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直径百米有余的恐怖陨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锁在半空之中,险险的没有落下来。
☆、恐惧与否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和前世发生的一样,父亲已经在第一时间带着爷爷和那个女人去了郊外,然后寻找军队驻扎的地方,这一次自己没有和父亲分散,但也没有和他们汇聚的打算。有了那女人父亲的身份和爷爷在军中的老资历在那里,军队多少会照顾一下他们,自己再过去只会给他们添乱。
哪怕明白父亲后来会娶那个女人多是为了在基地获得更高的身份,在苏倾澜的心里始终卡着一根刺,哪个男人不会贪图美色的权利,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去接受他们又是另一件事。
在个时候他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庆幸起了自己的家世不是普通人那样,否则自己要安排的七八姑八大婆的安全就能让他撞墙,不论是外公外婆还是爷爷奶奶家都能利用权势暂时护周边人的安危,怪不得末世后期底蕴十足的势力在末世前都不容小视。
手掌握紧成拳头,复而慢慢张开,阴冷的死亡异能仿佛能连主人的生命一起吞噬,这是连身为活死人的丧尸都害怕的力量,也是令外人恐惧的力量。
谁会喜欢那种被旁人因为力量属性就隔离的滋味,从最初的胆怯到被老师引导着走向了王者的路,看到了他最风光的时候的人,可曾想得到他也有被人踩在地上辱骂时候。
陨石降落与大地的那一刻,在重生后以为要重新锻炼的力量忽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回归,苏倾澜面色复杂的感受着体内冰冷滂湃的异能,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力量并非是因为死亡而消失,只是由于重生而被压制住了。
异能是他拥有变强心思的开端,也是改变了他整个人生的转角,如果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新人类,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成长到那种地步。
“陨石……真的只有病毒那么简单吗?”
想起老师曾经在私下里给自己讲过的推测,站在二楼阳台上的少年撑着栏杆看着外面,用来照明的阳光和路灯都已消失不见,世界都沉浸在恐慌的灰暗当中。
他的眉头有些蹙起,俊秀的面容上是一份对自己猜测的担忧。情况已经够糟糕了,如果末世之中还隐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那必然是更为骇人的内幕。
“看你的样子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那么,连你也有不安的事情吗?”
连知道末世要来都如此镇定的安排诸多事情,现在竟然能看到这种忧虑的神情,让人不禁去想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到底在谋划什么事情,棘一拿着两听咖啡
走到阳台上,其中一听向对方丢了过去。
苏倾澜稳稳接住了那个易拉罐,但他却没有立刻打开它,而是漠然的用手指摩擦着易拉罐光滑的外壁。
这种在末世绝对称得上奢侈品的饮料在他权势达到巅峰的时候也无缘喝道,只因为种植咖啡豆的田地早就不复存在,也没有人吃饱了撑着去安排人种植咖啡豆,更何况这些饮料保存的再好也是有保质期。三十几年过去了,在金属都腐朽了的商店里,尘封的商品都已成为了过去时。
还记得自己和同伴们一起清除了一家大型超市后的喜悦,彼此在满地写污的超市里挑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拿着塑料袋用手将洒满地面的大米重新装好,小心翼翼的收集着大家后面几个星期的食物。
在不损失一个人的情况下占领了超市,那种收获着战利品的感觉至今都难以忘怀,如此单纯的为能够活下去而笑啊。
“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超人啊,我当然也有害怕的事物,就比如这罐咖啡饮料,如果未来连这种满足口舌的东西都消失了,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眉眼间泛起点点笑意,那丝郁色慢慢消散开来,苏倾澜摇了摇手中的易拉罐轻声说道。液体在里面晃动的声音是那么的明显,只要简单的打开上面的开口就能闻到浓郁的咖啡芬香,这对于鼻子快被尸臭熏坏了的末世之人而言是多么幸福的味道。
“能说说看吗,到底是什么事情,毕竟我们都算是一条船上的吧。”
拿起咖啡灌了一口,易拉罐的阴影遮住了棘一的神色,没有去想象这句打趣的鬼话,少了末世经历的棘一终究是无法体会到话语中蕴含的感情。
他眯起眼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自己完全不如对方。这份冷静和内敛的气度都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能够做到,不是经历了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磨练而出,就是像军师这类型的高智商人物,但从两天的接触看来……应该是前者吧。
“你这算是承认我的实力了吗,棘一。”
手指在易拉罐的开口划出一个圈圈,死亡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上面的金属,正好为苏倾澜打开了一个可以喝的圆形口子。
