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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魂消梦依然
    “能死在你的怀里,淑真此生不枉了。”她柔声说,散发着幽暗光芒的眼珠盯着蔡影的眼睛,蔡影的心醉了,决不能让她死,蔡影凡夫俗子,死不足惜,但她,却是仙子一样的人,怎么可以让尘土铺满那雪白的脸颊。灰原炎粒陡然运转,蔡影暴吼一声,道:“我要你活着!”右拳在山体重击,身体借力上升了三四米。连续击山二十八下,才回到了峰顶。蔡影双脚刚刚着地,体内气血翻滚,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迎面吹来冷风,吹得他又想吐血,又想昏厥。
    朱淑真递过一片手帕,擦了擦蔡影嘴角的血,素白的小手在眼前晃来晃去,蔡影长叹口气,道:“刚才吊在半空之中,虽然危险,却有一种销魂蚀骨的美妙感觉。我倒宁愿一生一世,都和你那样悬在半空,两两相对,共白头。”
    朱淑真望着他,幽幽的说;“你这算是在追求我么?”
    蔡影淡淡一笑,道:“不算。”
    她呆了呆,道:“为什么不算?”
    蔡影道:“因为我在等着你来追求我啊。”
    她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嗔道:“好不要脸,打死你算了。”
    蔡影嘻嘻一笑,道:“能够被淑真的纤纤玉手打死,我也算是个幸福的游魂了。”
    她呸了一口,道:“我就知道你刚才的斯文是装出来的,怎么样,现在本性露出来了吧。”
    蔡影忽然想到,她是朱淑真?见鬼,老问题又回来了,朱淑真还没有出生啊,她怎么可能是朱淑真?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蔡影说:“淑真啊,你是哪里人,怎么沦落到强盗窝里来了,家里人呢?”
    她皱了皱眉,道:“不谈这个,好么?”
    蔡影正色道:“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就算帮不到,我也想了解你,懂你。”
    她悠悠叹了口气,道:“我说了,你就不会再把我当知己了。”
    蔡影笑道:“世上还没有什么事,值得让我离开淑真。”
    她望了他一眼,道:“淑真是浙江钱塘人,父亲曾在浙西为官,家境富足,因而自幼得以饱读诗书,吹箫弹琴,也曾经向往过有司马相如这样的夫君,花前吟诗,树下缠绵。没想到,父亲居然擅作主张,把我嫁给了一个市井之徒。这人本是钱塘有名的无赖,因为握住了父亲一些把柄,大肆勒索,所以,所以……”
    蔡影震怒了,沉声道:“妈的,淑真你别怕,我这就去宰了你丈夫!”
    淑真大惊,道:“你,你在说什么啊。”
    蔡影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仰天长叹一声,义愤填膺的说:“岂有此理,无知俗子,焉敢玷污如玉佳人,罪不可赦,我当斩之。”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怎么说,他也是淑真的夫君,怨只怨淑真命苦,复有何言。”
    蔡影朗声道:“话不是这般讲法,他用小人手段得到了你,就是他错,无论什么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就算他是当今圣上,又或者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我也一定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他当然不是皇帝,更不是什么高手,只是一个小混混罢了,蔡影再没用,收拾个背井离乡的小角色还是办得到的。
    她黯然道:“只恨不能早日认识公子,如今木已成舟,徒恨奈何!”
    蔡影抓住她白生生的小手,盯着她的眼睛说:“木已成舟,遇浪而覆。情若不堪,冬去春来。每一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既然在一起,并不幸福,为什么不彼此放手,去寻找自己的真命天子。”
    她痴痴地说:“既为人妇,自当从一而终,命中注定,岂肯再有非分之想。”
    蔡影低声道:“你们除了性情志趣不和,他对你如何?”
    朱淑真伸出纤长的皓腕,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粉嫩的小臂,道;“看到了吗?”
    蔡影呆呆的说:“看到了,好白啊。”
    她没好气的说:“看仔细点。”
    蔡影陡然发现,雪白的手臂上竟有着刀片划伤的痕迹,惊道:“淑真自杀过么?”
    她咬着嘴唇说:“是他喝醉了划的。这样的伤,我身上何止百数。”
    蔡影震怒道:“鼠辈安敢如此穷凶极恶,我当诛之!”
    她的眼中流露出哀伤的神色,道:“他总是认为我背叛了他,和别的男人偷欢,不喝酒还好,一喝醉了,非打即骂。”
    蔡影望着她如花脸颊,淡淡的说:“淑真如实告我,可曾不忠于尊夫?”
    她双肩一震,道:“你说什么?”
    蔡影起身道:“以淑真才情容貌,必不甘心把生命的耗费在一个无趣的男人身上,寻觅知音,月下黄昏,倒也不是不可原谅之事。”
    朱淑真的脸色苍白,在月光下更有一股别样凄美:“你,你胡说。”
    蔡影微微一笑,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念这首诗,他也是一时兴起,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后人多曾考证说这首《生查子.元夕》本是欧阳修的大作,也有人说这只是后人为了保全朱淑贞的贞操和名声才编排出的谎言,因为诗中明显在说她背着丈夫幽会情郎。古今多少专家学者为此不知打了多少笔墨官司,至今没有一个定论。可当蔡影看到她抽搐的脸颊,便知道了真正的答案,继续吟道:“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朱淑真颤声道:“你,你怎知道这首诗?”
    蔡影笑而不答,这个没法答啊,便语重心长的说:“淑真啊,你不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勇于寻找真爱,这份勇气,我是佩服的。”
    她显然乱了阵脚,道:“是,是吗?”
    蔡影话锋一转,沉声道:“但是,不管你的理由多么充分,其情多么可悯,背着丈夫和别人如此,就是错,不可饶恕的错!”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晶莹的像是天上无暇的露水,蔡影心中一疼,却还是板起了脸,道:“如果你是尊夫,知道每日枕边的女人心里根本没有自己半点位置,爱的是别人,思念的是别人,看你的眼光只有不屑和鄙夷,背着你和其他的男人花天酒地鱼水偷欢,你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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