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蒙的船队启动时,却是已经进入迅速靠近的张允走舸战舰的射程之内,张允的旗舰就在纵数第三艘的位置上,他本人手持长剑,上嘴唇的两撇小胡子划出自信的微笑。这三艘携带有投石器的走舸不断调整方位,只能他的一声令下,即刻就能发射
“今天,我们要给周瑜和吕蒙一点教训了,发射!”张允一声怒吼道。
随着话音落下,战舰上的水兵将士们,用火炬点燃了绑涂在石弹上的洒有石油的布条,哄的一下,火弹呼啸着射向苍穹。
火弹划着闪舞一样的轨迹,飞向远端的敌舰。疯狂的火石块砸向敌人的战舰,蓬蓬声中首次指挥使用投石器的张允三发火石弹,两颗在吕蒙出击的战船周围水面上,溅起一团又一团浪花,石块飞入水中后掀起的波浪,激起层层波浪。但在沉入水底的过程中还在燃烧着。只有一块石弹砸中一艘敌舰,直接砸得这艘走舸嘭的一声,船身猛的震动一下后,中间部位的甲板上被直接打穿一个洞,砸飞的木屑和火苗落在很多孙军士兵的头上、身上,造成头颅开裂,头发、衣服着火,红的白的代表生命体征的东西一起流出的不在少数,不少士兵惨呼着跌入水中的更有之。
“这玩样还挺难玩!”张允看着自己这一方射出的石弹建功不大后,扭首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吼道:“所有部队,放!”
随着张允的话语,他的主战船上历史彩旗招展,呜呜的号角在河岸响起,滚雷般的战鼓,急促地震荡着耳膜,传递出古老而神秘的死亡气息。
投石在这刻再度成为战场的主宰,刚刚率部冲出横江铁索阻隔的吕蒙,就迎来了东北方向铺天盖地的石块疯狂如冰雹般狂砸向他的战舰。
“哪来这么多投石器?反击!反击!我们的投石机发射!……”这一情况是大大超出吕蒙的预料的,他刚才视线里正前方的一百多首战船里,只有三艘走舸,是不可能一下子发射出这么多石弹的。
“轰!轰!”…….
这是一场非常美的胜景,无数燃烧着的火球,为黑暗的天空添置出耀眼的光芒时,一颗颗石弹砸向触不及防的孙军战船,空中掀起了一片火石雨攻击。
远程攻击永远是水战最主要的作战方式,这主要是由于水中不比陆地。陆地作战,骑兵是远程兵种的最大克星,通常只需顶过几轮箭雨,就可杀到敌前。可是水上作战,再快的船也快不过战马,且多需风向的调节和棹手掌控的技术,行驶比起陆地棉上要复杂的多,所以远程火力优势的强弱,有时直接关系到水战的胜负。在产生投石机这样东西之前,战船,除了拥有强大的续航能力和装载运输能力外,在水上远程打击方面,只有箭矢一途。但现在在战船上加上了固定的投石器,即使不是后世的专门炮舰,但这种专门的投石机威力和射程都远强于箭矢。
曹智在樊城受降蔡瑁和张允水军战船后,就地就教会了他们使用投石车、投石器,并马上用一批他们陆军携带来的投石车改装在了荆州水军的大中型战船上,让他们不在陌生这种传说中武器的同时,也让他们客服了对它的恐惧。
只是曹军军队使用和改装这种武器的技术虽说成熟,但奈何蔡瑁、张允的手下还是缺乏实际操作和实战的经验累积,所以第一轮的投射质量不高。
而且现在不再是曹智一家独有投石器、投石机了,孙军中装置在战船上的这种投石器不能算首屈一指,但也好歹模仿的惟妙惟肖。
这种船上的投石器也开始在吕蒙的战舰上轰鸣,一场水上投石大战就此展开,对阵的两军开始了近乎疯狂的远程对射较量着。在比星星还要密集的火石弹和石弹群中,燃火的石块如同划破夜空的陨石,呼啸着朝着双方挣扎扑出的战舰直飞而去。
“呼……嘿咻,嘿咻……”棹手的号子在河面上呼喝不停,一艘又一艘战船绵延成一条战线,组成一条水中巨龙,从芦苇荡中,各条隐秘的河道内涌现而出,在大江中散发出自己威武的气势。原来张允在这道狭隘江道口之后的两侧水道里隐藏了他的大部分实力,现在正是他们展现倩姿的时候。
与荆州水军战士的辛苦相对应的,是冲出狭隘江道口孙军战船上传出的“一,二,一,二……”的号子声。大批的水军士兵在鼓点节奏下奋力地划桨,与他们呼喊着的将官一起共同努力,通过那段敌军曾经用铁索封锁的狭窄江道,同样奋力扑向荆州水军。
但很快提着泥桶、抱着水盆在船上穿梭来往,扑灭火苗的孙军士兵们,看清了这支可怕伏兵的真面目。
足足一千艘战舰各种配置齐全的走舸、海鹘、蒙冲舟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在向他们逼近。
“***!”
