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曹智的表态立时引得底下一众将领的呼应,特别在曹智这份誓杀名单里,曹智豪情的把天下第一悍将的吕布也列了进去,不由得让这些武将立时跟着曹智豪情万丈、热血沸腾起来。
完誓的曹智不顾身上有几处的伤口已迸裂出血,但他依然挺立着,阴沉着脸,待底下的将领们跟着起完哄,继续道:“西进雁门的计划不管错与对,都得坚持走下去,从今日开始谁还要对此有相左的意见,一律烂在心里,谁再敢胡说什么东退的话题,格杀勿论,听明白了吗?”
“谨遵主公令!”
一众将领都是跪在地上接了令,现场气氛很是肃穆。曹智这是在非常时期,用**的非常手段,坚持一个他自己都知道已有瑕疵的计划。但这种时候曹智只能这么做,回头东进,只有死路一条。错,也只能错着走下去!
荀谌为曹智的果断和坚决的决定,打心底里欢声叫好。在一个古代谋士的眼里,**并不是一种不好之事,这说明这个统治者具有坚定的信念和王者的霸气。荀谌一生寻找的明主,就是要有这种气质。他甚至于还把袁绍往这方面引导过,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我昏了三天,冀州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对底下将领、谋士的应和很是满意的曹智在盘腿坐下后,再次关心起被他吵翻天的冀州情形。
趴在地上对曹智的**表现同样满意的荀谌,一听曹智关心冀州之事,连忙爬起的,就要应声回答。但看见坐在曹智下的李儒时,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更会做人些,毕竟现在曹军中的正牌军师是李儒。
荀谌的适时闭嘴,让李儒有了开口的机会。李儒朝着荀谌微微一笑,然后转对着曹智禀报道:“禀主公,我们大军急行出了冀州后,淳于琼并未衔尾再追。隔了一天据探子回报,袁绍的援兵足足晚了一天,才到淳于琼的驻营地。听说援兵晚来的原因是攻打燕山和魏郡的两路袁军都有了不同的进展,特别是文丑进入燕山郡的先锋军,意外的一举斩杀了刚从邺城调回的黑山军前锋将左髭丈八,士气大振,文丑趁机一举全军压上,攻下了燕山一郡,兵锋直指真定,所以他急向袁绍要求增兵。而这个时候,已有兵马踏进中山国的袁军,在到底先增援那路将领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而分歧最主要来源袁绍的不果断,他犹豫了。”
在袁绍想来,曹智是要逃跑,且兵力强盛,是根硬骨头,比较难啃。袁绍和军中好些将领这时认为,既然曹智要走,就让他走,淳于琼已对他的军队形成了有效的打击,这就足够了,显示了他们冀州军队的威力。但黑山军不同,这是颗长在冀州身上的毒瘤,一定要趁着这群嗜血的毒虫从深山里跑出来的机会,一举把他们消灭掉,永除后患。
这种集中兵力对付黑山军的想法,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袁绍本人也非常赞同这种想法。但这一想法,遭到主攻曹军的袁军军师田丰极力反对。他认为他们现在应当集中兵力,先把曹军的退路堵死,并要趁此机会一举消灭曹军的这股有生力量。这对袁绍现在的平叛计划大有好处,甚至对将来袁绍要想整个汉帝国展势力的宏图伟业,都是有极大好处的。消灭曹智和他这支曹军,不但为袁绍的霸业清楚了一颗绊脚石,还可以有效打击兖州牧曹操,让他实力大损的同时,还可以对他的情感进行摧残。
田丰说话态度的强硬,和当面驳斥袁绍都看好的这个想法不妥,着实让袁绍很下不来台。两人就此进行了一场当堂的激辩。袁绍当然没说过田丰,但结果是促使袁绍当即做出先增兵燕山的决定。当然后来当袁绍得知吕布在曹军的后军起过一次攻击,并把曹智击伤的消息,着实后悔了一番他那时的冲动决断。
袁绍的背道而驰,让田丰气得大病一场,几天都下不来床。
而隔了一天才有正向冀州腹地移师的吕布来了战报,说他在曹军屁股上狠狠地踩了曹智一脚,还差点击杀了曹智。这个晚到的战报,让袁绍再次面临下不来台的尴尬境地,为弥补自己的过错,他不得已,再次分兵一万,前往中山国的西边,增援淳于琼的西路部队。
淳于琼在听完增援将领的解释后,一耳光打得那个将领掉了两颗门牙,并在自己的军帐内大骂,“愚蠢,优柔寡断”等诋毁性词句。他到底在骂谁,当时的将领个个打着寒颤,不敢问,也不敢想,最好自己没听到。但最后这些话总是会传到袁绍的耳朵里。
而袁绍在接来一段时间内,两耳不闻冀州以外之事,在命令淳于琼和吕布从西北和西南对燕山的真定城挺进后,亲率大军也直扑燕山而去。
李儒的报告最后说,袁军已把真定合围,并激战两日,但真定城还在张燕手里。