棘一眼瞳一缩,终究是面不改色的强迫自己放下对未知的戒备,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无用的防备,而是克服对传说中事物的敬畏,否则这样下去自己永远都低对方一等。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苏倾澜没有再故意去用异能来试探对方了,棘一是第一个来找自己的,单是这份魄力就不愧未来敢单枪匹马去闯的顶级战士。
哪怕此时还如此稚嫩和弱小,但有时候某些能够成长的特质却比什么都重要,有的人初期会很强,可通常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在丛林法则下的末世呼风唤雨。
敢闯,敢拼,一路杀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还差几分钟就到了陨石降临的时间,你就这样和我待在阳台没有关系吗?”小口小口的喝着香醇的咖啡,苏倾澜依靠在栏杆上平静的注视着棘一,眼底不再是刺骨的冷漠。
“我是好奇你会怎么做才过来的,如果为了躲在地下室而错过了一场好戏,岂不可惜。”
“哈哈,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前面两颗巨型陨石已经依次落下,第三颗毁灭了上海市的病毒源就要来到了,好好的和平世界如同镜花水月般消失无踪,但苏倾澜已经将那重生后看到的事物牢牢的铭记在心,恐惧也有,兴奋也有……
一扫之前的阴郁,少年眼神跃跃欲试的看向远方的天空,连他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命运能否真正把握在手中,他不想要再做那末世的亡命徒了。
☆、王者之心
前往郊外的路上,一群兢兢业业的保镖拿着手枪护送着这几个团队,要不是由于电子产品都失去了作用,他们早就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上海避难,如今这些团结在一起的富豪只能让身强力壮的人在充满交通事故的道路上将车子一路拆卸搬运出来。
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勉强通过防空洞走出了市中心,坐在一个个临时改良版的脚踏车后备箱箱中向郊外的住宅赶去。他们不像那些普通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单是国家这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采取措施,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失去了联络方式的他们甚至会去怀疑是否是国家故意断开的,目前密集混乱的城市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堵死在城中无法出去,现在这种情形离锁城不远了,还是趁早离开是非之地才对。
一路上看到的惨剧令他们都心底发凉,防空洞的大小已经注定了有很多人无法进入,没有军队的护送他们暂时挤不进去,一起都要看军队的反应才行。
“你家儿子呢?”
看到了方启的到访,易欣的父亲让下人把软垫放到对方要坐下的位置,颇为疑惑的打量着方启身边的陌生女人,随后才恍然发现对方似乎是某个军区司令的女儿,但是……自己女儿的男友苏倾澜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他去哪里了,在三天前他就开始行踪不明,但现在肯定没有离开市中心,听说他住在一个朋友家的别墅里。”
方启一听到有人问方倾澜在哪里就头疼不已,谁会知道在上海市发生这种事情,弄得现在都找不到儿子的下落,唯一希望的是儿子在郊外的住宅里留下什么信息。
一直待在父亲身边的少女听到这句话时猛然抬起头,眼神焦急不安的看向方启,立刻忘记了昨天方倾澜不留情面的分手举动,积郁的气闷也变成了对少年的担忧。易欣直到现在都没有告诉过父亲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那份爱没有让她真正的死心。
“方叔叔,阿澜还在城中?”
“是啊,已经派人去找了,城里现在那么乱,能否找到我也不知道。”
精神奕奕的老者拿着快软布擦拭着珍藏的老枪,满色皱纹的额头依稀可以看见几个暗淡的疤痕,灰白色的眉毛飞入鬓角,不能发现他年轻时也是个不错的美男子。
方家的基因一向很好,基本成年后的男子都会肖似父亲,就算苏倾澜小时候长得再怎么被嘲笑像个女娃,长大后也是
个让人刮目相看的男子汉。
他的旁边还有几个同样的老者,只是比起方家老太爷的亢奋,他们更加的偏于温和平静,偶尔拿着靠枕挪动一下位置,即使是坐在颠跛的车厢里也没有提过一声抱怨,反倒是隔壁的车厢里经常传出年轻人的吵闹,还饶有兴趣的拿着瓷杯比对各家的收藏。
“阿启,怎么了?”
苏倾澜的父亲来到了这个车厢,先是恭顺的给他老子拿了一个弹膛的润滑油,然后才将易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家的小姑娘跑下车去城里找阿澜,易家家族无奈之下只能让几个保镖随同她过去。”
“哈哈,患难见真情嘛,这小姑娘胆子够大啊!”
“恭喜方老得到一个满意的孙媳妇啊。”
顿时无聊的老人家都找到了话题,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的人还不就是图个家和万事兴,儿孙们的婚事是八卦的热点,更何况方家和易家的联姻的确算是门当户对,几个和方老关系不错的老者打趣说道。
“恭喜啊,易欣那姑娘我也见过,的确是个性格不错的。”
“这不是还没有订婚吗……”
笑眯眯的摸着下巴上的一搓胡子,老者放下手中打磨光滑的老枪,保养极好的修长枪身带着岁月的气息,深褐色漆料的外壳看上去格外厚重朴实,让来到父亲车厢的方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还在抑郁什么,老公。”
另一边,女子听说了刚发生的事情后,爽朗的大笑了一番,手朝着男子的肩膀拍了拍。易北安瞪了一眼自己貌似在赞同易欣行为的妻子,一想到之前女儿和自己杠上的那一幕,他就忍不住气呼呼的说道。
“女儿都被拐跑了还开心什么!”