在吕蒙狠骂的一声中骁勇的张允率先发令释放第二轮的箭矢攻击开始了。持着射程远、质量优的大弓弩的荆州弓箭手,在一声命令下齐唰唰的朝天仰射,发出排排火箭。
此时双方水上战舰之间的距离仅百余米的宽度,用这种仰射,再加上风向的支持,张允战船上的弓箭手比吕蒙的弓箭手稍稍占了一点便宜,他们能更早的用箭矢对孙军造成伤害。密布着划空而过的火箭矢,布满了尖利的呼啸和死神般狰狞的杀气呼啸而过。
火石、火箭,这是曹智亲自下达过的命令,也是这场较量中曹智要求蔡瑁、张允坚持的东西。曹智的出发点很简单,既然历史上周瑜以一场精彩的火攻,摧毁了曹操八十万曹军的意志,那么曹智就让张允、蔡瑁从头到尾给周瑜来场串烧,彻底烧毁周瑜的信念!
在第二轮的远射对攻中,吕蒙的动作也不慢,他战舰上的射手也在差不多同一时间,一支又一支快速放箭,迎击着敌军的攻击。箭矢成为双方不约而同此刻选择的主战兵器,张允的火箭群和吕蒙的箭群在半空相会,相互擦身而过,然后循着既定方向,飞往各自的目的地——水上的战舰编队。
成千上万拖曳着长长红色尾巴的火线、火球,从水面上的一座座移动堡垒升起,在漆黑的夜空勾勒出无数条曼妙的抛物线,接着就在水面和船头绽放。
如同现代社会节庆日的烟火集中燃放地,三江口从未有过这样缤纷多姿的美妙夜景。
战斗如果照着这样的局势进行下去,张允毫无疑问是可以守住三江口,并在双方这继续的苦战中会战得便宜。原因很简单,需要以纵向队形发挥最大攻击性的孙军战船队,现在并不能真正发挥己方船多人多的特点。他们被张允堵在只有一个狭小出口的江道里,只能陆续出击。而且现在一冲出这段江道就遭受着张允的狂轰、箭雨攻击,马上又要进入战船与战船间的短兵相接,吕蒙的战船很难在短时间内形成有效的规模和队形。
一旦无法在短时间内冲出这片水域,让他们比对方大,比对方多的战舰,形成有效优势,对张允的船队形成有效压制,则吕蒙的船队在对战中终究只有败退一途。投石器的射程远,威力大,尽管不便移动,但是对方被堵死在这条狭长江道后,以覆盖式方式猛轰,就可以在这场战斗占尽了便宜。
“该死!”身在中军的周瑜看清前面大致的情形,急切的大骂着。
他中军的船只也已经受到对方投石的攻击,但周瑜他们因为两边突出的石崖阻挡,导致他们视野不清,看不清对方的位置,而迟迟未发动大规模有效投石反击,他们的船舷畔,浮尸已经开始飘荡过来,偶而还会有一些没死的士兵发出求救的哀呼。
这些人里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人,周瑜在下令救援的同时,刚刚指挥完两艘蒙冲舟快速冲出那段江道的周泰急急而回周瑜的主战船,向其汇报完前方战局后,周泰同样急切的询问:“周都督,现在我们怎么办?”
周瑜在知道是张允的一千条战船在这里堵截他后,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但很快他的当机立断道:“撤退,只有撤退,让吕蒙率前军后撤后,在那个狭隘口把那条铁索在拉起来,恢复堵截作用,堵住哪里,再不行就把我们的战船堵在那道口子上,转移所有兵卒后放火引燃船,阻止敌军的追击!”
“啊?”周泰好像没听懂周瑜的命令,怎么又是要恢复刚由他们毁坏的铁索,又是要放火烧自己的船呢?
当周泰疑虑的停下本以转身的脚步,看向周瑜时,招来的只是愤怒的怒吼:“笨蛋!不能让张允跟着我们冲过来,搅乱我们后面的船队,我们需要时间搞清这里的地形和水道,才能重新组织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