴尬地陪着笑。
三个人,点了四个主菜,一个头盘,还有甜点。份量挺足的,味道也不错。老板是个大块头的白种人,亲自跑过来推销他最得意的红酒。
红酒的确不错,我们慢慢品尝着,刘经理说:“这家饭店的老板在上海已经打拼好多年了,生意很好,听说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店了,据说都是保持这种小范围、家庭式的经营。”
“原来是这样啊,说明这种经营理念很成功”我忽然想起什么,马上住口,捂着胃部说:“惨了,我胃疼,肯定是喝这红酒闹的。”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许姐着急地问。
“不用,我家里有药。”我站起来欲走。
“开我的车去。”刘经理顺手把钥匙递给我。许姐站起来要送我出去,我摆摆手拒绝了。
路上我给刘经理发了个短信:“帐我已经付过了,车明天还给你。”
现在好像对“思事成伤”形成了依恋,把自己高兴的、亦或不高兴的事都第一时间告诉她,“没想到你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真为你高兴!”
“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的缘故吧?”我回道。
“这是你努力的结果,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是对你努力的回报。”
“今天总经理也把我叫去谈话了。”
“表扬你了吧?”
“没有,他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杜晖的人,还说上次他们俩专门到齐鑫舅舅的公司去看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接着说。”
“我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我女朋友的眼皮底下。”我愤愤地回道:“这个礼拜,我一定要抽空去问齐鑫的舅舅,他们为什么合伙骗我。”
“嘻嘻,合伙骗你?说得太难听了吧。”
“难道不是吗?对我的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连我开网吧和书屋都知道,不是齐鑫告诉的又是谁?”
“你真有想像力。不聊了,我下了。”
礼拜五下午,拿到了我人生的第一笔薪水,虽然只有区区一千五百块,但也是对我近段时间劳动的肯定。早早地下班,去市场买了很多菜。
好久没有烧饭了,咸淡都掌握不准了,糖醋排骨做得还不错,鱼煎的有些手忙脚乱,忘记放黄酒了,闻起来好腥,尝起来感觉有点咸。
快忙完的时候,媛媛拎着一兜葡萄走进来,“好香,今天亲自下厨啊?”
我哈哈笑着问:“雪娇呢?”
“哥,找我干什么?”说曹操,曹操到,“哇,糖醋排骨,我喜欢吃。”手也不洗,钳了一只塞进嘴里。
“哥,盛饭呀?我都饿了。”丁雪娇从卫生间走出来,边用毛巾擦手边催道。
“等一下,林也要来。”我阻止说。
;林也拎了一点水果过来,他总是那么害羞,不知道他们办公室里有没有人欺负他,我怔怔地想。
“你们喝点什么?我买了橙汁和啤酒。”
“橙汁吧。”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这鱼怎么这么咸呀?”丁雪娇嚷道,的确有点咸。
“我觉得正好。”林赶紧说:“不是说咸鱼淡肉吗,鱼咸点好吃。”
“等会你要全部吃掉!”丁雪娇瞪着他说。
“好,好!”林真是好脾气。
“工作还顺利吧?”我看着他们问。
“还行。”林点着头说。
“不会吧,你那么老实,就没人欺负你?”丁雪娇看着他问。
“反正有空,多做就多做点吧,也谈不上欺负。”
“你那是窝囊。”丁雪娇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媛媛赶紧解围:“其实同在一个公司,谁做得多,谁做得少,谁认真,谁耍滑,谁能干,谁不能干,领导都看在眼里,慢慢也就记住了你,适当的时候总归会考虑一下你。”
我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果能力稍微强点,升职提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总算行了吧。”
大家边吃边聊,一直吃到很晚。林也站起来帮着收拾,丁雪娇赶紧阻止说:“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你去一边歇着吧。”
以前我们俩人住在一起时,怎么从没见她这么说,我气哼哼地想。
我们又玩了一会儿牌,快11点的时候才准备睡觉,丁雪娇伸着懒腰说:“好喽,明天又可以睡个懒觉啰。”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对她说:“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明天要去齐姐舅舅家。”
“去干什么?”
我接过钥匙说:“我是不是做每件事情都要事先跟你报备?”
“那倒不必。”她皮着脸说。
好久没去齐姐舅舅家了,买了点水果过去。齐姐的舅妈笑着把我迎进去,吩咐保姆中午多准备几个菜,10点多钟的时候齐姐的舅舅也回来了,陪他说了会儿话。他问我:“你在李明勇的公司上班?”
李明勇是我们总经理,我点点头。
“做得怎么样?不开心就过来。”
“他对我很好。”
“我知道。他给你开多少钱工资啊?”
我低声说:“第一个月是1500块。”
“就这点啊!”他不高兴地说:“你实习时我给的也比这多得多,怎么还留不住你呢?”
“那不一样,我在那边能学到很多东西。”
齐姐的舅妈过来招呼道:“吃饭了,你俩边吃边聊。”
两杯酒下肚,趁着酒意问齐姐的下落,我看着齐姐的舅舅说:“我知道她在上海。”
“她是在上海。”他不加思索地说:“你别提她,说起来就有气。”
我不解地看着他,齐姐的舅妈看看我说:“她不让我们告诉你,你舅舅为这事狠狠骂了她一顿,弄毛了,已经好久没来了。”
看来这儿也问不出结果来了,饭也吃得没情没绪起来,很快就告辞了。
回到家时,媛媛坐在沙发上看书,《商务英语》,我勉强笑了笑说:“毕业了还这样用功!雪娇呢?”
“没办法,这方面欠缺。雪娇刚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说完拿起电话要打。
“你干什么?”我问道。
“她说你回来一定要告诉她。”
我回来要告诉她?我思索着,为什么?是不是我一下夺过媛媛手里的电话,她吃惊地看着我。
“这次你帮我一个忙,千万别告诉我回来了,就说你要出去,问她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媛媛疑惑地看着我,还是照做了。“在中山路,我哥回来了吗?你出去吧,我有钥匙。”
话还没说完,我已飞快地冲到楼下,跳上车,风驰电掣般地往中山路方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