“欣儿长大了,自然有去追男人的权利啊,当初我也不是背着我爸跟你跑出来约会,否则也没有我们在一起的今天,再说了,阿澜那小子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这味道真酸。”
吧唧一声,丰润的红唇狠狠的亲了一口老公,随后满意的看见他忽然红起来的耳根,女子乐呵呵的在趴在男子的肩膀上,享受着两人独处的甜蜜时光。上下齐手的调戏着这个有些保守的男人,将对方的所有怨言都是被强制堵在嘴里。
女儿啊,也不枉我帮你安抚住北安,你可得努力把方倾澜娶回家才行。
上海市市中心,一路从郊区杀回来的某位大小姐左右张望,翻过很多辆汽车的女孩眼睛闪亮亮的,脸颊沾着几道不雅的灰尘。第一次如此无所顾忌的干出这种危险之事,她的心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惶恐,气喘吁吁的叉腰原地歇息,准备接着去找方倾澜的下落。
但总是会有不长眼的人打算浑水摸鱼,这种人……叫做人渣和社会败类。
“谁敢拦我,我会让你们知道代价的!”
少女秀美的面容一肃,甜美的声音清亮有力,带着属于一流家世培养出来的张扬。这份就算单闯混乱都市也不畏惧的勇气,便不是普通女孩能够拥有的自信。易家三代有从政的、有从军的,但没有一个是胆小鬼。
在她能违背父亲意见跳下车厢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将阿澜带回来,阿澜选择和自己分手必然是有原因的,她相信那个一直都信守承诺的少年并非对自己无爱了,当时没有挽留下阿澜不过是被惊到了,事后在回到家中因为钻进了牛角尖才自怨自艾了一段时间。
‘易欣……’
苏倾澜眼瞳微不可察的一缩,错愕的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女,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为什么她还会跑到市中心来,难道易叔叔没有带她一起离开这里吗……
“你喜欢她?”
黑色的衣袖下隐隐露出一点尖锐的金属光芒,棘一的指间夹着两把水果刀大小的短刃,在没有枪支机械作为支援的时候,这是属于他最爱的近身武器。
“不……”
时光在他的眼底流转,最后慢慢的沉淀了下来,苏倾澜就这样扬起了一抹微笑,沙哑的低喃道。
我爱她,比喜欢还要喜欢。
五名口袋鼓鼓体形健硕的保镖站在易家大小姐的四周,目光警惕的防备着这些被恐惧和贪念主宰大脑的家伙,对于这些人反应感到新鲜的易欣毫不畏惧,迅速拔出了系在腰间的防身匕首。
雪亮的刀锋在少女的眼前滑过,她仿佛是在耍威风般洋洋得意的站在那里,然而眼底却十分戒备。
匕首出鞘的那一刻的寒光令远处的苏倾澜心脏抽搐,结着疤的伤口再次被狠狠的撕开,鲜血淋漓的真相是如此的让人无法接受,遮盖在心底几十年的谜团被揭开,他几乎为女孩的举动而悲恸得发疯。
原来……易欣当初竟然是自杀身亡,怪不得他觉得
这柄匕首如此眼熟,是易叔叔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可笑他没有发现当初被人谋杀的模样是这个聪慧的女孩设下的幌子。
在病重时候被敌人抓到的易欣,最后选择利用死亡来让自己成长起来,苏倾澜在抱着她尸体的时候硬生生的揉碎了那柄划破喉间的匕首,直到现在才恍惚想起东西的模样。
易欣拿着她父亲送的东西了结了自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因为仇恨可以找到生存下去的动力,让自己能得到老师的认可,苏倾澜何德何能让她做出如此的牺牲。
“我……暂时不想去见她,麻烦你帮我转告她一声,过几天我会回去一趟。”
眼前一片好似又出现了女孩死亡时的猩红血光,苏倾澜不禁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将心中翻滚的浓烈情绪压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诚恳的向棘一请求帮助。
就是因为如此强烈对比下的复杂,他才不愿意再面对易欣对自己的感情,无忧无虑的女孩和满身伤痕的女子同时出现在脑海中,那种悲哀和怅然几乎压倒了理智。
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至少他不会让历史重演易欣的死亡,只要他还活着……就没有人可以去伤害她,这是苏倾澜唯一能为女孩做到的事情了。