听完了李儒的汇报,曹智又听了些军中各项事宜的汇报。李儒告诉曹智,由于走得匆忙,在一路上丢弃了大量军用物资,现在军中一些日常军用物品已经接济不上,象军帐、军服、士兵的鞋子基本都没了,用烂用破了也没得换,只能硬挺着。
曹智抬头看看自己住的这凉棚就知道底下士兵大概都有光脚走路的了,曹智叹气时,李儒接着汇报道,还有就是疗伤的草药都快用尽,军中现在的伤兵着实不少。还有就是军粮,他们带的本就不多,路上不得已又扔了些,现在只存有十天的口粮,但那些军械都还跟着部队,士兵到时不愁没武器在手。
李儒告诉曹智这些事都是要马上解决的,曹智无奈的看着坐前一圈都带伤的将官,特别是最前排的主要将领,竟然只有曹休还能随坐随站,其他的像乐进到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来凉棚议事,还是士兵弄块木板把他抬来的。许褚和赵云的情况稍事好点,能下地走路了,但明显体力和精神都还未恢复到最佳状态,身上也缠着一圈一圈的白布。许褚最是厉害,身上缠着比曹智还多的白布,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还在曹智说要誓杀吕布时,第一个兴奋的奔跳而起,第一个宣誓赞同曹智的誓言,并忠贞不渝的站在曹智一起。
曹智在感叹这个家伙越受伤皮越厚的基础上,更哀叹面临的困难竟有这么多。他给出解决方案是,向雁门进军的沿途开始向途径的村庄卖粮和各种军需品。当然这只能解决曹智现在三万多人马的一小部分,更本不可能彻底解决。曹智告诉一干属下,要真正解决,就只有尽快赶到雁门,把军械、铠甲卖给马,然后与他换取相应的粮草和军需物资。
曹智在宣布散会时,有人问起到雁门这一路村落很少,也很贫瘠,他问曹智如果那些老百姓不肯和他们做买卖怎么办?
曹智寒着脸盯着这个缺心眼的将领,只撂下一句话,“强买强卖”就打各部将领火回去准备,明早开拔。
各部将领6续离开时,李儒悄悄走至曹智身侧,对他低语了几句,还指了指已经转身向外走出几步的张郃。
曹智点着头,突然喊道:“张将军请留步!”
其实就在刚才凉棚内一众将领、谋士对曹智说到激动的言辞,众人感动的集体膜拜时,唯独一人,端坐在凉棚的左边角上,一直默不作声,也不跪拜。此人就是救了曹智一命的张郃。
荀谌等着棚内的将佐先退,他走得比较慢,此时一听曹智要留张郃面谈,回头一看李儒站在曹智身侧,当即明白了一切。他感激的看了李儒一眼,向其点了点头。李儒回应的笑了笑。
其实张郃的去留问题,荀谌一直没有办法劝说成功。不管荀谌列举了袁绍多少缺点和不是,又讲了曹智多少好话,张郃终是没答应留用在曹智军中。
并且好笑的是,荀谌劝说张郃回到袁绍身边必死无疑之际,张郃回问荀谌:“我为什么一定要重回袁绍帐下?
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其他容身之所了吗?”
这让荀谌愣了好久,心道:“原来你个张郃也有自己的选择!”,但张郃的选择是什么,他一直不肯跟荀谌说。于是,荀谌就反过来问张郃:“你到底认为曹主公哪里不好?你非得不留在他这里!”
张郃的回答很干脆,“他太卑鄙!”
荀谌再次噎住,是啊,也就像他这样的谋士不嫌主公够不够卑鄙的,甚至在荀谌看来曹智行事的不择手段真是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作为一名谋士和一名有血气的武将来说,看待问题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大部分谋士认为对待一件事物,要看最终结果有不有利于自己,或是自己服务的团队和政治目的。至于过程是怎样行进,才得出这样的结果的,他们认为就算是用些卑劣的手段,那也是谋略的体现。
而武将不一样,他们是充满热血的一个群体,赢对手要求能堂堂正正。通常来说这群人比较耿直些,眼里也容不得被人耍些计谋的手段,认为那是卑鄙的行为。
张郃对于曹智从幽州返回的一路开始,所作所为都是卑鄙到家了的行为。并且第一个设计的就是他,一直耿耿于怀,外加大为气愤。关羽现在没在曹智军中,但李典和赵云现在可都是曹智的手下。张郃很是看轻这些人,为虎作伥,与曹智狼狈为奸,将来都是没出息的人物。养着一群这样的将领,张郃对曹智更是不看好,手下都没一点气节,这主公将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所以张郃打定主意,不投效曹智。
张郃应曹智的叫唤,重新回到了那间凉棚里。此时荀谌、李儒正在往外走,荀谌走过张郃身边时,伸手拍了拍张郃的肩,示意他好自为之!
