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杉气得牙根痒痒。
一个正值壮年的我怎么抵挡一个衣不蔽.体的你!
缩在贵妃椅上的人腾空跳起来,几步跑到门口,将快要飞走的熟鸭子拽回来。
骨气什么的,还是得吃饱了才能有。
殷如离反擒住莫云杉的手腕,唇角微勾,讥诮道:“不是说要跟我划清界限,不再缠着我?”
“你混蛋!”莫云杉心知又被摆一道,生气有之,更多是委屈。鼻头一阵酸意,眼眶发胀。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吻落到她的额头、眼窝、鼻梁、唇畔。
这串吻就像一根导.火.索,将莫云杉这段时间堆积起来的坏情绪彻底引爆。
她使劲推开殷如离:“我不需要你施舍一样的亲吻!你又不喜欢我,干嘛勉强自己!我是受不得诱惑,我想要你,我每天每晚都控制不住地想象你动情的样子,但我不是泰迪精,不会整天只想着床上那点事!我只是太想你,想你想到我可以放下一切骄傲一切尊严用这种可笑的方式靠近你,可我不再是无知无畏的20岁,没有那么多勇气挥霍,真的没有。”
仰起头,想将眼泪留在眼眶里。
她不想要被可怜被同情。
可是眼泪这东西,哪能由人,甚至还喜欢跟人作对。
她越想控制,便越肆虐。
“那我呢?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重新把你拥进怀里?你当然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又怎么会知道?你也同样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连恨你都做不到!”殷如离双眼通红,眸间水汽积聚,却始终忍着没有掉一滴出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莫云杉被戳中软肋,低了头。
“我多想回到十年前骂醒自己,可我回不去。我从没想过他们会合起伙来骗我,他们是我的家人,是在我过去二十多年生命中都对我很好的家人啊!我很努力忍耐过,忍耐着不来打扰你,可是怎么都做不到。”她闭起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过脸颊,胸腔止不住抽动。
殷如离走过来拥住莫云杉,手掌落在她脑后,轻轻安抚。
“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公主,什么都写在脸上,不会掩饰。正因为你和我那么不同,才像一颗发光的星星一样,让我挪不开视线。你不需要对我抱着亏欠,我们分手不是谁的错,只是运行的轨迹不同。”
莫云杉把脸埋到殷如离颈间,不再掩藏自己的脆弱。
“这十年,我们各自生活,也很好不是么?你有你的梦想,我有我的责任,没有爱情,你我还有人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折腾来折腾去的有什么意思,让记忆停在美好的时刻,不是很好么?”殷如离声音很轻,很柔,却有些残忍。
“我给你留下的记忆是美好的吗?”莫云杉双手紧紧圈着殷如离的腰,“我以前那么任性不懂事,你对我的记忆怎么能停在美好的时刻?”
“你给我留下的每一段记忆都是美好的,我回忆再多遍,也挑不出半点不好。”殷如离唇角浅浅弯起,“你的确很好骗,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想骗你,看到你傻傻相信我的模样,所有不好的心情都会通通消失。我那时候想,不知道等到老了你会不会还这么好骗,现在看来,还是一样。我当初喜欢的就是一个傻傻的人,既然这样,就不该怪她。”
“可你做不到,是不是?”莫云杉也浮出个笑,笑容被苦涩填满,“其实我应该高兴,高兴你推开我是因为不想伤害我。可是我高兴不起来,我好像真的要失去你了。”
殷如离唇瓣扫过莫云杉的颧骨,寻到耳垂,触碰,退开,再触碰,如此反复。
“想要么?”她问。
莫云杉吸吸鼻子,绽出个笑:“这是分手炮?”
“是情之所至。”殷如离轻声说。
莫云杉主动吻上去,牢牢攀着狐狸精的脖子,生怕像梦里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
殷如离用力将怀中人托起。
莫云杉的脑袋稍高出来一些,只好低下头去够那抹软唇。
殷如离颈项上仰,闭起眼睛,放任自己沉沦在这样的欢.愉中。
……
天光乍亮,床上的人被微弱的光线唤醒。
莫云杉本能地将手伸出去探了探,旁边的人还在,热乎乎的,贴着很舒服。
她侧过身,睁眼,狐狸精还睡着,薄薄的嘴唇没有完全闭合,随着呼吸,时不时颤两下,有点可爱。
“你为什么这么好看呢?这么好看,我想看一辈子。”
过一会儿,莫云杉把殷如离的指头抓在手里,挨个把玩,“我就说你的手是最好用的,说出来不怕你骄傲,昨晚我觉得自己要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