张郃对于荀谌的好意,只是嘴角牵动了一下,并没有产生一丝感激,相反他现在有些看清这个出身名门的荀军师。
“坐!”曹智在两名随军郎中的搀扶下,重新半躺在了他的那张芦席上。
郎中忙着帮曹智重新处理伤口时,张郃一走进凉棚站定后,语气不善道:“不用了,刚才已经坐久了,我站着就行,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对于张郃的傲慢与出言不逊,棚内的两名郎中不由对其侧目偷瞄着,心想:“此人是谁?竟敢如此和曹主公讲话?”
曹智并不在意张郃的出言不逊,看了一眼被郎中剪开腿上的绷带,随口就问:“那天你为什么没杀我?”
张郃和两名正在清理伤口的郎中闻言均一愣,随后那两名郎中立即脸色煞白的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暗暗担心着曹智和张郃一言不合就此开打,把他们也殃及进去,可就倒霉了,他们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这些强人不小心扫到一下,那可都是有性命之忧的。
张郃愣了半响,呵呵一笑,对着曹智道:“你很想我杀了你吗?”
“你应该一直都未原谅我,对我的为人也是打心眼里讨厌,你这么恨我,却没有在我负伤昏迷之际痛下杀手,我想不出你的动机!”
“哼哼,你一定以为我想投效你,巴结你吧!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张郃说着一挺腰板,严肃道:“我是个军将,真正的军将,要杀你也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杀你,绝不会趁人之危。再说你入邺城后,并没有滥杀过一个冀州官员,听说对百姓也是不错,我作为冀州官员,救下你,也算是替他们还你一个人情!”
“嗯,看来我无意间还是做过一些好事的,那你知道不知道,伏击我的吕布和乌丸人,现在都可能已经去投效了袁绍,你以后回去还怎么面对他们?”
“谁说我要回去了?”
“哦!,你既然不想再回袁绍帐下,也不肯投我,那你到底有何打算?”
张郃沉吟半响,在凉棚里来回踱了四个方步后,站停身子后,目注东方,缓缓道:“我准备去兖州!”
曹智心下暗笑,“你终究是要去投我大哥!官渡之战还没开始呢,你倒是先到了大哥帐下!”
“太好了,张司马欢迎你!”
“我说了是去兖州投效曹操,曹州牧,我知道你们是亲兄弟,但在我看来你们是两个人!两码事!”
“对,张司马说的一点没错,兖州是我大哥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以兖州外派大军主帅的临时身份先欢迎你加入兖州,我大哥早对我说过,袁绍帐下的张郃曾在封丘之战时,就和他很是谈得来,说有朝一日,定要这张郃投到自己帐下。看来你和我大哥,倒是早有默契!”
“此话当真?”
“当真!否则我为何会如此关注与张司马你!”
曹智瞎掰完,挥退包扎的差不多的两名郎中,慎重其事的对张郃道:“张司马,不瞒你说,我现在率领的这支军马,很大一部分都是兖州的兵马,所以你要为你的曹主公负起责任来。你也看到了,我一路走来,手下军将差不多都受了伤,特别是前军的乐进,到现在都不能行事职权。这样,既然你决定投效兖州牧曹操,我现在就把从兖州调来的兵马,从我的军马中分开来,全部调往前军,交由你和乐进负责,等我们绕行出并州,回到兖州时,这些人马也有你们自己带回,我愧对我大哥,就不去见他了。你暂时的军职还是司马!”
张郃从逼视着曹智到曹智说完,不由惊愣起来,不由提醒道:“我都未正式加入曹州牧帐下呢?你就把那么多兵马交给我,你不怕我突然变节,带着兵马再投袁绍?”
曹智摆了摆手,看也不看张郃,信口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大哥经常说的一句话,他在这也一定会这样做。再说我出兖州时,大哥,哦,就是你的曹州牧早有交代,你,张司马只要有一日投效到曹军中,他将来就是要把前军交个你,他说你是个当前锋将的材料!”
“曹州牧真说过这样的话!”
张郃明显激动了,转过身来目中泛光的直视着斜躺在芦席上的曹智。他在袁绍帐下憋气的重要原因,就是他老是竞争不过颜良和文丑做前锋将。谁都知道颜良和文丑是袁绍的家将,张郃竞争不过他们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但这让张郃很不服气,在前不久的鲍丘之战中,他和高览终于有机会和颜良、文丑对调了位置,做了一回前锋将。
但那次前锋将,张郃做的不成功,由于颜良、文丑最后时刻的突然缺阵,害的他们差点兵败,后来还是靠曹智的兵马来援及时,才扳回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